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她自然也很希望太皇太后好起来。可这也只是美好的愿望,能不能成真可是说不准的。
正说着话,余沁便进来了。“外面的事,忘苏你也知晓了吧?”
“长乐公主来了一趟,已经听说了。你怎么不忙着收拾东西,还跑我这里来了?”玉忘苏招呼着余沁坐下。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和小侄女嘛,我已经和褚烁说好了,让他先回京,我陪你在这里坐月子。”余沁笑着说道。
玉忘苏倒是有些吃惊,虽说她和余沁已经和好了,在华城的那些日子也相处的很好。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这样的时刻,余沁竟然会决定留下来陪她。
“好端端的怎么这样?难道你又和褚烁吵架了?”玉忘苏一脸疑惑的望着余沁。
“才没有,我都好久没和他吵架了。我不就是担心你在这里没人说话嘛。我这么好心,你还乱想我。”
“这样的话,你可就要推迟一个月才能回京了。我看前些日子你和褚烁蜜里调油的,你就舍得他啊?”
“都成亲那么久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啊!就一个月而已。”
既然余沁都已经决定了,玉忘苏也就不多说了。
没过多会儿沐诀也就回来了,说是不得不陪同凤天冥一起回京。只能是安排一些护卫留下来保护玉忘苏。
又仔细嘱咐了寒叶和紫茉她们一番。
余沁那边,褚烁也留了些护卫和伺候的人给她。
次日一大早,沐诀也就要出门了。玉忘苏抱了抱他,“路上多小心,不必担心我,我和女儿都会好好的。”
沐诀吻着她的额头,“照顾好自己,等回到京城,我便来接你。”
“好。”玉忘苏点着头。
看着他出了门,玉忘苏有些疲倦的靠在引枕上。知晓他今日就要走,她昨夜都没睡好。
总是迷迷糊糊的梦到他远去,便一直半梦半醒的,睡不踏实。
余沁送着众人离开了之后,便让人把她的东西搬到了玉忘苏的隔壁来。
人都走了,驿馆内也一下子显得空落落的。余沁才搬过来后,段立成便来了一趟,隔着门和玉忘苏说话。
无非就是沐诀走之前交代了他,让他好好守着驿馆,别让歹人进来了。又让玉忘苏若有需要帮忙的人便让人去找他。
“那我便先在此多谢段将军了。”
“夫人太客气了。别说侯爷特意交代过,就是不曾交代,也不能怠慢了夫人。”
段立成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了。倒是让人送来了不少东西。
“下雪了。”月牙笑嘻嘻的从外面跑进了屋里。玉忘苏也从窗口看出去,酝酿了两日的天到底还是飘起雪花来,纷纷扬扬的,十分唯美。
“下雪有什么可改高兴的啊!这可比江南冷多了。”余沁笑着给月牙递了手炉。
“我都没看过几场雪啊!”月牙笑起来。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雪可是很罕见的。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真觉得新奇的很。
那个时候家里人都在。“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哥哥和欢欢了,还有玉衡哥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原来是想家了啊!那你怎么不和你姐夫一起回去?”
“我也舍不得姐姐和小贝壳啊!”月牙笑笑。
“小贝壳哭了。”余沁脸上一僵。以前没好好的见人带过孩子,还以为很容易呢!真的看着玉忘苏带这个女儿,她才觉得真是不容易。
孩子那么小,难受了也不会说,就是哭。还要猜测孩子是因为什么哭的。
大晚上的也会哭,哄睡着了之后以为能多睡一会儿,谁知道没多会儿又哭了。
要是一个人带,还真够累人的。孩子乖巧的时候是很招人喜欢,不过哭起来也很让人头疼。
玉忘苏也就去给女儿喂奶,很快便又哄着睡着了。
“她这样不分白天晚上的哭,真是睡都睡不好。”余沁无奈的说着。
“她也不会一整天都醒来啊!孝子睡的多,醒着的时辰少。再说了,睡不好也就只能趁着孩子睡着的时候赶快睡一会儿啊!谁也都曾是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还嫌弃啊?”
