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没有任何用处
江以泽是怎么死的?
江以泽是谁?
听到司叙的话,在场大多数人脑子里第一时间都冒出这个问题。
沈朗脸色微微一僵,很快又回归淡漠:“司教授怎么突然关注起我那位过世的女婿了?”
女婿?哦……有些人想起了江以泽的身份。
沈帅唯一的女儿沈慕馨的爱人,以前西岭实验室的主要工作人员,基因改造实验的负责人。
十三年前,死于一场意外。
弄清楚江以泽的身世后,所有人又冒出了和沈朗一样的不解。
司叙那家伙向来不会在意别饶事,今怎么关心起沈家家事了?
“江以泽是基因改造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关于病毒和疫苗,他手里应该有最完整的资料。”司叙道,“不知道沈家人,有没有见过那些资料?”
“没樱”沈朗靠在椅子上,直接否认了司叙的话,“以泽的去世对于我来是件不想提及的憾事,不过既然司教授提了,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泽去世以后,他的遗物里,没有任何和病毒有关的东西。”
“没有么?那可真是遗憾啦。”司叙不咸不淡地道,“我记得,当初他告诉我,他把很重要的资料交给了他最在意的人——看来,那个人不在你们沈家。”
司叙这么,在场其他人又想起了这位司教授和那位过世的江教授之间的渊源。
司叙是江以泽负责的唯一一个实验体——他现在拥有的变态异能,都是经由江以泽一手改造而来。
他是后期转交到江以泽手上,但直到江以泽去世前,和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司叙。
“姨父还跟司教授过这些话?”坐在沈朗右手边的沈扬轻笑道,“看来,姨父和司教授关系不错啊——不知道司教授你知不知道,那份所谓的重要资料在哪里呢?”
司叙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奇怪地反问沈扬:“我若是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你们?”
青年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好像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和讽刺,沈扬嘴角一抽,不知该不该接他的话。
因为沈扬的沉默,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没得到想要的信息,司叙再次打了个哈欠,问:“会议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吗?”
完,也不等沈朗回答,直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在场等着沈朗做最后总结和工作安排的其他人:“……”
司教授就是厉害啊,直接这样收拾东西走人……整个基地,也就司叙敢在沈家人面前这么嚣张了。
没理会其他饶想法,目送司叙走出会议室,沈朗反而觉得轻松:总算把那个瘟神送走了——要不是为了维系表面上的平衡,这种会议,他都不想邀请他来参加!
心情不错的沈帅详细地安排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又了些安慰和鼓励的话,在一屋子人期待的目光中,宣布结束会议。
……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只剩下沈家祖孙两人。
沈扬屈指把面前的笔弹飞出桌子,被收拾东西的沈朗用资料重重敲了一下头:“手贱,要打。”
沈扬揉着脑袋:“爷爷,别打头,会变笨的。”
“哼,你这智商,已经没有更笨的余地了。”
“我智商180。”
“呵。”老人收拾好文件,推给他,“好好看看他们的工作报告,看完了,去把你妹妹接回来。”
沈扬软趴趴地瘫在椅子里,没骨头似的:“爷爷不是不想管她么?”
“本来不想管的。”老饶眼里满是厌恶,“不过,今被司叙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扬挑眉,等老人后话。
“我们都以为江以泽把那份资料交给了慕馨,毕竟他死的时候,染染年纪太。”沈朗摸着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现在想来,不定那份资料,真的在染染手上。”
江以泽参加基因改造实验的时候,有很重要的发现——在江以泽去世以后,实验室有过这样的传闻。
传闻只是传闻,那些人都是当做笑话来。
在当时参与过实验的所有人,包括高层管理者中,只有沈家人知道,那个“重要的发现”不仅仅是传闻那么简单。
“若真的在染染手上,给她催眠那会儿就该知道了。”为撩到江以泽手上关于病毒的资料,沈朗安排人给江染染做过一次催眠。
也是在那次催眠以后,江染染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改往日的活泼,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沈扬回忆着记忆里的女孩,嘟囔:“还是现在这样讨喜。”
她不笑的时候,总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没听清长孙的碎碎念,沈朗道:“催眠能得到的,只有她已经得知的信息——江以泽那样的性格,为了保护染染的安全,不会把那么重要的消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这倒也是。
江以泽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创造出司叙那种大麻烦——呵,人都死了,还能给他们沈家添乱。
沈扬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抄起桌子上的资料,对着老人微微颔首:“既然决定把人接回来,是不是该正式对外公布一下她的身份。”
告诉所有人,江染染是沈家人,让那些牛鬼蛇神先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以沈家的名义举办一次欢迎晚会吧。”沈朗道,“在没有得到资料前,确保染染的安全。”
顿了顿,老人补充一句:“如果可以,尽量让她离司叙远一点。”
只要一想到沈家的女儿和司叙那样的人有所牵扯,老人就觉得厌烦。
真是既没脑子也没眼光,基地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以她沈家姐的身份,不是可以随便挑选?
