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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_r(); 的其他七族相比,姒族显得尤为突出,因为他们是唯一的白化种。
鸾鸟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长尾发出五彩的光芒,车架缓缓降落,沉入云海。云气弥漫上来,周围都为浓重的云雾环绕,看不清一丈之内,连艳红的嫁衣也被打湿。白云笼罩的湖泊草甸被抛在身后,巍巍耸立的冻顶雪山被越过,鸾车冲出云海,落下高空,一片被白雪覆盖茫茫大地,展露出来。
鸾车越飞越远、越飞越低,被两块巨大黑色山石夹着的山谷,出现在眼前。鸾车落到地上,颠簸几下,停了下来。片片雪花,透过窗帘的缝隙,飘了进来。
一朵白色绒花落在荔的掌心中,他好奇地看着这神奇的造物,如此可爱,又如此冰凉,有着花的名字,却是一朵无情之物,在掌心的温度中,化作一滴水。
车帘猛然被掀开,一阵寒风卷着片片雪花冲了进来,严寒的风刃将人脸刮得生疼,荔不由得眯住了眼。卷帘人有着一双细白的手,脸上带着一副青白色的玉质面具,两颗红色的眼珠仿佛晶石嵌在其中,站在车旁,伸出一只手来。
荔独自跳下了车,但一落地,便是及膝深的大雪,双腿深陷在雪中,差点跪倒,好在卷帘人扶住了他。雪地上落着一根红稠,另一端,被执在远远站着的引路人手上。
姒族……到了……
两个带着同色玉质面具的执灯人,提着一盏灰白色的石灯,走在队伍的两旁。晕黄的灯光,被笼罩在透明晶石之中,在风雪弥漫的路上,为新娘照亮脚下的路。红稠一端执在新娘手中,另一端却握在引路人手中,拉着新娘,一步步走进他们的世界。新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嫁衣下摆被风雪打湿,薄薄的绣鞋也浸透了雪水,但这是必须完成的仪式,他只得独自完成这一段路程。引路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在新娘摔倒的时候耐心等待,卷帘人则跟在身后,时不时扶住要摔倒的新娘。
等到终于走出风雪,踏上一段黑色岩石铺就的宽阔大道,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现在眼前。黑色的巨大石块堆砌成城门,连接住旁边两座为白雪覆盖的山峰,将一切城内之景,挡在门后。在白雪苍茫的大地之上,这一抹黑色异常明显,而成为指路的明灯。
一头带着彩色毛球的白色巨鹿,等待在路旁,弥漫的风雪想要越过它的身体,却被厚重的毛发所挡。卷帘人扶着新娘坐上了巨鹿,低声道:“原本还有一个牵鹿人的……不过你以后会见到他的……”声音淹没在飘飞的雪花中。
引路人给巨鹿喂了一把干草,巨鹿呦呦叫了一声,驮着新娘往城门走去,步履优雅,不疾不徐。巨鹿有着非常巨大和漂亮的角,十八个分叉上,零零散散地挂着许多彩色的毛球,将这一头鹿角,装点得更如灯座一般。新娘坐在巨鹿背上,摇摇晃晃地,走进一扇洞开的小门,穿透厚重的黑色山体后,高低错落的石质建筑和忙碌奔走的异族居民,出现在眼前。
一个有着灰色发色的幼童玩闹着跑了过来,驳杂的瞳色中透露出一抹血红,撞倒在巨鹿的腿上,好奇地看着这个一身红色的人:“新娘……”
“欢迎来到银谷。”引路人说。
一座四面环水的小楼,矗立在冒出袅袅白烟的湖泊中心。从裂开的山心深处冒出的温热泉水,流遍银谷,将这片冰封之地,融化成一方乐土。新娘的住所,就被安排在这片温泉中心。
姒族建筑好就地取材,使用石料建成,这座二层小楼却吸收了南地的风格,精巧的窗棂和栏杆,透露出一股轻灵之气。尖尖的屋顶,仿佛一枚金钗,插在湖心之中。
这片湖水,怕是什么都藏不住,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紫色皮毛的姒族女子,跪在地上迎接荔的到来。
“属下杞女,恭候夫人的到来。”
银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这个侍女的身份怕是不低,姒族还真是大手笔,让这么一个血脉浓厚的女子,来服侍他,或者说,监视他。
杞女上前,欲帮姜荔将湿重的嫁衣脱下,却被猛地避开,荔警惕地看着她。杞女明艳一笑,说:“夫人来自南地,怕是不适应银谷的气候,属下已经准备了热汤,还请夫人先行沐浴。”
荔的目光从她半露的酥胸,和裸露的腰肢上掠过,说:“我自己来。”
杞女掩口一笑,说:“姒族血热,不惧严寒,倒是夫人……还需多添些衣裳。”
荔的身上还带着窈冥昼晦剑,自是不想任何人近身,他倒是不怕杞女看出端倪,在见血之前,没有人能够找到窈冥昼晦剑的踪迹。他褪下湿衣,步入浴池,温热的泉水仿佛在流动,包围了他的全身,将一切寒冷和疼痛都熨烫服帖。
“啊……”荔不由得轻叹。
波动的泉水,倒映出一个浓妆男人的扭曲面容。
“真是怪异……”
荔打破了那片倒影,沉入泉水之中。
此次前来,他已经做好了舍命的准备。若是刺杀不成,接下来的第一步就是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因为荔知道,没有会比一个死人,更能撇清姜族的干系。
不能牵扯到萝……
门外传来敲击声,杞女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其他的侍女。她笑意盈盈:“夫人,让我来服侍您。”
“这是什么?”荔指着托盘中的瓶瓶罐罐,问道。
“这是润泽肌肤、祛除邪秽的圣油,待会的仪式上要用到,我会涂在您的身上。还有这个——”杞女举起一根涂满油脂的白色玉势,“我会帮您清洁身体,扩张后穴,缓解您破瓜的痛苦……”
荔话未听完,就打翻了托盘:“滚!滚出去!”
杞女脸色一僵,道:“夫人,这是太姒大人的命令,请您必须完成,这是仪式的必需步骤……”
荔捡起几个瓶子,直接扔了出去,差点没砸到杞女的身上,她脸白了白,拿着托盘出去了。
门重新关上了,门外传来轻轻的谈话声。
“大人……他不肯用……”
“那就放着吧……一会再说……”
荔无心沐浴,跨出了浴池,随意擦了擦身体。燃烧着的火炉旁,叠放着一件红色的丝衣。荔披上丝衣,却发现衣料薄如蝉翼,根本是什么都遮不住。他脸色很难看,但屋里没有别的衣服,只能系上了丝带。矮凳上还垂落着一根红色绸带。
窈冥昼晦剑还静静萦绕在他腕间,此剑无形无影,只有主人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荔稍稍安心了些。接下来还有一番硬仗要打,他定了定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推开门走了出去。
壮士凛凛,风亦萧萧,此番前去无回路,启信却将问你,家乡如何?阿萝如何?
身不足惜,若我埋骨于此,魂将归去,还望阿萝,健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