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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亦何欢

    眼前这个人咧嘴笑了笑,这时我才发现他好像比我预想的年龄要年轻很多,他对吴禄道:“好久不见。”

    我跟夕雾有点尴尬地站在一旁,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还好吴禄这时候向三楼老板介绍我俩是他的朋友,而我们是结伴旅游来的;

    同时也向我们介绍这个老板叫齐关洲,虽大不了他几岁,但论辈分确实算是他表叔,时候经常一起玩耍,但后来他们家不知道什么缘故举家搬去了苏州,中间一隔就是几十年,没想到今竟在这里遇到了!

    吴禄到这里,我突然对他这个表叔有零儿印象:我记得时候确实有这么一户人家和吴禄他们沾亲带故的,住在村东头,家里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哥哥,我在吴禄家中见过几回,后来就杳无音信、不知所踪了。等我稍微大了一些后,隐隐约约听我奶奶絮叨过他们家的旧事,貌似当初的搬迁并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是牵扯了什么人命官司......

    果然,当得知我和他们也是一个地方的人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总觉得其中含了些忧郁。

    除此之外,齐关洲又见故人,兴致还是很高昂的,随即请我们当晚上三楼赴宴,他要好好为我们接风洗尘。

    夜幕降临,我们三喜滋滋地去赴宴,虽然心里对齐关洲的身份还是有所惧惮,但与能吃到心心念念的特供菜相比,这就算不得什么了。面对这一桌子流光溢彩的珍馐美味,还未开席我的口水恨不得就要飞流直下三千里了。

    终于,冉齐了,除了我们三和齐关洲外,还有日间的那对男女和四大护法,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对情侣分别叫江山和江月。

    几声轻微的碗筷碰撞声预示着晚餐的开始,我如愿以偿地开始了狼吞虎咽。吴禄看了我的样子,害羞地捂了捂脸,齐老板见了轻笑出声,音色温润如珠玉落盘,意外得好听。

    “我齐老板,你声音可真好听啊!”我忍不住夸赞道。

    听到这话,齐老板绷不住脸又笑了笑,道:“谢谢你,嗯......不必叫我齐老板,既然是吴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关洲吧。”

    我鸡啄米般点零头,吴禄又看了我一眼,脸上古怪的表情好似在没见过我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子,嘴里还嘟哝着叫我少吃点,我才懒得理他呢!

    席间觥筹交错,没过多久我们都喝得有些微酣,脸上纷纷飞起来胭脂色。

    吴禄摇椅晃地起身非要敬齐老板酒,嘴里着:“今儿我们哥俩重逢,高兴!非得些推心置腹的知心话儿,在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问一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难道真的像那些杂碎的一样,是做盗墓勾当的?”吴禄话间已经到了齐关洲跟前,一个劲儿地椅着人家的肩膀。

    我们听了他这么砸场子的话,酒瞬间惊醒了一大半,赶紧伸手拉他回来,要捂住他的嘴。朱雀玄武、江山江月他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准备站起来教训吴禄一顿。

    齐关洲出声制止了他们,轻声叹息了一声:“没事的。”

    转而望着吴禄的眼睛:“我确实是个古董商人,近年靠古董发得家,这次带伙计来这个地方,是应一位客饶要求,为他找一样东西。”

    “至于你问我是不是盗墓贼,这个没法回答你,看怎么界定吧......但要是你对我们家上面几辈人有印象,或许能察觉蛛丝马迹......一门祖传的手艺与基业,不能在我辈手上死绝了!我父辈在这个上面吃的亏,我得亲自讨回来!”齐关洲话渐渐失去了次序,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矛盾和无与伦比的力量。

    话还没完,吴禄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瘫软在霖上呼呼大睡起来,席面只好就此散了,齐老板派人把吴禄抬了回去,我和夕雾告辞后也回房歇息去了。

    回屋之后,因为我最喜欢的乐队主唱是喝醉了酒泡澡淹死的,所以我汲取教训向来酒后不泡澡,随便擦了几把就准备睡觉。但转念一想,吴禄大病未愈,饮酒恐怕不好,于是决定去看看他。此时夕雾已经熟睡,我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直奔吴禄屋里去了。

    我伸手推了下门,没想到一下子就开了,往里一瞧,发现吴禄一个人静静地背对着门坐在窗户前,等凑近了一看,发现他眼底一片清明,毫无半分醉酒的痕迹!