“倒不是嫌弃,就是觉得要带大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余沁笑笑。
“等你自己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再是不容易,心里也是欢喜的了。”
丰城的这场雪下的很大,很快看出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银装素裹,白的有些刺眼。
玉忘苏看着外面,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阿诀他们到哪里了。下雪天气还要赶路,自然是很不容易的。
呆在屋里,火盆燃的旺一些,还算是暖和。可若是在外面,寒风瑟瑟,那冷无孔不入
不知道京城下雪了没有,家里人都是不是好好的。
“这样大冷的天气,我们煮温鼎吧!”余沁忽然说道,“我都好久没吃了。”
“正适合这个时候吃,那就让人去准备吧!”玉忘苏笑着点头。这个时代的温鼎和现代的火锅很像。不过汤底却要更复杂一些,会放入一些滋补驱寒的药材,在冬天吃是最好的。
“好在段将军送来了许多吃的,不然大雪天的,外面食材也不好买。”紫茉笑着拉紫苏去准备了。
月牙去看了看两个稳婆,喝着药,她们身上倒是有些只觉了,不像是先前那么僵硬。
不过要彻底解毒,还是要再喝些日子的药。
没用多久,紫茉她们就拿着鼎和各种食材回来了。倒是弄了两个锅,玉忘苏还要给孩子喂奶,吃的务必是要清淡,不说辣椒,就是盐都放的很少。
“闻着味道我就饿了。”余沁帮着准备起来各人用的蘸料。
“我发现丰城还真是富庶,竟然连段将军派来护卫驿馆的人都穿着缠丝锦的衣裳。”紫苏笑嘻嘻的说道,“这要是在京城,可是贵公子小姐们才会穿的。”
“缠丝锦?”玉忘苏蹙眉。她连忙去把先前沐诀拿给她的那片碎片拿了出来。“紫苏,你看看那缠丝锦是这个颜色吗?”
紫苏仔细看了看,“是这个颜色。”
“去把那个人喊来这边,我要问话。”
紫苏也没问什么,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倒是余沁诧异的望着玉忘苏,“穿缠丝锦有什么问题吗?”
“这碎片是周稳婆的女婿死的时候捏在手里的,很可能是从凶手衣裳上扯下来的。”
“你怀疑凶手是段将军的人?”余沁手上一抖。要真是和段将军有关,他们现在不是在狼窝里吗?这也太危险了吧!
“你想多了。我和段将军无冤无仇的,他应该还不至于这样做。别多想了,等那人来了再说。”
汤沸腾起来,她们也就往里面放食材了。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很勾人食欲。
余沁招呼着月牙她们开吃起来。“冬天还是这样最苏服。”
正吃着,紫苏也带着那个兵来了。忽然被玉忘苏找来,倒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玉忘苏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裳,果然是缠丝锦,颜色纹路都和手中的碎片是一样的。被这样上下打量着,那人更是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夫……夫人是否有什么吩咐?”
“你这衣裳是破了一处?”
“是,夫人如何知晓?”
“这衣裳的碎片是一个死人手里攥着的,可能是从凶手衣裳上扯下来的。”玉忘苏拿着给男人看。
男人吃了一惊,猛然跪了下来,“夫人明察,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这衣裳……这衣裳是捡的。就是想着这么好的衣裳,虽然破了个小口,缝一缝也就看不出来了。”男人急切的说着。
本还想着能捡到这样好的衣裳,可是好事呢!旁人都还羡慕的。这料子一看就是不便宜的。
到底是富贵人家金贵,这样好的衣裳破了一个小口就给扔了。要是寻常人家,好几年的衣裳还不是缝缝补补的接着穿,只要还能上身。
哪里能想到这是人家穿着杀过人才不要的。
“你说是捡的,就是捡的啊?你捡的时候有旁人看到吗?”余沁说道。
杀死周稳婆女婿一家的人很可能就是害忘苏的人,既然有线索,可要好好的审一审。
“这……当时没人看见。”男人有些窘迫,“人多的时候我也不好去捡的。”他也不是叫花子,捡人家扔了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丢人的。
虽然东西还很好,可要他在众目睽睽下去捡,实在下不了这个脸。
“你说是说不明白,我也只能让段将军来看看了。”玉忘苏说道。
“别,夫人别把我交给将军,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家里并不富裕,实在也买不起这样好的衣裳啊!夫人饶命。”男人一下下的磕着头,磕的很重,没几下额头就红了。
“你似乎很怕段将军?”余沁紧盯着男人看,“你若是真没杀人,就是让段将军来审,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将军治军严明,若是让他知晓我捡衣裳,招惹来这样大的祸端。必然会责罚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说着。
安国侯离开之前特意见过将军,让将军好好照顾侯夫人,将军自然是连连答应。
侯夫人一句话,将军必然会重罚他来给侯夫人一个交代。毕竟将军也是得罪不起安国侯的。
何况这还牵扯上了杀人之事,若是那案子查不清楚,他怕是要背这个黑锅了。谁让这个时候衣裳穿在他身上,想到这里更是颤抖的厉害。
最已经不是一件衣裳了,倒像是满身的利刺,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怎么就要贪图这样的小便宜,非要去捡这衣裳呢!
