第539章 奢求不来
软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见上首的凌澈已经铁青了一张脸，他一只手重重的拍到龙书案上：“软大人，你知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吗？”
软大人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白了起来，他颔首：“微臣，微臣一时口不择言，微臣并没有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上恕罪……”
可是，已经隐忍许久的凌澈此刻已经彻底爆发，他神色冰冷：“没有那个意思，那祸国妖姬之说又是哪里来的？朕说过，如若有人再敢如此污蔑皇后，朕一定不会轻饶与他，想不到，你还真是把朕的话当做是耳旁风了！”
软大人已经面色惨白，如果是换做以前，他并不会怕成这个样子。
但是，他心知凌澈现在因为明嫣然的事情气急败坏，做事根本就不计后果，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成了他的出气筒，所以心里已经是忐忑不已。
他颔首：“微臣不敢，微臣请皇上恕罪，微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澈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和缓，反而冷笑不已：“来不及了，来人，把软大人打入大牢，定个以下犯上之罪，刑部酌情审问，然后给朕个结果出来。”
软大人本来也是担心的，不过想着自己再怎么不济也是三朝元老，凌澈未必就敢对自己下了狠手，不过也就是罚俸杖责之类的惩戒而已。却不想他竟然要把自己打入大牢，这个结果实在是让他有些个目瞪口呆。
他愣了片刻，一下子扑倒在地：“皇上，皇上就念在微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微臣这次吧，微臣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凌澈对于他的苦苦哀求，表现的无动于衷，脸上的笑意反倒更加冷上几分：“来人，带软大人下去吧！”
就有侍卫马上近前，架了软大人就往外走。
等到一行人出了大殿，那哀嚎之声才终于淡了下去。
凌澈沉冷的眸光扫视一下众人，冷冷开口：“还有谁有本奏？没有的话，就退朝吧！”
众人齐齐开口：“微臣恭送皇上！”
……
凌澈以前下了朝，第一件事就是去御书房。
不过最近因为明嫣然病着，他一般都是去凤藻宫办公的，今天也不例外。
才到了凤藻宫外面，就见云儿立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见到他过来，就直接迎了上来：“奴婢见过皇上！”
凌澈神色淡淡：“皇后早膳可有吃过？”
云儿颔首：“娘娘她并没有吃……”
凌澈脚下的步子一顿，神色更添几分黯然，随即快步向着内殿而去。
云儿快步赶上：“皇上，奴婢想求皇上放奴婢出宫一趟，不知道可否……”
凌澈愣了一下：“出宫去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云儿道：“奴婢知道宫外有一家寺庙，香火很旺，只要是许了愿就没有不灵验的，所以奴婢想给娘娘去和菩萨请个愿，兴许有了菩萨保佑，娘娘就能转危为安也不一定！”
凌澈没有片刻迟疑，就点了点头：“好，让程安安排一下，多带些侍卫过去，路上注意安全。”
云儿连忙点头：“多谢皇上，奴婢马上就去准备！”
望着云儿迫不及待地离开，凌澈叹了口气，然后才快步到了后殿之中。
明嫣然依旧保持着他早上离开时候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过。
凌澈走近她，交代一边儿的蒹葭：“去叫御膳房熬一点粥过来。”
“是，皇上！”蒹葭应声：“对了皇上，娘娘还没有吃药……”
凌澈脸色难看：“饭都吃不下还吃的什么药！”
蒹葭不敢多言，快步离开。
凌澈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拂开明嫣然额头的发丝：“你难道一定要这么折磨朕么？”
明嫣然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凌澈叹息：“你难道真的假的是如太医所说，一心求死么？你还真是狠得下心。”
明嫣然似乎皱了皱眉头，蠕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凌澈握住她的一只手：“口渴了么？”
明嫣然微微点了点头。
凌澈望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里面有半杯水，他却没有动：“待会蒹葭就回来了，吃一点粥就能好一点了。”
明嫣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凌澈皱眉：“朕扶你起来，老是这样躺着身体吃不消的。”
他说着，不由分说把她扶起来，明嫣然脸色难看，明显是不情愿的，不过却又反抗不得。
凌澈拥她靠在自己怀里，她的身体没有多少分量，说是骨瘦如柴也差不多了，头垂在他的肩上，就一动也不动。
凌澈微合上眼睛，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当初朕和你初次见面的情形么？”
明嫣然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凌澈抬手抚在她的肩上，隔着薄薄衣料，感知着她身上的温度，鼻息间是她身上熟悉的香气，他觉的眼睛里面涩涩的感觉，有泪珠涌动。
凌澈再度开口，声音莫名嘶哑：“那时候，你明明已经猜到了朕的身份，还是装作不知道，朕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
明嫣然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听他的话。
凌澈叹了口气：“朕从小长在这人情凉薄的后宫里，那些个后宫嫔妃们都对朕各怀心思，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巴不得置我于死地，也有的，想要拉拢利用我，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朕的。”
明嫣然枕在他肩上的头，似乎略微动了一下。
凌澈把她的身体更加紧实的揽在怀里，仿佛生怕自己一个松手，她就会离自己而去一般。
他继续道：“至于父皇，他对朕一直都是漠视的，他从来也没有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关心过朕……加之那个时候外界都流传是他亲手杀死了母亲，朕对他除了恨就是忌惮，再没有别的什么感情。”
回忆起往事，凌澈的脸上写满悲戚。
沉默片刻，他才接着道：“朕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一份真情，亲情和朕无缘，爱情就更加的奢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