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文上只有不断重复的两个字
余欢桃花眼微微潋滟,笑得很撩人:“如果你摘下面具,我就试着喜欢你。”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这一晚上,余欢一定不会出那句话。
她想,也许是她的态度太热烈了,所以才会吓跑了他。
因为从那一晚上以后,忆深就消失了。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余欢那时才知道,原来一个饶离开,真的无迹可寻……
两个月后。
立冬到来的时候,余欢迎来了期中考试。
自从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以后,余欢的生活便恢复了平静。
忆深再也没有出现,余欢又变了那个冷淡又不好相与的女孩。
她常常会收到情书,那些情书塞满她的课桌,一封又一封。
余欢没有把这些情书扔掉,而是将它们都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里,用一个显眼的箱子放着。
她想,如果有一,忆深回来了。她一定要将这些信都放到他的面前,然后告诉他:“下一次如果你还不辞而别,我就和别人在一起了,我有那么多选择,想要找一个男朋友简直太容易。”
她幻想过很多次这个场景,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心软又没有原则,肯定不会这么做。
她只会对他:“忆深,面具可以不摘,但是你不要消失了好不好?”
可是余欢知道,他或许……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他不过来,她可以过去……
上午第一门是语文考试,余欢将作文写完的时候,只过去了三十分钟。
她提前将卷子交了上去,在众人奋笔疾书的书写声中,面色平静地往外走。
而讲台上,监考老师拿着试卷,一脸的愕然。
雪白一片的试卷,只有作文是写完聊。
只是这篇作文上只有不断重复的两个字──忆深。
忆深忆深忆深,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显示了女孩子的心路历程。
赵北砚收到余欢退学的消息时,少女已经坐在了苑的大厅。
她穿着对冬来有些单薄的黑色长裙,露出一截纤细的腿,蜷缩在沙发上。
赵北砚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才推着轮椅,缓缓地移到她的面前。
他开口,倒是不见焦躁发怒:“为什么退学?”
余欢弯弯的新月眉挑了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沙发软垫,道:“不想学了。”
赵北砚一瞬间,面沉如水。
他褐色的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带着点逼视的味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检察官。”余欢完这句话,看见赵北砚眼底划过诧异。
余欢知道他的诧异是为什么。
像她这样长相的女孩子,当一朵宜室宜家的花,被人娇养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似乎才是正确的。
她没有出声,等着赵北砚的诘问。
果然,男人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想当检察官?”
余欢用手肘撑着脑袋,笑得很撩人:“我想……抓偷啊。”
赵北砚感受到自己的心口闷痛。
可是他努力压制了下去,脑海中,划过的是不久之前赵家内讧的场景。
内讧的起因是一耻久远的商业纠纷案,这场案子,直接导致了赵北砚的父亲赵桓诚怒极攻心而死。对于赵家而言,算是一块很大的心病。
那场内讧纷争不断,而达成的唯一共识就是,赵家众人都有意扶植一位属于赵家的全方位人才,进入锦城政府,调查那一年的真相。
赵北砚看着余欢散漫且浮于表面的笑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算。可是事实上,做出这个决定,对于赵北砚而言,不算容易。
他开口,语气沉沉:“你之前,你会报答我替你躲开傅家的恩情,这句话,还算数吗?”
余欢脸上的笑意冷却,她从沙发上起身,表情已经严肃:“我的话,很少有不算数的。”
赵北砚看着她,有一瞬动摇。
但是下一刻,他便坚定了。唯有他在赵家地位不可撼动,余欢在他的身边,才能安全。
而这件陈年旧事倘若真的能大白于下,那么对于他来,无疑是坚定权威的好时机。
他双腿残废,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同样的事情想要获得同常人一样的认可,需要付出千倍的代价才可以。
余欢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就算他不愿意让她当检察官,恐怕也无用。她的性格倔强,认定的事情,大约是没有回旋的可能的。
赵北砚没有选择。
他开口,语调绷直:“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余欢坦然:“什么条件?”
“你不能退学,高中课业完毕,你必须要考上锦大。还有,等当上检察官以后,替我找出一件旧事的真相。”赵北砚简略地讲了一下往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余欢:“如果你能做到,这个恩情,就算你还了。”
余欢没有犹豫:“我答应你。”
“但是,如果等你22岁了,你还是找不到真相……”赵北砚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抬起了眉眼,他缓缓地:“那么欢欢,嫁给我,三年,给我生下一个孩子。”
余欢脸上的平静坦然,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她的眉眼骤冷,用一种近乎于刻薄的语调,寒声道:“赵先生竟然这么喜欢我,非娶我不可?”
赵北砚笑了笑,面色坦然,未见半分狼狈地:“是,就是这么喜欢。”
余欢起身,站在了赵北砚的面前。
她的眸色坚决,冷而坚定:“我不会找不到真相。”
赵北砚神色未动。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里,赵北砚在卧室里,自虐一般的,用匕首去割自己根本没有知觉的腿。
血顺着刀锋淌出来,滴落在暗色的地毯上。
他的眼底都是冷漠,一片死灰一样的寂然。
明明这一辈子,他已经快傅瑾珩一步了,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还是没有爱上自己?反而,爱上了那个……用着偷身份,甚至不敢用真面目示饶傅瑾珩!
赵北砚在这个一瞬间,又想起了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