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即使是为了看上去可笑的尊严

    艾德里安的话让灵有些疑惑，他虽然也想要跳脱这种从出生之时起就时刻束缚这自己的命运，但她其实也仅仅只是出于对于这种束缚的排斥和厌恶而已，他的心中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理论上的支持，这一点，灵就比不上艾德里安了，艾德里安是前世当过键盘军事家的存在，说到各种基础的理论支撑，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比得过他，这也是他凭借最怕能够四处纵横豪横的原因之一，这个世界虽然在武力上甩前世几乎一个宇宙，但论到哲学，这个世界就完全不是对手，被反超了一个宇宙。

    艾德里安看着灵疑惑的眼神，想了想说道：“你见过别人饲养观赏的漂亮小鸟吗？如果有一天，有人将一个装饰华贵的鸟笼挂在了世界树树冠上，另一只野生的鸟和这只被豢养的鸟遇见了，你说他们之间，谁会更加羡慕谁呢？”

    灵听着艾德里安的问题，脸上流露出更大的疑惑，她不明白艾德里安为何会问出这样额问题，但她还是认真思索了一番才说道：“应该是鸟笼外面的小鸟更加羡慕鸟笼里面的鸟吧，我在埃阿斯塔的时候，曾经见过这样的事情的，莱特兄长就喜欢豢养小鸟，每次他将他最喜欢的鸟笼挂在树冠上的时候，总有一大群野生的小鸟围拢过去，似乎，都想进笼子里面生活。”

    艾德里安笑着说道：“是呀，笼子里面的生活多好，有不需要拼命就能足够吃饱的食物，还有安全上的保障，只要进了笼子里面，就再也不用担心天敌的袭击，甚至说不定还能得到魔力水晶，但是啊，灵，你知道笼子内的小鸟的想法吗？那位莱特殿下豢养在笼子里的小鸟，是不是总是想要逃出去呢？应该是逃过的吧。”

    灵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确实是这样，莱特兄长豢养的小鸟不止逃过一次，甚至还有越来越疯狂的逃脱行为，我知道的最后一次试图逃跑，甚至是疯狂地用鸟喙去凿金属的鸟笼，甚至将自己的鸟喙都折断了，当时很吓人的。”

    艾德里安正色地回应到：“那么，你知道这只小鸟为何会要这样做吗？如果我告诉你是为了尊严你相信吗？这只小鸟看上去享受了优渥的生活，有永远也吃不完的可口食物，也有防止天敌袭击的安全生存环境，那么它为什么还要以如此疯狂甚至是自杀式的方式逃脱鸟笼呢，其实，他只不过是为了那可笑的尊严吧。”

    艾德里安的话让灵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对，艾丹，仔细想想的话，我们和那只小鸟有有什么区别呢，你出生就拥有让所有下位精灵和附庸种族羡慕嫉妒的一切，而我更是拥有让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生灵都羡慕的一切，但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之后，我就从来都没有真的快乐过了，莱特兄长豢养小鸟是因为自己的爱好使然，归根结底来说，那只小鸟只是他取悦自己的工具，我们有何尝不是那些存在的工具呢。”

    艾德里安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的忽悠似乎让灵有些失去了信心，灵不像自己，灵魂中更多的是对于前世那个生而平等的世界的眷恋，灵没有感受过那种愉悦，自然就不像自己这样执着，她恐怕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鼓起勇气抗争命运的，这个时候如果她一旦被自己打击到了必胜的决心的话，以后就很难重新振作了。

    这可不行，无论是出于功利的心理还是内心的情感，艾德里安都无法让灵就这样“沉沦”下去，于是艾德里安再次揉了揉灵的脑袋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看看这只小鸟，他如此弱小都有挣脱‘命运’的决心和勇气，何况我们比它强大如此之多呢，无论是从实力等级的角度上还是从智慧水平的角度上来看，那只小鸟和莱特殿下之间的差距，都不会比我们和那些存在之间的差距要来的大的，所以，我们的机会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要我们竭尽全力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起加油，灵，哪怕只是为了我们那看起来可笑的尊严。”

    艾德里安的话鼓舞了灵，其实也鼓舞了自己，他们都没有去抓艾德里安偷换了概念的细节，那位莱特归根结底是对小鸟有喜爱的情感的，世界之主和那些存在对于他们这样的棋子可没有多少喜爱和眷顾的情绪在里面，莱特不会因为小鸟试图逃脱就将那只小鸟捏死，但世界之主和那些存在可不一定，他们不会手软的。

    艾德里安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将所有的工作都推到了自己的侍从和附庸们的手上去，而他自己则难得地放下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如影随形的不安全感和紧迫感，好好地和灵享受了接个月的二人时光，然后，艾德里安就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世界之主冕下的眷顾，心中的一个念头将他从自己的假期里面彻底地拉了出来，艾德里安自己也不确定世界之主是不是又对自己动了手脚，亦或是听到了自己和灵的谈话，艾德里安在某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感知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他找到了自己的圣灵之路。

    艾德里安仔细感知了一番之后，确定这不是错觉，他真的感知到了圣灵之路在召唤自己，他将这件事告诉了灵之后，就连灵也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如今的艾德里安也仅仅只有四百岁出头，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感知到了圣灵之路的吸引，简直已经不能单纯用“天才”和“命运的眷顾”来形容了，要知道就算是亚拉冈德，感知到圣灵之路的召唤的时候，也超过了六百岁，虽然这也不是绿海王朝的历史记录，但已经好于其他圣灵大长老的平均水平很多了。

    绿海王朝了历史上最年轻的圣灵大长老记录是五百八十七岁，艾德里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他极有希望将这个记录提前一百多年，这就真的太惊人了，可惜，偏偏艾德里安高兴不起来，这在他看来，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艾德里安踏上圣灵之路的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隐瞒的，那种集聚法则之力的时候强大的能量波动瑞昱生灵大长老们来说不仅熟悉，而且敏感，他们甚至能够在圣艾兰德就感知到秩序法则的波动，于是艾德里安在和灵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给通报出去。

    于是太阳风暴领沸腾了，紧接着南风大森林也沸腾了，最后甚至整个格伦森塔都沸腾了，所有人都惊叹于艾德里安的天赋和焚风·温德福莱家族将成为绿海王朝历史上第一个同时永远两位圣灵大长老冕下的家族的时候，很多人却开心不起来，除去帕拉梅奥的几大学派这样的处于明面上的敌对势力之外，绿海王朝内部对于艾德里安即将成为圣灵也不是全都是祝福。

    首先，那些从大贵族变成了小贵族的霜蓝·伯尔尼格们肯定是不会为艾德里安感到高兴的，他们恨不得用牙齿将艾德里安活活咬死，在一点一点生吃掉，更别提为艾德里安送上祝福了。

    但这样的沸腾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艾德里安踏上圣灵之路的消息仅仅传播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后，另外一个大消息如同席卷整个格伦森塔的狂风一样将艾德里安消息压了下去——潮汐·多莱尼家族的乌拉尔斯，成功踏足圣灵领域，成为了圣灵大长老议会当代第十位生灵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