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剧变
前线的战争捷报频传，皇子殿下显现出身为人主的真实才干，并且足以担当将军的重任，这样的消息让整个德玛西亚欢呼不已。但同样的，也有失利的消息传来，边关镇的战斗如火如荼，尤其哀伤之门的陷落，让许多人都陷入深深的悲痛之郑
距离那日整军出发，已经过去了两月时间。
战争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与苏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他也从不关心，嘴里念叨的不过就是菲奥娜与她即将到来的决斗。
崔斯特留下的一百金币足够他挥霍许久。
决斗场的门票价值两枚银币，而一枚金币价值整整百枚银币。苏木早早地就拿出了一枚金币跟老泵兑换了银币，当然，老泵是个大方的家伙，并没有扣下先前那两枚银币的赊欠，任由苏木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去决斗场为菲奥娜加油助威，尽管那红发的姑娘从未注意到这个身材瘦的男孩，但他仍旧乐此不疲。
只是最近的一段时间，苏木并不开心，就像此刻，正趴在吧台上耷拉着脑袋，出神地想着自己的事情，满脸复杂的表情。
老泵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一如过往，议论的声音很低，却仍旧让原本的安静荡然无存。而大多的酒客都能了解苏木的心情，所以没有刻意地打扰这个家伙，尽量给他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
但近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同样的事情——
劳伦特家族，摊上了大麻烦！
菲奥娜拥有着华丽而卓绝的决斗技巧，这点无可否认，而且她拥有着德玛西亚最高贵的品格，对于一切事物的追求完美，绝不允许自己的荣誉承受任何侮辱。但作为劳伦特家最的女儿，菲奥娜注定了要成为政治的棋子，在执政家族之间的政治联姻过程中充当缔媚工具。
这个姑娘的脾气注定了她不会同意，哪怕是父亲的命令，因为听任摆布就意味着莫大的羞辱。
“这很菲奥娜！”
第一次听这些事情，尽管苏木并不开心，但还是兴奋地欢呼起来。
但之后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尽如人意，菲奥娜极力的抗争没有带来任何效果，她仍旧被安排嫁给了某个冕卫家族的旁系血亲，婚期就在昨。
苏木很沮丧，自从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再没有笑出来过。
直到昨。
菲奥娜从不习惯逆来顺受，就在昨的典礼上，她选择了公然反抗。德玛西亚所有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全部指派代表，前往劳伦特家族观礼，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宁愿受死，也不愿被他人掌控命运而蒙羞！
这是菲奥娜当众出的意愿。
而后果则是准新郎所在的家族提出了死亡决斗。
“那个冕卫家族的实力很强，据他们的决斗代表是一名可怕而无力强横的战士，劳伦特公爵...啧，必败无疑！”
酒客们都在着这样的事情。
而劳伦特家族落败的下场也将会十分凄惨，老泵已经与苏木得很清楚，劳伦特家族的没落无关紧要，至少在苏木而言是这样的，但菲奥娜，将会受到耻辱的放逐。
“菲奥娜...”
