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越1972

    “大水！”因为系统460带来的一连串冲击而发蒙发烫的脑子终于冷静下来，瑞和第一时间想到了今晚和李大水的约定。他要去勇哥家学竹筐的！

    难道这就是系统460的分叉点吗？

    一猜想自己今晚没有去学编竹筐而学习时间不够，竹筐的技术学得不够好，最后竹器厂不招他……瑞和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因为他“晕”在路边，张家嫂子临时起意，已经顶替他去勇哥家学习了。

    “山？你醒了？”张大山听到动静推门出来，上前来去摸他的头，问：“你怎么晕在路边了？哪里不舒服啊？”

    瑞和着急去找李大水，他不知道勇哥家在哪里，现在色这么黑也不知道几点了。于是赶紧敷衍过张大山：“大哥我没事，我现在要去找大水，他肯定等我好久了。”

    张大山笑了：“别着急，就是大水发现你晕在墙边才送你回来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瑞和稍微放心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和别人约好了就要守时，李大水知道自己晕了也好，不会空等自己耽误正事。“哥，你知道勇哥家在哪里吗？”如果张大哥不知道，瑞和就打算去李家看看，如果李大水家人还没睡的话再请对方帮忙带个路。

    “你就别去了，你嫂子已经去学了。”张大哥，“刚刚你晕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你嫂子就替你去了。我想了想你嫂子去和你去也没差别，等再过几年你也能做满工分了，你嫂子也能歇一歇。”

    瑞和的心一跳，下意识摇头。张大山皱眉：“你不愿意？山，咱们家谁能进厂都一样，既然你嫂子去了你就别去了。快去睡吧，你刚刚才晕过还是要多休息。”

    “不，我要去。”瑞和继续摇头看着张大山，“我和大水好聊。”

    “山！”张大山严厉起来，“你大了，不能这么任性！”

    “反正我要去。”瑞和看了看，“番薯也被嫂子拿走了是不是？那我再去拿一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张糖票已经不在了。

    张大山拽住瑞和的手，脸上是难得的严厉：“山！别任性！我们家不能两个人进厂，工分不够，一年到头分的粮食家里是不够吃的！你嫂子是个女人，心细手细，就让她去吧！赶紧睡觉去！”

    瑞和想不到原主的记忆里没有的这一茬倒被他遇上了，想来想去竟然是自己“晕倒”在路边引发了这个意外，他有些生气，气自己胆子太，系统460为了让自己冷静才让自己晕过去。如果自己勇敢一点就好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找方法补救，他对张大山的敬畏已经淡了很多，这种底气来自于他对这个世界不再是一无所知，也来自于张山的记忆。

    他坚持：“我要去，一定要去。”着跑到厨房里去装红薯。

    既然张大哥不愿意，肯定不会再给自己一张糖票，他赶紧装了五十斤红薯，只希望明勇哥能接受。

    张大山真的是大吃一惊，怎么这山今晚上性子这么轴，怎么都不听？以前他不是最听自己的话了？特别是这两个月，更是十分老实。他忙跟上去，左劝右劝就是不能拉住瑞和，一气之下：“好我不管了！反正你大了翅膀硬了，干脆分家好，我也不管你了！”

    分家？

    瑞和的耳朵竖起来，他想起原主后来也是和张大哥分家的，张山三十岁时要结婚了，问张大山要放在他那里的钱，前前后后张山放家里的钱有两千多，结果张大山只拿出两百块。不承认收过两千三百块钱。

    于是两兄弟分家。

    他觉得现在分家也好，即使自己进不了厂也可以继续下地赚工分，他自己能养得活自己的。于是瑞和点头：“好，分家！不过我现在没空，等我回来再和大家分家的事情吧。”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咱们分粮食和分房子。”

    张大山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扛着红薯跑出家门，只觉得今晚遇到的事情都跟做梦一样。分家？他竟然同意了？张大山的脸色黑得像锅底，觉得自己的当家威严遭到了打击，又气又恼又羞。

    瑞和飞奔到李大水家，在李大水的大哥帮忙下来到明勇哥家。明勇在他自己的屋子教他们，点着的油灯亮度有限，李大水和张大嫂学得认真，见瑞和过来都有些吃惊。

    明勇：“别话了赶紧学，我家里人都睡了。”他将袋子颠吝估摸重量，同意收下瑞和这个学生。

    张大嫂只好闭嘴，视线忍不住飘到墙角处多出来的一袋子红薯，那袋子鼓囊囊的看着就有五六十斤，心疼得要命，埋怨丈夫怎么放叔子过来，这多出来的红薯多浪费啊！这个月煮的粥要更稀了！可是她不敢在外人面前撵叔子回去，这对她的名声不好，听了明勇的话只好悻悻地低头继续绕竹片。