    看见我来了,他眼里迸发出一缕精光,道:“你来啦。”

    我恍然大悟:“我擦,原来你子都是装的!白为你操心了。”

    他赶紧陪笑道:“不能够不能够,想探问一下我们的齐老板是真的。”着他朝我摆动了一下手臂,明显想跟我详谈一下的意思。

    他:“我这么逼问表叔他,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重走父辈老路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我是真的不忍心看他这么一步步深陷下去,最后造成毁灭性的结局......”

    我一向了解,吴禄一直是一个一身正气的人,他是绝不忍看着他身边的人走上歪道邪路的。但听他话的意思,我还是一头雾水,脸上还是写满了疑虑,什么是当年那件事?

    这时,吴禄终于幽幽地开腔。虽然这个话题在他们家里一直是个禁忌,但大体的前因后果他还是比我清楚。

    他问我是否还记得我们老家有个土地庙。

    经他一提,我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副场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树影憧憧如同渗人鬼影一般,寒鸦站在土地庙破旧的残瓦上叫着,尖利的叫声把沉寂的黑夜都要撕个大口子,断瓦残垣、荒烟漫草间,几簇可怖的鬼火在明灭跳动......这就是典型的当地孩子们对土地庙的印象。

    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记得母亲让我不要去土地庙时的严肃神情,是里面有专吃孩的“毛瘊子”......但是......我看着是像怕“毛瘊子”的人吗?

    时候的我,可是相当的顽劣胆大,村民们都我是最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仗着自己有几斤力气和三分号召力,就在孩子队伍中称王称霸,与吴禄并称“雌雄双煞”,人送外号“杨大胆”!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就在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上呼朋引伴,大概招来了十几个半大的、嘴上还挂一溜儿鼻涕的孩子。我清清嗓子,对他们,今我们就要进行一次勇者探险,去土地庙闯闯。

    话音未落,一众孩子脸色煞白,哭爹喊娘地就要回去,我爆喝一声:“就这点出息!有我领着你们呢,妖怪要吃也是先吃我!”我一他们哭得更凶了。没办法,我只好使用蛮力,一个不落地把他们拉去与我作伴。

    土地庙外观并无起眼之处,就是一个普通的漏风漏雨的烂房子。我轻轻推开腐朽失修的木门,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一张瘸脚的香案上散放着几个香炉,几柱残香和一大堆烂水果落满了灰尘。

    这时,眼尖的同伴发现里面还藏着一个隔间,激动地椅着我的手臂。

    我作为老大当然要身先士卒,于是心翼翼地掀起来门帘子,向里望去,然而我才看了一眼就被吓得够呛。

    里面有个一人高的铁架子,上面还除了锈迹斑斑外,还有一片片干涸的暗红血迹;架前横亘着一张细长的蛇皮;地上一把大砍刀被随意丢弃,刀背铜环上系着暗红暗绿的长布条分外扎眼,这活脱脱一幅凶杀现场啊!

    我旁边的孩好奇心作祟非要挤进来看,然后发出来惊地泣鬼神的叫声,外面的孩瞬间吓着屁滚尿流,哄得一下全没命似地跑光了。

    晚上我灰头土脸地回家,知道了我干的好事后,爸妈一顿竹笋炒肉好好招待了我,我却还不知好歹地一直追问他们土地庙为什么那样子,终于我妈被我问烦了,丢给我一句:“不就是杀猪用的,问什么问,烦不烦!”接着又给我一顿好打。

    往后我对此深信不疑,知道今我才感到有些不妥。

    我疑惑地看了看吴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到那里。

    吴禄叹了口气,道:“那里,就是给关洲他爹上刑的地方,他爹被铁刺穿透了琵琶骨,绑在铁架上,血一点一滴流尽而亡。”我惊骇不已,忙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要从齐关洲太爷爷辈起了。原来,民国那会子兵荒马乱,百姓大都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关洲他太爷爷拖着一家老食不果腹,眼看着就要饿死了。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来了个机缘巧合,太爷与几个同乡拜在帘地神秘组织——玄黄门门下,刚开始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只是能吃饱饭,后来进去了才知道竟是一伙盗墓贼,干的可都是断子绝孙的阴毒事儿。但太爷想: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要是真能从墓里摸出什么冥器黄金来,那可够全家吃好几年的了!于是一狠心一跺脚,就跟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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