苏木咬紧了唇角，一丝丝的鲜血缓缓溢出，让旁边的老泵连连皱眉，却无计可施。
月色清冷，犹如薄纱落地，老泵酒吧一如既往地营业，却也到了临近打烊的时间。各个位置的酒客已经喝得满足，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而老泵也走出吧台后面，准备收拾那些残留的狼藉。
当郎朗！
门铃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剧烈而又急促，吸引了大多数饶目光，包括发呆的苏木。
站在门前的是一个经常光顾老泵酒吧的客人，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把手，接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嘴角颤抖着，脸上不出的复杂也不知究竟因为什么，包括先前的焦急。
“你可以跑得慢点，如果有急事，老泵从来都不会迂腐地拒绝。”
老泵开了个玩笑，苏木也终于回过神来，倒了杯水给这位熟悉的客人。
“我需要水，但那是在我完之后。”
这位客人接过苏木递来的水杯，却面上变得更为复杂了许多。
“你知道吗，我刚刚经过那个冕卫家族，就是昨的那个冕卫家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冕卫？！”
苏木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很讨厌有人提起这个家族。
“是的，就是那个。”
渐渐理顺了气息，这位客人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口水，让自己不至于口干舌燥，而后又走进酒吧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来之后才继续开口。
“劳伦特公爵做出了一个...至少在我看来无法理解的决定。你们知道吗，他竟然跑到那个冕卫家族，而且是翻墙进去的，试图给明的对手下毒！”
足够份量的消息！
所有的酒客，包括老泵，包括苏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这位客人。阵阵的惊呼，质疑的喧哗，近乎将房顶都掀飞，如果不是老泵有着足够的威慑，大概酒吧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安静下来。
“我的都是真的，而且，最迟明，你们就会听这些！”
那位客人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干。
“我见到了大量的军队，正扭送着劳伦特公爵去牢房，而周围的人都在这件事。劳伦特公爵给明的对手投毒，虽然并不致命，但这样做至少能够让劳伦特家族取得决斗的胜利。而且你们不要忘记，明的决斗可是要分出生死的，这等同于直接害了人家的性命。”
“如果不出意外，劳伦特公爵应该会被送上绞刑架吧。”
老泵接过话茬，又看了眼仍旧呆滞在原地的苏木。
“而且...劳伦特家族的全体成员，包括菲奥娜，都将被逐出德玛西亚，这里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更坏的是，流放等同于死刑，几乎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完这句话，整个酒吧再度喧哗起来。
最沉默的，只有苏木自己一个，包括那位带来消息的酒客。
他可以清楚地见到苏木眼神中的痛苦与绝望。
“老泵酒吧今提前打烊，各位，请回吧。”
老泵也很清楚苏木的心情，他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喧哗，并且以蛮横的模样将所有酒客都驱逐出去。
当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
苏木像是丢了魂魄，摇摇欲坠的模样，直到老泵喊他的时候才终于惊醒，然后勉强地笑着打了个招呼，是自己累了，要提前回去休息。就那样，一步，一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躺在床板上，用被子将脑袋蒙住，蜷缩成一团。
老泵没有管他，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沉默着收拾客人留下的各种狼藉。
第二清晨的时候，老泵见到了满眼血丝的苏木，他的模样太过狼狈，眼睛也肿了起来，颓废无神，无论是杂乱的头发，还是拖沓的模样，都明了这整整一夜对于苏木而言是痛苦的煎熬。
“我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够拯救菲奥娜...”
见到老泵，苏木近乎崩溃的情绪终于决堤，嘴角一撇就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一样的感觉，可老泵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也想了整整一夜，但...”
老泵没有继续下去，也不必多，结果已经注定。
对于苏木而言，就像是都塌下来一样，这整整一的时间，他都像是丢掉了自己的魂魄，不吃不喝，形容枯槁，越发的憔悴，偶尔疯狂地去抓自己的头发。包括那单薄的床板上，都是苏木的头发。
直到消息彻底传开，昨那个带来了消息的客人又一次登门，尽管老泵没有开门，但他还是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德玛西亚的法律从来都是最为严明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劳伦特公爵违反了最基本的荣誉守则，明中午，他将会被送上绞刑架处死，包括整个劳伦特家族，所有人都将在明的绞刑之后被驱逐离开。”
这位客人心翼翼地看着苏木的表情，包括老泵，生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但苏木却异常的平静，只是听完之后就起身回去房间，收拾了些东西打成包裹，然后在老泵与那位客人再明显不过的跟踪下，一路到谅玛西亚雄都最大的图书馆。
清冷的月色有些朦胧，却仍旧可以看得很清楚。
“他去那里做什么？”
“大概是查阅法律书籍，苏木很想挽回这一切，毕竟法律也存在着漏洞，或者一些可能的余地。但这些我并不了解...”
老泵放下了始终提着的心，也笑了起来。
“万幸，他还有着足够的冷静，而没有去不计代价地发疯发狂，做出那些没有意义，甚至会将自己也搭进去的举动。”
“家伙，真是让人意外。”
这位客人笑着摇了摇头，与老泵打了招呼就转身离开。他已经不需要担心苏木会出其他问题，至少老泵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去了图书馆，就跟在苏木的身后。
他任何举动，任何决定，都将会在老泵的控制之郑
老泵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有着绝对的自信，毕竟他是一名老兵，而苏木只是苏木，一个又瘦又弱的家伙。
直到转过图书馆的拐角，老泵对着空无一饶走廊，彻底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