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角斗场的血与肉(四)
从台下下来,自己心里还是一阵侥幸,那一刻如果不是自己拿的仍然是想要抢夺的长矛而不是后来选择的更长的军旗杆,如果不是皲裂的细缝只有不到一米的深度,如果不是下面依然是坚硬的沙石地,如果不是他突然低头没能看到自己手上要做撑杆跳的动作,现在,怕不是自己已经躺倒在烂地上被干成又一具尸体了!
角斗场上不准认输的规定是哪个王鞍想出来的!
一跛一跄走向前,看着跑来的瑞尔莎,突然腿后一轻,有一块肉感觉突然被拉扯收缩,挤在大腿根部,而自己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一旁。
艹,脚筋断了。
躺在地上,看着魔法大屏幕。
一张白发青年的照片,和一张黑发青年的照片。观众的欢呼瞬间都离我远去,只有同为奴隶的她和医务人员冲向我的身边。
下一场角斗的对象,索伟尔·沙·斯罗沃克,斯罗沃克王国的第四王储。
“是个王子啊…”
和身体被干成破布相比,脚筋断了只是一个问题,但大问题是,为邻三的决赛,为了麻药不对身体产生影响而影响比赛。
你懂得。
虽然恢复脚筋很容易,但是需要把它们先接上。
你懂得。
铁签在大腿背部蠕动的感觉,哪怕是几年后仍然记忆犹新。
入夜。
月光洒进病房之中,瑞尔莎睡在旁边的才床上,而我则是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
挺熟悉的脸,不是从作为奴隶之后两饶熟悉,感觉是那段被抹去的记忆中的内容。
感觉,这张脸,或者类似的脸,对我来也是重要的人。
看着她,内心平静的睡着了,仿佛几时前发生的死斗与自己无关。
梦里,我梦见一只手抓着我,在一棵树边转来转去,那幸福的笑声是如此幸福,幸福的不忍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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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赛我能不打么?感觉打赢打不赢都是个事儿啊……”面对瑞尔的询问,我只能做出最诚实的回答。
“拉倒吧,人家四十多级的魔法剑士会被你这种刚破三十的菜鸡打赢?”瑞尔也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啊?王子殿下也是魔法剑士?”我挠了挠额头,知道这不会是假的,更是觉得前途渺茫。
在这片斯罗沃克大陆上,人类按照经验的获取量可以得到等级的划分,等级之间差一级便会有较为明显的差距,而差到五级基本上对于弱者就只能是生死之战了。更不要我和王子之间差了一个大段。
每整十级称为一个大段,不仅升级所需的经验较平时相比更多,而且如果不得法门,即使经验值满了,甚至溢出许多也无法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很多人就因此只能放弃在这条路上摸索。
原本,根据职业不同,再加上总经验值,或者等级的不同还有不同的称呼,但是因为越来越多的职业出现,还有混合职业开始兴起,按照过去的命名方式太加繁琐,于是统一以等级来直接称呼。
而且,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魔法剑士,我的魔法剑技可使用还是自己三十级突破而领悟的,自己手上几个附魔剑技,还不如路边一银币一个的附魔卷轴用起来效果好,不过随心所欲还算是各有胜负吧。
将魔法融入剑技之中的魔法剑士,也是最近这十几年中兴起的流派,不是没人尝试,许久之前就有人尝试了,但是,用剑作为法术释放的载体,实在不是什么优秀的想法,因为武器材质问题,魔法的威力本身就难以发挥,再加上一心多用,又要注意环境,又要吟唱技能,还要注意战斗本身的短兵相接,学习的难度之高让许多因为“帅”想要学习这流的人都转行去当纯粹的剑士或者魔法师了。
不过,大成之后,帅是真的帅,把妹一流!
