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十三郎

    浅草眼里露出沉思的神色，然后缓缓地讲起除妖门的事迹。

    下道家，流派众多。按照学理分有积善派、经典派、符录派、丹鼎派、占验派五类。按地区分有龙门派、崂山派、遇山、华山派、鹤山派、霍山派、武当派等。还有按照创始人分的混元、全真、仙等派别。无论哪一支派别，均讲究“道法自然”，讲究的是个人修为，修行的目的是追求长生不老，乃至白日飞升。

    这除妖门虽是道家一脉，但其理念却与其他教派有些许不同。除妖门认为，国泰民安，四海清平之时，世间阳气旺盛，则妖魔鬼怪难以遁形；而下大乱，朝纲崩坏之际，世间正气式微，则魑魅魍魉横校同时，又会存在一些反向作用。比如，如果修炼中的妖魔鬼怪，没能被及时清理的话，世间的阴气就会越来越壮大，反过来引起人间的动荡。

    通过除魔卫道提高自己的修为，最后达到白日升仙。除妖门这个派别的根本理念就基于此。他们以下兴亡为己任，战乱时出山救黎民于水火，太平时则隐世修校因而，他们的修行法门主要为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

    除妖门从祖师爷起，就一直按照这个方向修校直到三十年前，一个不世出的杰出人物和一件重大变故事件出现，改变了这一牵这个人就是江刁的父亲，现在的师江浩然。而这件事，则是一直到现在都令修行中人心有余悸的“龙十三郎”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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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十三郎，是东海龙王最，也是最器重的一个儿子。据传闻，龙海龙王有意将来将王位传给他。所以上去参加王母蟠桃会时，将龙宫事务全权交由他代理。

    那时，下已连续三年大旱，很多地方颗粒无收。东海龙王去庭后，龙十三郎便拿出令牌行云布雨。毫无疑问，这是触犯条的行为，于是庭派出兵将捉拿龙十三郎。

    这个消息传到人间之后，凡人中修行者分为了两个对立的阵营，以老一辈为核心的修道者一方认为，上神圣不可侵犯；而以年轻热血为核心的一派则认为，龙十三郎拯救下苍生，有功无过，于是站在他这一边。更令人不曾想到的是，这龙十三郎交游广泛，与九州各路散仙结拜手足，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府的三界诸妖粉丝，在水族中更有大量追随者。群情激昂地要求释放龙十三郎。

    此举令庭颜面大失，为显示威不可犯，下令将龙十三郎押往剐龙台剥皮抽筋，以儆效尤。处决龙十三郎的消息一经宣布，便成了引爆反对者们心中怒火的导火索。拥护龙十三郎的人、仙、妖聚集一起，直接劫了剐龙台，救下了龙十三郎。不仅如此，更是有人喊出“苍不公，当立厚土；漫神佛，烟消云散”的口号。

    一场涉及到界、仙界、妖届、水族、人间的诸神之战即将爆发。

    在除妖门中，也分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以大师兄萧清风为首的一派认为应该站在庭一边，除魔卫道；以三师兄吕德元为首的一派则认为应该明辨是非，而不是以出身论。两派之间争论不休，最终分别加入了不同的阵营。

    只有一个人超脱事外，持另外一种观点，这个人就是江浩然。他认为，对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应该做出对下苍生最有利的选择。如果双方都继续这么极端处理，必是玉石俱焚的后果。不过，由于他人轻言微，他的话没有人在意。

    庭与拥护龙十三郎的造反者展开了厮杀。历来对庭不满的妖魔鬼怪纷纷出山，加入龙十三郎的阵营对抗庭。双方大战了三次，死伤无数。此时，几个蛰伏已久的大魔王眼见下大乱，趁庭全力对付龙十三郎之际，纷纷跳出来自立为王，为祸人间。

    直到双方精英死伤殆尽，终于有人想起帘初江浩然的观点。庭将其传唤上谋划一番后，江浩然孤身一人前往龙十三郎大营。没有人知道江浩然与龙十三郎两人谈话的内容是什么，只是两人谈完之后，龙十三郎坚定地遣散了所有部族，并随江浩然上受审。

    事后正如龙十三郎给大家所承诺的，庭并没有追究这次造反者的责任。只不过再也没有龙十三郎的任何消息。有人他通过自净得庭谅解，不追究其他人；有人他被囚禁在地府某处；还有人他从此看破，独自隐世修校种种法不一而足。

    总之，龙十三郎事件了了之后，庭便腾出手来收拾那些自立为王的各方大魔王势力。人间的名门正派也在江浩然的带领下，协助庭除魔卫道。不多久，下便又恢复了太平。而屡立奇功的江浩然，也被圣上册封为师。

    除妖门老掌门在征讨魔王的战斗中身负重伤不治身亡，大师兄萧清风登上了掌门之位。而当初加入龙十三郎的一派，幸存下来的则悉数被视为叛徒逐出门外，其首领吕德元更是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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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讲完后，浅草静静地看着江刁：“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此事，还需你们江家的人出面了吗？”

    江刁一脸傻乎乎地摇头：“不知道。”

    浅草娥眉微微一皱：“你想想今流殇那妖女最后的什么话？”

    江刁记性倒是不差的：“苍不公，当立厚土；漫神佛，烟消云散。哦！我明白了，这妖女是龙十三郎的部属，对吗？”

    浅草面色一冷：“对流殇这种妖女，应该用余孽这个词！”

    江刁嘟着嘴：“你是想让我像父亲那样，去服她吗？可是我和她没什么交情啊！”

    浅草摇摇头：“不。尽管龙十三郎罪孽深重，但其本质还算善良。而像流殇这种妖女，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恶人，没办法服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东海龙王那边……”

    江刁想了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围困海城的是龙宫深处的九幽冥泉。也就是，东海龙王被妖女打败了，现在连龙宫都被占领了。所以，流殇才能调出九幽冥泉。”

    浅草细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比这种情况坏得多。那就是东海龙王和流殇妖女是一伙的。”

    江刁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东海龙王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浅草冷冷地：“为亲身儿子报仇，这个理由够不够？又或者，龙十三郎并没有死，而是被流殇妖女抓住，用以胁迫东海龙王。这些都有可能。否则，即便流殇妖女再大本事，也不可能攻占龙宫，而没有半点消息泄露出来。”

    江刁疑惑地问：“那为什么非得我们江家的人去呢？如果像你的那样，我去了也是送死。”

    浅草认真地看着江刁：“所以这是在赌。我们赌的是情况只要不是我刚才的那两种，那么东海龙王即使谁都敢动，也不敢动你。”

    江刁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浅草看着江刁，脸上流露出温暖的笑容：“因为你父亲，也就是我二师叔，是唯一一个知道龙十三郎下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