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向着终点进发
“维纳斯只是魔力枯竭了。她这人的魔力量与她这个等级应有的量完全不符，她的魔法量意外的跟一名三十级左右的魔法师差不多。不仅如此，维纳斯因为自身等级提高，魔法技能的消耗也是随之增长，以至于她魔力量很少但消耗量很大，随便使用几个魔法技能就会魔力枯竭。”
泽野龙戈将一张表单递给我，我在预览着上面那些令人头疼的专业名词与数据时，泽野给我简单概要地讲述了结果。
“那就是说明，维纳斯刚才为我做的那些，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的？”
“你这人怎么又想到这上面去了。我不否认，你要非这么想也可以。”
“所以，我只要强大到维纳斯不需要运用魔法保护自己，维纳斯就不用面临魔力枯竭的局面了对吧。”我眼神一瞥泽野，而他则是立刻把眼神从我脸上转过。
“你这人的脑回路也跟别人不太一样，别人这种时候不应该问怎么回事怎么治疗么？”
我盯着泽野看似乎快把他给盯毛了，他极其少见的将手从白大褂里拿了出来，摆了一摆脸上不耐烦地示意让我别看他了。
“维纳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有线索么？”
“是诅咒，维纳斯被某个魔神诅咒了。”
“诅咒？魔神？”话题向着某个诡异的方向扭了过去。
“嗯。那个魔神诅咒了维纳斯，压制了她的魔力上限，限制了她的属性。”
“有没有可能影响维纳斯的精神，让她变得......”我话到嘴边，不知道应不应该给泽野说她患有抑郁症的事情。
“抑郁症是吧？有可能，但我探知的她身上的诅咒并没有这一条效果，她的抑郁症是家庭和后世生活的双重原因：不幸福的，甚至可以说是悲惨的童年，再加上自己的伙伴和男友一天之内全部死在了自己眼前的悲剧，这些事情累积起来造成的多方压迫导致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你别用这个表情看我，她的抑郁症我可是主治医师。”泽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语气依旧平淡。
“这件事我没听她和你说过。”
“你又没问过我怎么会说，再说了你和她建立关系才多久，我还以为维纳斯一直克制自己，没在你面前展露过她的那一面来着。”
“没有，在我和她建立关系之前我就已经得知她患有抑郁症了。”我的头往前一贴，正好贴在维纳斯病房的玻璃窗前。
泽野此刻侧着头，看着我一脸的欲说还休。
“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挺好的，我见过不少都是确立关系之后才得知某一方有抑郁症的。小部分人当时就选择了分手，而大多数人虽然尝试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下去。这无疑会对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
泽野指了指隔壁一个病房说：“前天送来的，谈了半年分手了，吞了两瓶安眠药，到现在还没醒。”
“你跟我说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泽野看了我一眼，然后歪着头点了点：“我从医这么多年，都已经快忘了，许多身为医生的行为规范早已经成了构成我行为的一部分。”
“你好意思？”
泽野眯起眼睛，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别的病，如果换做别的人，我肯定是不会讲的。抑郁症病人和其他病人不同，能认识一个理解这一切的朋友是相当救命的。”
“我没时间去拯救别人，我现在只想救维纳斯。”我把泽野的话打断，目光锁死在病床上的维纳斯身上。
“院长，要不要一起来点？”两名拎着四摞盒饭的白大褂从我们身后走过，他们向泽野龙戈招呼着。
对于珂美索城第一医院的医生们来说，早饭才是一天里最为丰盛的一顿。毕竟他们忙了一晚上，在白天全面营业之前的这段时间，才是一天之中略微清闲点的时间。
“你们吃吧。”一如往常，泽野拒绝了他们两人的邀请。
“真好啊。”等那两人走远，走廊里又没了人，我这么说了一句。
“什么？”
“我说魔神不用吃饭这一点。”我看向了泽野龙戈。
“才不好，这不符合人体规律。既然如此，我下一秒就昏死过去结束这一生也不意外。”泽野龙戈长叹了一口气。
“几亿亿人的思念背负在你身上，你是不会这么轻松死去的，朝田龙太郎先生。”
“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小心我一会儿给维纳斯配错药。”
“你不会的，‘行走的医生典范’先生。”我手搭在泽野龙戈的肩头，目光重新投向病床上的维纳斯。
.