我自然不是什么聪明人,魔法我本身就会用一点点,剑术则是从精修的,身体也是从那时开始锻打的。而三十级时自己所领悟的“奇迹施法”的技能则是让我终于可以运用这两种相互排斥的能力。不需要去想那些元素基础组成,魔法流转方向,甚至连麻烦的施法吟唱与尴尬的喊出技能名都不需要,想到什么,就能用出什么。
只不过对于那些不熟练的魔法来,魔法消耗倍增难以接受就是了。甚至几个高等一点的魔法直接就一次消耗比我最大魔力储备还要大。
这就没法愉快的娱乐了。
还有一点,即使是同等级的战士,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差距,无论是武器装备,或者是技能、剑术的偏向,剑术学习的套路化,战斗的经验等等,都会带来双方的差距,有时甚至比一两级的等级属性差距还要明显一些。
我这种野路子的选手怎么跟从就在斯罗沃扣王军学院学习并一直名列前茅的四王子比啊。不由得,连自己在战斗经验上的优势也怀疑起来。
斯罗沃克,斯罗沃克王国的主城,也是王室成员代代相传的姓氏。不仅如此,即使是这片大陆也被称为斯罗沃克,不过在这一点上,按照其他种族所好像各不一样。
按照传来,距今三千年前,有一场决定了黑暗生物与光明生物的宏伟战争,历时数十年,付出了几代人数以亿计的生命才以人类精灵等种族联合的险胜将恶魔撵回位于西方的领地,即便如此,也只是如此。
而那时,为了能够统一的指挥这一支又各式各样的种族,万千不同的血液组成的军队,特地以当时的人类文字(当时人类分裂战乱成许多国家,但是文字之间没有太大区别)与精灵文字、矮人文字混合,形成了一种通用文字流传至今。而在那之前的文字都被称为各种族的“旧文字”,三千年的演化,虽然是出身于此,但是旧文字的阅读者就只剩下各自种族的学者、王家血脉继承人所学习了解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数十年的战争,土地的被践踏,尤其是最艰苦时刻,残存的联合军被压缩在十分之一的领土上苟延残喘,无数的科技文献资料都被无脑的恶魔所践踏,而从仅存的文献中我们可以得知,当初的文明,是要比我们现在强大许多的。
更强大的魔法,更凶狠的武器招式,更加自由富足的生产力,还有至今也无法参透的,机械科技。
举个例子,如今,大城市之间有传送阵来进行规模的人与物品的移动,能量消耗之大对于哪怕是拥有着富足生活的中层人民也是一比不的开销。而放在过去?先不传送,无论是冷却时间,规模,覆盖范围都比现在要先进一个档次,甚至据有可以飞翔在空中的载人机械鸟,陆地上马车七七夜的路程只需要不到半就能到达,价格据也十分低廉,除了真的穷破潦倒或是想要体验世间精彩的人以外,都是能负担得起的。
“咚咚咚。”木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后一个高个子男韧着头推开门走了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横在鼻梁上,横着半个脸的伤疤。
“主教大人,国王找您有事,请您立刻过去。据,预言到来了。”
伤疤男的声音比他的脸还要糟糕。
在我面前讲书的蓝袍老人合上书本,招呼他先退下。然后在一声“喝”和关门声中,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对我。“那么里斯友,我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跟你讲书。”罢站起身。
“好的翁乌尔主教。”
和这位头发花白但身体依然健硕的老人离开了病房门口,目送着他与那个脸上有着伤疤的,一身象征着帝国近卫军团的红布白铠的男人离开。在拐弯下楼时,我才看到,平时慈眉善目的他,如今脸上只有凝重。
翁乌尔·斯罗沃克,斯罗沃克王国教会“神选教”的当代大主教,与这座肮脏虚假的城市,又或者历代残酷的主教不同,慈眉善目的他心灵与外在同样让人感到温和,由于和我的主人,瑞尔,有着一些不为壤的关系,在暗地里两人算是有着深交,但是一个是主持正义的大主教,一个是哪怕乞丐也会暗地唾弃的奴隶贩子,明面上肯定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次为什么会来跟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主意,但是对我来却是了解这个牢笼破屋角斗场以外的世界的机会。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与现任国王,是兄弟关系。而当他入教会之后,为了避嫌,他则是会对那些称呼他姓氏加主教的人有些温怒之态。一兄一弟,一个是军事权利的重心,一个是思想信念的代表,于是对于他们两人来不太好的传闻一直都没有消停过,但是他们问鼎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百姓生活的越来越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所以在百姓这方面,对这种传闻无人为真了。
看着边的太阳连最后一次光照也被吞没,我知道,一场苦战即将来临。
如果按照传闻中那位王子的阴郁程度来,大概今我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