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钱和命，哪一个更重要？
客厅内，李四成显得有些疲惫。
年逾四十，他的精力越发的下降。
秃顶，啤酒肚，还有随身携带的降压药，都在提醒他，他已经老了。
但，他依然不想服老，他并不满足如今的生活，想要更进一步。
今董事会上发生的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计划流产了。
如果按照原本的剧本，李若冰被迫下台之后，胡广义上位。
那么在明珠公司内，隶属于李若冰一派的人，很快就会被从重要职位上清除；而他作为胡广义一派的二号人物，自然也能风生水起，捞个主管财政的实权副总。
比现在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强的太多太多。
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年轻人，还有那两个亿，将他的美梦彻底打碎。
“他妈的……”李四成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
“喂，……怎么回事啊，不是，李若冰没有其他来钱的渠道了吗？这次好不容易让那几个墙头草跟咱们站在一起，直接表明了态度；结果事儿没办成，以后咱们的人，在公司多被动啊！”电话刚一接通，李四成便直截帘的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带着衣物摩擦和脚步声，进而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夫人就是这么跟我保证的，事儿没成，我能有什么办法？”胡广义话声，显然有些漏风，“艹！再找机会吧，让咱们的人，最近都低调点，别让那娘们抓住毛病！”
“那行吧！”李四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现在干啥呢？”
“补牙！”胡广义恨恨地道：“，最近我别的事儿都不干了，就研究研究他！”
“你谨慎点，这子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一定有仗势！”李四成道，“我觉得你最好给夫人打一电话，让她帮忙查查这子的底细……”
两人嘀嘀咕咕，声音压的很低。
“咣当！”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李四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手机。
“李总，又见面了。”正在发愣之间，苏锐顺着楼梯走了上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是你？”
李四成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
苏锐今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苏锐食指点零，示意李四成挂断电话。
“你来做什么？”李四成倒也配合，直接将手机挂断，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他倒是不担心苏锐敢在这里犯浑。
这里是富人区，每巡逻的保安不断。
“跟李总谈一笔买卖。”
苏锐直接将黑皮箱扔在李四成面前的桌上：“这里面有一百万，把你手中，明珠公司的股份卖给我。”
李四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表情怪异，向前探了探耳朵，夸张的大笑反问道：“我没听错吧？一百万，买我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
“是你傻逼？还是你认为我傻逼？”
“呵呵……”
苏锐笑着，摸了摸鼻子，迈步向前走去。
“怎么，你还想在这儿，跟我动手？”李四成眯了眯眼睛，夹起香烟，缓缓吐出烟雾，冷笑道：“私入民宅，暴力袭击；这罪名，就算是李若冰，也替你抹不掉。”
“看来李总对法律，很了解啊。”苏锐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然后翘起双腿搭在造价不菲的紫檀桌面上，歪了歪头，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我就要请教李总一个法律知识了……”
“请问私入民宅，和杀人埋尸……”
“两者，哪一个罪名更重一些呢？”
李四成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良久，他冷笑连连，直接指着大门口，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请你出去！”
他在赌，在赌苏锐并不了解那件事的实情，只是在诈他！
因为那件事实在太大了！
足以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林村，羊圈，槐树下。”
苏锐淡然开口，吐出几个地点。
嗡！
李四成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
一时之间，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如遭雷击！
“李总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豪宅豪车、娇妻在侧，也不知道胡云山在槐树下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苏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四成，道：“要不，我帮您把他挖出来，让他看一看，自己曾经的兄弟，现在是不是变了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四成脸色变得很难看，铁青一片，“够了，别再了！”
这件事，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影。
“我觉得不够！而且……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苏锐淡淡的道，“你是不是想，连我也一起干掉？”
“我没迎…”
“是吗？那你的右手，现在在干什么？”
李四成咽了一口口水，右手已经触碰到桌面下那柄手枪，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苏锐一眼。
“两米之内，我让你先开枪。”苏锐微笑着。
寂静。
沉默。
李四成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
他屈服了。
杀人，是最重的罪。
情节恶劣，百分之百的死刑。
他咬了咬牙，问道：“是李总让你来的？”
“她还指挥不动我。”苏锐道：“但这份股份，确实是买给她的。”
“让我见见李总，行吗？”李四成脸色苍白。
那可是明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市值将近五千万！
可现在，苏锐只给他一百万！
“从明珠一开始创办，我就跟着李总，我们是有情分的，让我见见李总，行吗？”李四成开始哀求，他算是明珠的元老，从李若冰刚创业的那个阶段就加入了，也曾经历过一些事，但最后还是选择和李若冰分道扬镳，加入了胡广义的阵营：“我在明珠干了两年，就落下这点股份，没了它，我没法活！”
“你们那点情分，从你今会议室上，决定支持胡广义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了！”苏锐皱了皱眉头，不紧不慢的道：“要不是看着，你曾经也帮明珠立过不少功劳，我能把你玩到跳楼！”
“我就是跳楼，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不是你的！”李四成双目通红，低声吼道。
“那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命，还是钱？”苏锐不紧不慢地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死了，你儿子继承了股权；你觉得你那个胸大无脑的老婆，和你儿子，能斗过我吗？他们没有黑料吗？”
“我们之间有矛盾，你扯上我家人？”李四成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你要赶尽杀绝？你还是不是人！”
“我无耻我混蛋我阴险我卑鄙……总之，别想用这种道德之类的法来束缚我，我不吃这一套。”苏锐眯着眼睛，像一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王蛇，“而且……你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苏锐舔了舔嘴唇，掏出一封文件放在桌面上。
“还有三分钟，你老婆和你儿子就该到家了，在那之前做决定吧……我也不想，在你儿子面前让你难堪。”
李四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份文件，再转头，看了看那件黑皮箱。
咬了咬牙。
……
三分钟后，苏锐独自下楼，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手中的黑皮箱已经不见了踪影。
拉开车门。
苏锐将一封文件丢给李若冰。
封面，有几个大字。
股份转让书！
十分钟。
一百万。
李四成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