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爹爹来了(1)
回到家,念昔忙着做饭熬药,乐享去看顾王妈,解释为何晚归。两人对今的事三缄其口,不想让王妈担心。
晚上要歇息时,念昔才鼓足勇气红着脸对乐享:“娘亲,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去摆字摊...”
乐享温和的打量着她,念昔低着头,没有敢看母亲,因此也没看到乐享充满温暖的眼睛,只听到乐享冷冷的声音:“只是这里错了吗?”
“我...我不该如此冲动,和他们打架,让娘亲为我挡在身前...”念昔一想到母亲差点被自己害死,就愧悔难当。
“唉!你的性子活泼跳脱,偏又单纯懵懂,不知隐忍,让人怎么放心啊!”
念昔听了这话不发一言,心中却腹诽:我感觉自己也挺聪明的呀,怎么就单纯懵懂了?
乐享一见她那皱着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出声打击道:“你那聪明都只是聪明,真遇到想算计你的,你有几个心眼去对付?何况今人家人多势众,你拿什么和他们比,就敢直接上手?遇事不动脑子,还想着自己聪明可爱?念昔,自知之明有没有?”
念昔喃喃道:“不会这么严重吧?他们也不敢当街打杀了我吧?”
“这是什么话?人心之恶你难以想象!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你就只能缩着头...”乐享被念昔的傻气给气着了,想要教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话到一半却突然想到自己还不是软弱柔善的性子,半辈子的失败人生,又一手纵容了念昔无法无嘻嘻哈哈的长大,到底,都还是自己的错啊!
乐享心思百转,终于定了定神,板起面孔:“念昔,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娘亲伤心了,王妈要不行了,娘亲我也是身心俱疲,以后我们若是都不在了,你还是这个性子的话,让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念昔从来没有听乐享这样过话,是伤透了心才会这样的话吧,一想到以后王妈和娘亲都会不在,念昔觉得自己的世界立马垮塌了,她又惊惧又害怕:“娘亲,不要这样的话吓我,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呆在家里听娘亲的话...”着着,眼泪也哗哗的流了下来。
乐享强忍住想要抱着她安慰的心思,继续冷冷的到:“你给娘亲发个毒誓,以后一定听娘亲的...”
念昔没有犹豫,噼里啪啦诚心诚意的发了誓,乐享这才松了口气,将念昔抱进怀里,无声痛哭...
回过头来柳府。
柳羡文本来就不看重没头脑的庶子柳如佩,现在知道他在外面一言不合就砸人家的字摊,彻底丢了他柳太守的脸,气得他拿鞭子就想抽上去,柳如佩安安静静的跪着,抖都没有抖一下:大丈夫知错就改,打就打吧!
可是预料中的鞭子却没有落下来,柳如佩抬眼去看,原来是马管家伸手拦住了...他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敢拦住父亲的鞭子?
柳羡文也恼火的吼道:“你哪里来的胆子?敢挡在这里,下去!”
马管家却反常的不为所动,声的哀求道:“老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的有重要事要禀报老爷...”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这败家孩子的事还不重要?你起开,先让我教训了他再,心鞭子抽到你身上...”柳羡文话虽如此,但对于自己的老仆还是很敬重的,手里的鞭子并没有落下来。
马管家上前靠近柳羡文,声的:“的今见到了夫人...”
柳羡文闻言瞪起了眼:夫人你不是差不多每都见,有什么好的?
马管家自然知道自家老爷的意思,急急补漏道:“是前夫人...乐氏...”
柳羡文一听乐氏这两个字,惊得一愣,手一松鞭子应声落地。“她?”刚要问什么,见柳如佩还在那跪着盯着自己看呢,遂吼道:“下去!到你房里好好地面壁思过!”
柳如佩闻言讪讪的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出父亲的书房几步远又回头看了看:书房门被关上了...
他自幼习武,听力比普通人要好,早听到了那个什么“钱夫人”和“乐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竟能让父亲扔了鞭子,柳如佩百思不得其解,算了,无论如何,总算是免了一顿打,只是可惜了新寻的金疮药,还不知道疗效呢...
嘎嘎...一只乌鸦从柳如佩头上飞过,真没见过这么样的傻孩子...
书房里的柳羡文听了马管家的禀告,陷入了沉思...十几年前的他还是落魄书生,在历城偶遇了从乐城逃难出来的乐享一行...当时他自告奋勇为乐享跑了一趟乐城,打探乐老爷的下落,乐老爷身死,乐家大姐夫家又避隐不知所踪,乐享一病不起,根本不可能继续乐家的生意,只好将铺子生意都转卖了出去...那时候自己是可怜乐享呢,还是羡慕她巨大的家财呢?两者都有吧...
柳羡文想到这里,抓抓头皮,有些头痛,想当初他求娶乐享,柳家很是赞成,只是后来乐享生了女儿,女儿又生体弱,大夫不好养活,柳羡文的母亲才开始埋怨...后来他被蒋刺史看中,一时眛了良心自己没有娶亲,母亲也为了自己的前途,逼着乐享签了和离书...
这么多年,柳羡文一直在派人寻找她们母女,并不是觉得自己多愧悔,而是心中不安,生怕当年旧事被人重提,影响自己的官声...
而今居然从马管家那得知,乐享母女就在彭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藏了个炸弹,真是让人惊慌!现在只好先让马二盯着乐享了。
马管家早派人找到了乐享的住处,王妈去后,他赶紧来见了柳羡文,将王妈去世的消息禀告给柳羡文。
“一个婆子没了就没了,何故大惊怪?”柳羡文嫌弃马二题大做。
马二暗中腹诽柳羡文愚钝,面上还是恭敬地:“王妈跟了前夫人这么多年,是个忠仆。如今去世,前夫人肯定悲伤难当,她一介女流,家中又没有主事之人,怎么能办好丧事?现在是老爷你表现的好机会啊!”
柳羡文听了这话细细一想,赞同的点点头,“嗯,的有理,我现在就去...等等,此事还得先和夫人商量好了,不能让她误会了。”完起身向后院走去。
马二看着柳羡文远去的身影,暗暗叹息:老爷这不是愚钝,是根本没有上心啊!想到前夫人,还有那个流落在外的姐,马二啧啧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