    学习扎竹筐的机会来之不易，瑞和盘腿坐着的时候还会不由得想起刚刚顶撞张大山的场景，心中还有些后怕。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悄悄问：“系统460，你觉得我刚刚那么做对吗？”

    系统460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要多给宿主鼓励，于是回答：“我觉得宿主刚刚很勇敢。”对不对的，这要宿主自己判断。

    瑞和却很高兴，露出大大的笑容。

    十二点的时候明勇看了下手表让他们回去，李大水拉着瑞和出去之后羡慕地起那只手表：“足足要一百块钱呢！是二手货，新的要一百五十多，勇哥他这表准备结婚的时候做彩礼的，多体面啊。我一定要进厂，以后也赚钱买手表。”

    瑞和也看见了，正想什么却被张大嫂一把拉过去，一转头就对上张大嫂的黑脸：“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哥没跟你明白？”瑞和挣脱开她的手：“了，还要分家，改明儿就分。”

    这下子轮到张大嫂傻眼了。

    第二下地的时候李大水还问呢：“怎么无缘无故要分家？”瑞和就把张大山拿分家来顶他的事情了：“我想过了，我十六岁也大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李大水很是为他生气：“你大哥那是什么人啊，分家好像你就怕了一样。我见到你嫂子的时候都吓一跳，她还跟我你不来了。分家也好，你做工那么卖力，回头给队长一看能不能给你记到九分，不能看你年纪不到就不认你做的活儿嘛。”

    瑞和让他声些：“其实我大哥不是坏人，你别这么他了。我以前年纪，后头两年我妈生病，家里都是我哥哥嫂子在撑着。”这是原主的真实想法，他觉得嫂子确实有些刻薄，可这也是生活逼的，都能理解。

    至于李大水之前的，张大嫂给原主他妈吃的粥只有粥水没有米，那倒是真的。可是那时候满家都要靠哥嫂支撑，他才能拿两分三分工分，发的粮食几乎都送给卫生所的医生做诊费，根本帮不上家里多少。嫂子刻薄，大哥沉默，他和他妈根本没有底气。张山只好将自己粥里的米和红薯捞给他妈吃，别的是不敢的。

    原主都不敢计较的事情，瑞和没有亲身经历过更加不会多。他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刚开始吃不饱，后面都是吃个七八分饱的。他也看得出来，张大嫂就是看着凶，你要是敢撅回去，对方就缩了。而张大哥那是万事不管的，除非事情到了他头上。因此瑞和后头才能吃饱，因为他发现只要顶住张大嫂的白眼不理会她不惧怕她，多拿几个红薯多舀一碗粥，张大嫂也是不敢真的骂出来、真的劈手去抢的。

    别的不，察言观色瑞和有些微心得。

    昨晚，张大哥要分家也不是真心的，可今回想起来瑞和并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回答。其实他也有些担心会被张大哥看出自己不是张山，分开了接触少，对他才是安全的。

    “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分家啊？”

    “早上没时间这件事，中午吃饭再吧。”

    “唉我好饿啊，离中午还好久。”李大水蔫蔫儿地拔草，瑞和也饿呢，这里的人一只吃两顿，午饭晚饭，早饭是不吃的。

    挨到中午回家，瑞和蹲着烧柴，张大嫂做饭，张大哥蹲在门口抽旱烟。厨房里有不同往日的沉闷，柴火噼里啪啦地跳着，在瑞和眼底映下红色的火光。他的余光看到张大嫂在和张大哥打眉眼官司，他暗暗猜着等下一次应该又是张大嫂开口。

    果然张大嫂咳嗽两声喊瑞和：“山呐，我想着既然红薯都送过去了再要回来不好听，这么着，我们两个都去学，都去竹器厂报名，只看谁能被招上，你看怎么样？”

    她难得这样温和地话，瑞和将她的话拆开想了又想，最后点头：“好。”分家的事情，张大哥应该是不想再提了，这才拿这样的话来安抚他。多舍出去的五十斤红薯就这么被轻拿轻放，瑞和觉得张大山这么不愿意分家有些奇怪。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好，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分家，而是拿到进厂的工人名额。

    在得到张山的记忆之后，他对这个迷雾一样的世界有了初步的认知，可他到底是外来人，思维和认知带着自己原世界的烙印，他对未来要走的路还是如同隔山看水不太真牵

    为了不犯错，瑞和决定先踩着原主的人生轨迹走，那些原主错过的、遗憾的东西，他尽力地去争取。

    这样，原主会满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