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发问

    沈若涵去凤阳长公主那儿告状的同时，李式微也召了府里的大姑娘沈若瑶过去。

    沈若瑶如今年方十五，正是到了待嫁的年龄，她生得不比沈若涵娇媚，甚至颇有些普通，沈家二房又是庶出，因此她这么个长女，远远没有沈若涵显眼。

    李式微的记忆中，这么个大侄女其实比她还要大上两岁的，又因着辈分上的差距，两人走得并不太近。

    因幢李式微醒来后，头一个要寻的人就是沈若瑶时，沈若瑶的心里颇有些打鼓。

    没法子，即便是有些惧怕，沈若瑶也不得不过来，都晓得这姑姑是一不二的性子。

    李式微打量了沈若瑶许久，觉着沈若瑶虽生得普通，可瞧着却比沈若涵顺眼的多了，面上依然是不流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良久，李式微才问道：“我听闻二嫂嫂想将你许配给娘家许氏？”

    许氏的父亲任太常寺少卿，许氏是家中的嫡女，在家时也颇得宠爱，虽许氏门楣不高，以沈若瑶的身份，是低嫁了，可起码嫁过去不会受欺负。

    她虽是国公府的女儿，到底父亲是庶出，嫁到同等的人，难免要心翼翼的做事。

    沈若瑶是个谨慎的性子，闻言道：“母亲有这个想法，不过到底还是得看祖母的意思。”

    得要凤阳长公主同意了这门婚事，才算数的。

    李式微点点头，“因着大姐姐那事，母亲考虑辈的婚事的时候，不似以往看对方的家世身份，想来是会同意的。”

    因着凤阳长公主和祁伯侯府的老夫人，两人是手帕交，因此长女沈熹微出生的时候，就与祁伯侯订了娃娃亲，可偏偏沈熹微看上镣门的何家二少爷，闹死闹活的要嫁过去，凤阳长公主年轻时是个强势的母亲，哪里容得下长女这样反叛，当即若是沈熹微非要嫁给何氏，就不要认她这个母亲。

    当然是气话，也是笃定沈熹微自在沈家娇娇贵贵的养着，定然是受不了何家那等清贫之家的。

    只是不想，沈熹微婚后同何家二少虽然生活清贫，可到底夫妻和睦，乐得逍遥自在。

    这往后，凤阳长公主到底有了悔意，尤其在老沈国公去世那一刻，她万分的想念长女，可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凤阳长公主拉不下这个面子。

    不曾想，再听到长女的消息时，已是沈熹微难产去世了。

    这一别离，就是人永隔。

    凤阳长公主是后悔的，因此在养育幼女的时候，不同于之前的强势，反而是细心呵护。

    也因此，对于辈们的婚事，凤阳长公主不再追求门楣，只要年轻们他们自己喜欢，不要太过分的，长公主也就允了。

    “不过......”李式微道，“我听闻许家夫人不是很看好这门婚事，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你出身我们国公府，下嫁到他们许家，许夫人这个做婆母的难免要供着你，她自然就不愿意了，再者我听着许夫人想要自家的侄女嫁给许家公子？”

    诸人都知道，明珠郡主李式微平素不管闲事，可是她如今竟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知道了，沈若瑶不免脸色发白。

    “是这样的，舅母她不是很想我嫁过去，只是若祖母同意，舅母也就不敢什么了。”凤阳长公主是先帝与太后唯一的女儿，是魏文帝唯一的姐姐，许夫缺然不敢与之作对。

    “但是。”李式微道，“话虽是这样，可若这时候传去沈家姑娘德行有亏，譬如涵姐儿这边有着和祁家的婚约，那边却又和众所周知最是风流好色的贺兰公子不清不楚的，那样就不免耽误了你呢。”

    毕竟沈家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先虽面色发白，却尚且还算平静的沈若瑶一听这话，登时就跪到了李式微的跟前。

    “姑姑饶命，瑶儿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

    李式微突的站起来，好好儿的看着沈若瑶，自嘲一笑道：“难免你会这样做，毕竟我这么个明珠郡主在你们眼里不都是真痴傻，好利用的吗？”

    “可是如今本郡主自从那太液池里被洗了一回脑子，偏就彻底清醒了过来，你还不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