两天之后，杨湘。
一行七人此刻已经在西城门前聚集，正在整理马车上的东西。
我们原定是准备乘马车前往那斯洛沃克山脉之中的断裂裂隙之中的，但这马车前的两匹马似乎得知了我们的想法，我再怎么安慰它们，它们也是狂躁不安丝毫不准备出发。无奈我们只能把马车上和身上的补给进行一个筛选，最后步行上路。
除了卡拉赫的魔力空间明显比我们六个人的都要大之外，我们几个人魔力空间大小都差不多。我看着那被食物塞得满满当当的二十八个立方米的空间，不由得心生无奈。
“我和卡拉赫之前已经探明了那山脉的尽头是个传送门，那后面到底有什么，我们到底要停留在那里多久谁都说不准，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索伟尔此刻的魔力空间已经塞满，以至于他的那把黑晶石长剑“黑天耀”都是用布包起来挂在身后的。
“这也太不搭了。”弗洛德站在索伟尔身后打量着那个布包。
“没办法，那个没用的戒指除了能装那两把武器之外再没用途。”他说的是我们从黄昏之海之中带出来的武器戒指。
“走吧走吧，都收拾好了？”乔此刻已经站在马车前面招呼我们了。
“我们走吧。”我向维纳斯那边招呼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各位，一路小心。”在我们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七人转头回去，看到了一大群在我们身后焦急等待的人。
苏珊娜、薇薇安、莎莉娅、曼妥拉、泽野龙戈、柯柯缇、杨、魔理沙，还有一些不是来送我而是送其他人的人。这一团人少说有三十个，此刻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
毕竟我们将要前往的，可是一条难归之路。
周围的人都伸出手来与他们的人告别，口中满是许愿的话语，而我则是和认识的人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突然之间我目光流转，注意到了一张躲在众人后面的脸庞。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是那个王城里偷圣药的共犯，叫什么我忘了。
真意外，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她跟我之间可有一段不太让人高兴的关系。不知道她是来送别谁的，我也没见她跟谁搭过话，即便是站在我们对面的这一群人之中似乎也没有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走吧，时间不早了，早一分钟出发，早一分钟回来！”索伟尔高举了他的拳头，话语坚定无比。
“母亲，我会让你骄傲的，我会让所有人民骄傲的！等我回来！”我绝不会让那些向我投来期望的目光失望，绝不。
“杨，把那一仓库的铁都给炼了，回来我要给你打分的！”来送乔的人意外的少，只有几天才有了关系的杨此刻是为他来送行的。
“杨小姐，好好练练你做面包的技术！莎菲回来可不想给你试读了！”莎菲丝毫不管对方脸色的苦恼，伸出手摇摆着。
“魔理沙，赫罗维尔拜托你了。”卡拉赫的一句话很短，但似乎却是我们之中信息量最大的。
“柯柯缇大人，你送我的项链我戴着了！放心，我会回来的。”弗洛德一句话立刻让卡拉赫伸出手去揪他的耳朵了。
“莎莉娅，多保重，那只鸟有点好色你可得注意点。”维纳斯向莎莉娅告别，同时还点出了一个让人侧目的事情。
“都他妈的给老子回来！都他妈完整的回来！”祖安狂鸟这一次替大家道出的心声并没有打码，这是它的心愿，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愿。
我们七人向人群摆了摆手，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行进，向着阴影所在的方向走去。
.
杨湘城距离斯洛沃克山脉并不近，我们即便在魔力的加持下也需要行进两个小时的时间。
“有个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当初那么多的战马开赴前线都没见过害怕的，怎么现在黑潮退了魔物没了，马车的马反而不敢往山脉去了？”乔走在队伍的左前方的位置，摸着胡子问我们这个问题。
虽然我们七个人都挂上了精神链接，可乔还是选择用嘴说话，因为他说那样感觉自由。
“我不知道，那天我们去也是这样的。”索伟尔站在队伍的右前方，目光并不紧张的游离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距离那场战争现在只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初夏战争后的这片土地依旧灰里泛红。魔物与人类的尸体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但是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却是渗进了泥土之中久久难以散尽。
此地原本是斯洛沃克有名的草场，而现在却已经化为一片凄凉。今年很明显是会寸草不生了，但愿明年的这个时间不要求恢复到那草长莺飞的盛景，但至少能够长出一层野草就足够安慰牧民们了。
赫罗维尔山脉在地平面的尽头不断升起，而很快，原本一马平川的平原也逐渐有了坡度，我们正在走向一片高原。
这里的高原很是奇怪，与其说是高原不如说是山脚，毕竟我们的脚下可以很明显感觉到那不断升起的坡度，而别的地方的高原，哪里不是纵深至少有个三四十公里的？
“这里，没那么壮观了。”卡拉赫往一旁看去，而我们则也是扭头注意了我们不远处的那一道冲天光芒。
这就是零之烽火台，当初我们从万米高空纵马跃下强袭的烽火台。这烽火台就竖立在这一片高原之上，和其他那些还算完整的烽火台不同是，这一处显得如此破败不堪，甚至小半边墙壁都就此垮塌。
塔内的结构就这样暴露在我们眼前，风吹日晒雨打侵蚀，让它蒙上了一层爬墙虎的绿意，这是这一片灰色之中唯一的绿意了。
零之烽火台面朝东方，而它周围则是一片已经破败不堪的杂乱坟墓，这是三千年前那一场“卫世战争”之中，自愿杀往西方的勇者们的墓。
而他们说是勇者，其实只是一群刚刚或者尚未成年的学生，以及他们的老师。他们自发的组成了一个名为“零组”的组织，然后通过山脉的裂隙前往魔域。
他们出发时有几十人，而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七个。最终他们强撑着残缺的身体汇报了一些有好有坏讯息后就一一去世，这也就是这里唯七七座坟墓的主人。剩下的墓碑所代表的勇者都死在了山那边的世界，最终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一块碑和上面的名字了。
“可惜，现在它们连名字都不剩下了。”索伟尔低声说道。
这里的墓碑在那场战争之中被魔物几乎完全冲毁，剩下的就只剩下一个略微凸出地面的座子。
“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意的，走吧。”弗洛德和乔已经站在墓园之外。
我看了维纳斯一眼，她正低着头注意一截断石碑。
“我认识这个人。”
维纳斯的回答让我有些惊讶，这些都是一些三千年前的人了，她只活了两百多年，怎么可能认识。
“我和她在古立米坚王国见过一面，我们纵酒醉饮，最后还是你驼我回去的你忘了么？”
我想起来了当初是有这么一件事。
“我一百多年前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这些墓碑都还是完整的，上面甚至还留有他们每个人面容的浮雕。有一个姑娘长得特别漂亮，让人一眼就忘不掉，所以我才特意把她的名字记下的。”
“这倒是一种缘分。”
维纳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种缘分，很奇妙的体验。呐，埃尔文，等我死后你还能记住我的容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