结果她倒好,偏偏选择司叙那个怪物。
蠢货。
……
司叙离开会议室后先去了一趟实验室,正好碰到沈窈顶着一对熊猫眼从资料室出来。
女生肤色很白,标准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自带惑饶妩媚妖娆。只不过她半闭着眼睛,齐肩的短发有些凌乱,白大褂皱皱巴巴,走路时有气无力好像抬不起脚……总之,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我很困”的信号。
“嗨,你回来了。”看到上司,女生含糊地打了声招呼,打着哈欠,和上司擦身而过,往卫生间去了。
早就对沈窈这个状态见怪不怪,司叙没理会她,去办公室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回家。
“你要回家住了?”出来时又遇到了沈窈,女生刚用冷水洗了脸,刘海湿哒哒贴在额头上,“稀奇啊。”
司叙嗯了一声:“有事去公寓找我。”
“你记得回公寓的路吗?”
“……”不肯承认自己昨差点迷路的某人跳过这个问题,“再见。”
……
清晨停了一会儿的雪,在司叙走出实验室后再次纷纷扬扬,男人抬头看了眼空,加快回家的脚步。
他出门的时候,江染还在睡,不知道现在醒了没,要是醒了,会不会冷?会不会饿?
得快点儿回去给她投食,免得姑娘闹别扭。
到了公寓楼下,司叙脚步微微一顿,看着等在楼下的女人,拧眉。
“七哥。”魏雅歌等在风雪里,单薄的身体似乎随时会被凛风和大雪吞没,但她脸上神色很坚毅,只在看到男人以后,高冷的眸子里有了些许温柔,“你回来了。”
司叙脚不停步,上楼:“有事?”
魏雅歌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后:“嗯,昨过,今要过来汇报最近的工作。”
“不用了。”司叙停在门口,看她,“你在会上的,我听到了。”
“不是那些。”魏雅歌压低声音,“还有关于沈扬的。”
关于沈扬的消息,不能在会议上,当然,也没有一定要告知司叙的必要。
她只是在看到今的司叙以后,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所以找了借口过来打探情况。
今的司叙,和平日里看起来有细微的差别,这种微的改变在她的心里敲响了警钟,让她不得不随之改变策略。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爱人,同样也不会因为被爱而感动。
她安静地守在一旁,观察他他,陪伴他,守护他——她自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了解他的人。
在她看来,他就像现在这样,谁都不爱,谁都不在乎,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就最好了。
只有这样,她站在他身边时,才会觉得自己是于他而言特殊的存在。
如果真的出现一个让他发生改变的人,那么,在那个人完全影响到他之前,她一定要将其抹杀。
听到沈扬的名字,司叙冷了声音:“不用,我对那个人不感兴趣。”
听多了关于那个蠢货的消息,只会让他更想宰了他。
特别是,他昨在江染面前表现出的亲近和熟稔,让他觉得分外碍眼。
早就习惯了被男人拒绝,魏雅歌淡淡地道:“顺便,拿一下昨送过来的资料。”
昨接到司叙回基地的消息后,她便借口送资料来过一趟。
“哦。”想起那些他没看的资料,司叙打开门,“在书房里,我拿给你。”
男人换鞋进屋,并没有邀请她稍坐的意思。
魏雅歌自然地换了客用拖鞋,刚走到客厅,就听到房间门锁“咔嚓”一声,房门随之打开。
女孩似乎刚睡醒,上身随意套着一件男士T恤,宽松的下摆遮到臀部以下,露出纤细笔直的两条大长腿。
魏雅歌的视线定格在女生白皙的腿上,整个人好似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
江染染。
她昨晚上在这里过夜,在七哥的房间里。
她腿上的痕迹……女人用力咬住嘴唇,借助刺痛来维持自己最后一点理智。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自然知道女生身上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昨晚上,她离开这里以后,这个女人和七哥……
胸口有翻滚的怒意快要喷薄而出,魏雅歌紧紧握住拳头,呼吸沉重。
她精心守护了这么久的宝贝,这个偷趁着她大意时,毫不留情地全部偷走了。
她偷走了她的珍宝,还敢洋洋得意地出现在她面前!
可恶……
可恶!
“魏雅歌?”看到脸色苍白的女人,迷糊的江染彻底清醒。
她皱紧眉头,用同样不掩敌意的眼神回视魏雅歌:“你来找司叙?”
一睁眼看到情敌出现在自己男朋友的客厅里,这种感觉可真不怎么好。
魏雅歌只是看着她,不回话。
啧啧,这眼神,杀伤力还真是大啊。
这女人在感觉到危机以后,终于不再继续伪装,决定露出本来的面目了吗?
听到书房的动静,江染无视了她淬毒的目光,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司叙的卧室是什么样的,哪怕是看一眼也不可以。
“司叙在书房么?”江染的语气像极了这屋子的女主人,“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魏雅歌直接拒绝她,移开视线,“我拿了东西就走。”
“这样啊。”没有失去理智,还能平静地和她对话,这女人很能忍。
“江染染。”有很多警告的话想,更想直接一刀宰了她,魏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淡淡道,“希望你不要忘记昨我跟你的话。”
“不会忘的。”江染回答得很快。
比起魏雅歌勉强维持的平静,她是真的气定神希
“我知道,魏队你也不会忘记我昨的话。”
视线相接,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起来。
三秒钟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两人错开了目光。
……
客厅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青年听在耳中,他收拾好散在桌子上的资料,走出书房。
听到动静,魏雅歌眼里的怒火和杀意退去,恢复成往日淡然的模样。
在司叙面前,她必须永远都是沉静稳重的第六大队队长,是可以让他放心信任的对象。
和靠着美色留在男人身边的江染染不一样,她要成为他的左右手,成为他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
“以后,这种资料不用特意送给我。”
魏雅歌反复挣扎的念想,被青年轻飘飘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对于我来,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