“可如今这样,我们不得不把你交给段将军,可能那人就是你杀的呢!”余沁冷哼一声。
“冤枉啊!我……我知道衣裳是谁家扔的。”男人急忙说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余沁和玉忘苏对视了一眼。想想要真是这人穿着这一身衣裳去杀的人,怕是不敢还总穿着这身衣裳招摇过市的。
所以这人倒是可能真没说谎,衣裳捡来的可能很大。
寻常小兵也穿不起这样贵的衣裳,更不至于平常就穿一般的衣裳,杀人还非要穿一身这样好的衣裳去吧!唯恐不招眼?
“是……是楚家,扔衣裳的丫鬟我见过,是楚誉大人身边伺候的。”
“楚誉?”玉忘苏沉吟着。当时驿馆里住的人很多,当日那个时间段楚誉是否离开过驿馆,还真是不容易弄清楚。
至于若真是楚誉做的,怎么不把衣裳烧了呢?要是烧了个干净,可不是一点痕迹都不留吗?可是一整件的扔出去,就不怕被人发觉?
还是说楚誉虽然杀了人,却没察觉到衣裳是被周稳婆女婿扯坏的?只以为是在哪里划破了,所以当成普通的破衣裳给扔了?
若动手的人真是楚誉,那还真可能是楚雯华在害她。
她和楚誉都没什么交集。她听阿诀说起过,以前侯府和楚家会定亲,自然两家人关系是很不错的。
楚誉也常去侯府,和阿诀的关系还不错。不过自从楚雯华入宫之后,楚誉便一下子就和侯府划清关系了。
她入侯府后,楚誉也没去过侯府,始终都没什么交集。这次出巡,即便是见到也只是淡淡的,反正也不是朋友。
“是!就是楚家的丫鬟,叫什么香韵的。”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有次驿馆采买的人没买楚大人要的东西,和人吵起来了,动静很大。后来我们这些人就都知道她是楚家的丫鬟,得罪不起。这个事好几个人都看到了。”
余沁又问起周稳婆女婿一家死的那一日他在哪里。
“一整天都守着驿馆,一起的人都知晓的。衣裳就是次日一大早捡的。”
玉忘苏也就让寒叶把人送回去,问问男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说的话你真的相信吗?”余沁望着玉忘苏。这到底只是一面之词,楚誉都走了,也找不到人对证。
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都是胡编乱造的。
“若是当日他真的一直都在驿馆,那人就不是他杀的。”仵作好好的检查过,周稳婆女婿一家都死在那一日,还是侍卫去的时候,人身上都还是暖的,该是死去没多长时间。
她不能证明衣裳真是楚誉的,不过若是能证明当日这人没离开过驿馆,倒也洗去了杀人的嫌疑。
“这倒是。”
“好了,快吃吧!再煮下去,汤都干了。”玉忘苏笑笑。
“我是说楚誉的事,你相信吗?”
“现在并无证据,信不信不好说。我们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衣裳碎片就去审问楚誉。”即便是证明了那衣裳真是楚誉的,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