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谋浅露
看日落,有两种地方最好,一个是山上,一个水上。
在琴棋书画山庄,月茹翠冒名顶替的一副《落日图》,艳惊四座。回府后,月茹翠对这画,也下了死工夫去研习。
月茹翠不笨,习得了八分像。今,便是为自己正名的好时机。
泼墨挥毫,又是一副《落日图》。
两幅图,一副是山上的日落,一副是水上的日落。相似的笔法,不同的意境,几乎难分伯仲。
太子擒了酒杯过来,啧啧称奇。“好画,远山近水,咫尺千里,点画水墨,纵横落色。好画,真是绝妙之极。”
太子看月月茹翠,余有容焉:太子之尊,当有此女为伴。
月茹翠看太子,胸有成:用吾无双姿容,聘尔万里江山。
良配!
好一对“壁人”!
月茹秀款款走来,手中也是一杯佳酿。“妹妹画技更上一层,姐姐看了心中欢喜,敬你。”
完,满饮。
月茹秀不善饮,只是自己妹妹和未婚夫都如此兴致高昂,她也不好扫兴,喝完一杯便有些头晕。略坐一会,就被丫鬟们搀扶着回了船仓休息室。
月茹翠见月茹秀走了,她和太子……众目睽睽下……也不好留。
称身体不适,月茹翠领着下丫鬟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何?”本该在房间休息的月茹翠却和她的心腹站在船尾无人处。
“姐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心腹低着头,却抬起了双眉,阴笑着看向月茹翠。
月茹翠将身上的一个荷包摘下来,交到心腹手里。“你,做的很好。”
拿到了荷包,心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除了一张银票和一点首饰,还暗藏了一根毒针。
“哎哟”心腹被荷包里的毒针扎到了手。“姐,这里面怎么还有根针呀。”
刚完话,心腹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可惜却已经晚了。
眼看中毒的心腹缓缓倒下,月茹翠眉目间露出一抹不常见的狠戾。抬脚,用力将那具绵软的身体踢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惊起水花无数。
“谁,谁在哪儿。”侍卫们高呼。
“快来人呀,我的丫鬟落水了,快来人呀,快……”喊声嘎然而止,月茹翠适时的晕了过去。
船尾顿时一团乱。
不一会月茹翠被送回了房间,太子也赶了过来。
“茹翠,茹翠,你怎样了。”
月茹翠幽幽醒来。“太子哥哥,我没事,我的丫鬟呢,可救起来了。”月茹翠抓住了太子的手,呜咽起来。“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太子哥哥,您可一定要救她。”
太子握住月茹翠的手,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慰。“你放心,我已经叫人下水去找了,她是你的人,我自然尽心。”
两双手因为一条人命,紧紧相连……
慢慢的,一种怪异的骚动,暗涌在二人之间。
热,莫名的心痒。
眼前的那个人如一朵披了月色的花,再没有以往的眉目。
不,眼里的她,他,姿容绝代,世间少迎…眉目更胜往常。
婀娜啊,娇艳啊,风流啊,多情啊,那还等什么,任人采撷吧。
太子本就不是个有自制力的人,月茹翠嘛……月茹翠更无需自制。
一个是卯,一个是榫,一个唱来,一个和应,遥遥相呼的二人,一拍即合的滚在了一起。
波涛起,一个在水面,一个在床头……
昏地暗后,月茹翠又在太子的怀里哭泣起来。“怎么办,我们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太子哥哥,我……我活不成了……呜呜呜……”
太子也很烦躁,他,怎么就糊涂了,就算他对月茹翠有意,那也不能是现在。太子不傻,很快也明白过来,自己和月茹翠恐怕都是着了什么饶道了。
太子想了想,温声哄着怀里的美人。“茹翠别急,这事是孤做的,孤就不会不认,你放心,孤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月茹翠听他如此,自然收起了眼泪,娇声细问,道:“太子哥哥想如何……如何安置茹翠。”
“你且安心等着,等孤和你姐姐大婚,大婚后孤就立马册封你为侧妃。你和茹秀本就是姐妹,她必不会难为你。”
月茹翠贝齿咬唇,心中不忿却丝毫不曾显露在脸上,只是乖顺的低下了头。“茹翠一切都听太子哥哥的,只要太子哥哥觉得好,茹翠就觉得好,茹翠不奢望名分,只求,只求太子哥哥的怜惜。”
太子信誓旦旦。“茹翠妹妹放心,孤定不会负你。”
月茹翠笑脸相迎,愉悦的应和。“嗯,茹翠相信太子哥哥。”
月茹翠环着太子的腰,脸颊贴在太子胸膛。“为避人口舌,太子哥哥还是快快离去吧,茹翠……茹翠也起身了。”
月茹翠为了今日,不惜人命,怎么会只图献身。太子不走,后续的戏可不好唱。
太子亲了亲月茹翠的脸颊,满意的起身。不管谁算计了他,他都不准备追究了。毕竟心愿得偿,终是尝到了月茹翠的销魂滋味,值得。
太子走后,月茹翠唤来丫鬟帮她洗漱,重新上妆。
那一身暧昧痕迹,羞得丫鬟不敢抬头,却也知道对此事,只字不提。
一切恍若不知。
丫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般就会比心腹活得长久。
月茹翠满意的塞给她以支金玉镶嵌的镯子。“当知道,什么话对什么人,又该在什么时候。”
丫鬟忐忑啊,这个火候不好掌握,但主人赏赐的镯子却不可不接。“是,奴婢明白。”不明白行吗,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失足落水的人。
伺候月茹翠梳妆好,丫鬟陪着她来到船头。
岸上庆伍早已等候多时。
日落余晖尽,两岸繁星升。
灯火灿烂处,琴音渺渺。
月茹翠安坐船头,在万人见证下,和庆伍完成了这一场翘首期盼的比赛。
一曲终,月茹翠颇有风度的认输。
余音尚在梁上绕,变故突然起。
“啊~”从月茹秀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叫声,连岸上之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月茹翠匆匆离开船头,关切的连脚步都乱了,差点摔倒。“姐姐,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刚到门口,月茹翠就听到太子喊打喊杀的声音。“贱人,你个贱人,孤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