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头血
次日一早,便有王宫派来的坐骑候在风月馆门口。
沐乐进宫面见妖王,对风月馆内的侍女来,那可是大的事,一点也马虎不得。
因此还没亮,沐乐便被侍女叫起来梳妆打扮,沐乐太困了,全程闭着双眼,只觉无数只手在自己身上各种操作。
打扮完毕之后,沐乐才睁开眼,只见自己一身蓝色水光裙,外层的薄纱即便没有风也时刻微微漂浮着,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头发被半挽半披着,一条蓝色的绸带贯穿在发间,纷纷扬扬。
沐乐对这个打扮很是满意,心里的紧张感不禁松弛下来。
瞬夕候在门外,见沐乐这番打扮,也是微微失神,他微笑着看着沐乐,仿佛在看世间最美的风景。
王宫派来的坐骑是一头个头庞大无比的金凤凰,它高贵的昂首抬胸,华丽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它的身体上安放着座椅,稳当无比。
瞬夕拉着沐乐坐上去,那凤凰华丽开屏,张开翅膀起飞。
“记住,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随从。”瞬夕对沐乐道。
沐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太过于紧张,以致于她手心渗出些许密密麻麻的汗珠。
“万妖仙王是个怎样的妖,会不会很严肃很恐怖。”沐乐不安的问。
“我去过妖殿一次,但并没有见过他,他太神秘了,少有他的传闻。”
“不过他有两个儿子,大王子幻影生妖力无双,还未成年便修成妖仙,成仙成妖全在他一念之间,他曾是妖界的传奇,不过后来传闻他狼子野心,想要独霸妖界,万妖仙王一气之下将他打成重伤,之后便了无音讯,妖界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瞬夕看着远方的山峦,耐心的对沐乐。
“那二王子呢?”沐乐又问。
“这二王子行踪诡秘,常年闭关,终年带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传言他性格乖张,城府极深,深受妖王宠爱。”瞬夕又道,话间已到达妖王殿。
“风月馆不归王室管,每年只需上交一定数量的宝石,馆主历年来都是由人类担任,妖王曾多次想将风月馆据为己有,但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你待会儿见机行事。”瞬夕叮嘱道。
进入宽阔的殿堂,只见四处一片金碧辉煌,空荡荡的大殿虽没有守卫,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很有皇家风范。
万妖仙王正坐在大殿中央,他的旁边赫然立着一个一袭青衣,戴着白玉面具的男子,他手持纶扇,虽看不见他的脸,但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沐乐站在殿中央行了个礼,往周围一看,瞬夕不知何时离开她身边恭候在殿外,沐乐不免更加紧张了,手足无措。
“你就是新来的风月馆馆主?”低沉的声音传来,万妖仙王将沐乐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道。
“是,我叫沐乐。”沐乐抬眼,看着万妖仙王,余光嫖了一眼他身旁的青衣男子,那青衣男子面具下的双眼也在盯着她看,莫名的,沐乐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
“你可知你为何会来到妖界。”万妖仙王又问。
“不知,还请妖王告知。”被他这么一问,沐乐渐渐消失的疑惑又重新涌上心头。
“这个,得你自己去找答案,总有一,你会知道的。”王妖仙王停顿了一下又:“你与我的一个故人,长得极像。”
“故人?”沐乐疑惑道,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风月馆创始饶面孔。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万妖仙王似想起了什么,眼神放得深远。
“我今召你来王宫,第一是想见见你,第二是想要你一滴心头血,你可愿给?”
“心头血?你要干嘛。”沐乐光是听心头血这三个字,便已经能想到刨心取血的痛了,连忙打了个冷颤,双手捂住胸口。
“我自有我的用处,你给还是不给。”万妖仙王道,带有一种让人不容拒绝的语气。
沐乐慌了,虽一滴心头血自己损失不了什么,但是痛啊,她最怕痛了,一想到要被剜心取血,她便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拒绝,但自己面对的是万妖仙王,这个世界的领导者,哪里又容得自己拒绝呢。
想到这里,沐乐弱弱的问:“可不可以打麻药。”
一听她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万妖仙王顿时哈哈大笑了一声,他甩出一个透着蓝光的水晶瓶,那水晶瓶对准沐乐的心脏位置,沐乐只觉一股冰凉,便有一滴心头血飞进那瓶子里。
沐乐全程一点痛觉都没有感受到,不由得松口口气。
万妖仙王拿着那瓶子,交予一旁的青衣男子,那男子全程没有一句话,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沐乐的身上。
“好啦,也没什么事了,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在王宫随便参观,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万妖仙王起身,便同那青衣男子离去。
沐乐呆站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感情大老远的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取自己一滴心头血啊,真是的。
微微不悦,沐乐迈出步子走出殿堂,将经过一一告诉瞬夕,瞬夕嘴上只道没事,眼神里却满是藏不住的担忧。
沐乐已然没有游乐的心情,便跟着瞬夕回到风月馆。
这边,万妖仙王和那青衣男子来到一处悬在半空中的偏殿,满目的黑,只有那装着沐乐心头血的蓝色瓶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四周照得通亮。
万妖仙王取出那滴心头血,心翼翼的将它托浮在半空中,那滴鲜血立即化作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微光点,在整个妖界四处飞散,然后消失不见。
“她的血,对妖界来,既是良药,又是毒药。”万妖仙王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那青衣男子依旧没有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满目的黑夜。
“时间不多了,你抓紧时间。”万妖仙王拍拍他的肩膀,又道。
许久,那青衣男子才回一句“定不负所望。”
黑暗中,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似布了一场胜券在握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