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终相见
“你在哪？！！快出来！公子！！！！你在哪！若不见到你一眼，老夫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原本正惊疑不定的看着狐山的狐天帝等人还以为狐山真的如同他手下说的那样还留有什么后手，然而感受到他体内越发混乱的气息，以及虚弱的生命力后，都清楚，狐山已经是濒临崩溃，即将死亡的人了.......
狐山竟然是承受不住这现实的冲击，连同着修为与心境在内一同崩溃了......如今就算没有人管他，只要没有什么天地灵药，他绝对会在一时三刻内咽气.......
原本见状应该开心无比，甚至落井下石的狐天帝一方的人如今却没有一人笑出声来。
他们看着如同疯魔一样的狐山，只感觉到特别的可悲.......
同时，身前那悍不畏死，眼中已经爆发出死志的血狐一族众人的抵抗，也让原本存在于他们心中的那份激动、那份即将胜利的喜悦无影无踪。
是啊.......他们本来都共属于一个大族群，名叫天妖狐族的族群.......如今竟然是走到了生死对立的局面。
这让在场大局观都甚为不错的众人，如何能够笑出来呢？
就连对血狐一族仇恨异常的狐天帝，在看到目前的战况，以及狐山临死的崩溃之后，都有些彷徨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数十年来一直奋斗着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他到底在仇恨着什么？
一直想要称霸天妖狐族的血狐一族？
狐天帝看向在众人手下苦苦支撑、甚至不惜自爆也要保护同伴的血狐族人摇了摇头。
不......他们并非妖魔，他们也和我一样是狐族！
那一个个染着鲜血之色的狐尾，如同天底下最凄艳的小草，根根凋零在眼前。
狐天帝甚至开始不停的自责.......自己眼前所做的事情，又与之前血狐一族所做的有何差别？
.......
难道我仇恨的是当年让兄长以及父亲死亡的那些勋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凭我创造出的势力，早就可以将那些勋贵斩于马下了.......根本用不着干这些屠杀的举动。
狐天帝在战乱之中忽然迷茫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那里好像也有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正透过时空看着自己。
那眼睛........和我的眼睛........好像啊........
如今战场上形势极其的诡异。
一边是双方的战士不畏生死的拼杀。
而另一边则是一个痴傻、疯魔的老头，在癫狂的吼叫，双目不停的划过能看到的所有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同时他的口中还如同瀑布一般吐着鲜血，仿佛不久之后就会一命呜呼......
最后，则是一个好像超然于世外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的面容苍白，容貌阴柔，他如同与此事毫无干系的局外人一般，站在战乱中央背负着双手抬头望着头顶的空间壁障。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空间壁障，穿透苍天，穿透寰宇，穿透时空一样，看向了遥远的未来，看向另一双迷茫的眼睛。
这两双眼睛都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
那癫狂老者的双目疯狂的四下打量，朝着那背着手的青年缓缓靠近。
而正在战斗的双方战斗人员，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了两者，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征战双方的核心。
只要有一人率先崩溃，那么就相当于一个人没了心脏一般，这个战斗也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时间像是过去了千年，又像是过去了一瞬间，那癫狂老者终于是来到了背负双手的青年身前。
他一眼便能看出，这个青年就是他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所指引的、所寻找的那个一直将自己戏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在双方碰头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术法，哪怕是身前之人下一秒就会被自己杀死，他们在此刻也都放下了争斗，转而都转头看向了双方首脑碰面的地方。
原本众人都以为癫狂的狐山在见到狐天帝后会爆发出来，会与他不死不休.......而狐峰等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援助的准备。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狐山在看到了狐天帝后，忽然恢复了原本清明的模样。
他用衣袖将脸上的血污全数擦干净，若非面色还是苍白无比，甚至不会有人想起之前他是多么的疯狂。
狐山好像那第一次见到老师的学生幼童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狐天帝冥想结束。
狐天帝也好像冥冥中有所感，感觉到了有人来到了自己附近，他随后不再与虚空中那双眼睛对视，缓缓的低下头，看向眼前一脸渴望之色，却面色无比苍白的老者。
双方在看到对方眼睛之后，一瞬之间就像看到了多年的知己一样。
虽说之前两人从未遇见过，但是在看到对方的一瞬，他们仿佛就已经成为了多年的老友。
狐山率先作了一揖，随后开口说道：
“阁下就是‘公子’？”
狐天帝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回了一礼，道：
“那想必阁下就是血狐族的策士！”
狐山闻言恢复了傲然的笑容，他挺了挺胸，点头道：
“正是，在下狐山！”
“在下狐天栾！”
“在下有个问题.......”“在下有一问不知.......”
双方在自报姓名之后，不约而同的开口询问，然而听到对方也开口后，又都朗声笑了出来。
最后是狐天帝先停下来点头说道：
“您是长者，您先说。”
狐山闻言也不矫情，直接谢过后，问道：
“在下一直有个疑问......天栾公子是不是一直都猜透了在下所想，在下所做........换句话说，阁下有没有在与在下的对弈之中，感受过一丝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