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9.第一回合 即将开始)
chap_r(); 跑车慢慢的滑走。
路灯亮起,照亮路边清洁工扫地的背影。
碧荷扭头,看着路边的店面,还有摆摊的人群,还有来往的人。
充满了烟火气。
离自己很近,却又感觉离自己很远很远。
价值八位数的跑车区分开了人和人的一生。
“林致远,”
J中出来的路上已经有些行人,车子开的很慢,路边滑过清洁工的身影,碧荷突然张口喊他。
“嗯。”男人嗯了一声,看着前面的路。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碧荷说,“为什么同样是清洁工,美国的清洁工,和中国的清洁工,工资会差那么多?就算是都拿两千块,一个是美金一个是软妹币——”
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就是想起了啊。”碧荷说,“美国平民明明很多都没有我们勤劳,说聪明也并不十分聪明。可就是能过的比其他国家的人好。”
却能十分傲慢。
好像美国人付出的劳动,就活该比别国的人金贵些似的。
男人笑了笑。
“为什么?”碧荷扭头看他,还在问,“你知道不?”
男人笑了一声,“为什么?因为美国国力强健?”
梁碧荷居然关心这个。
这可是个大课题——
为什么人和人不一样?
为什么同样的劳动,却会得到不一样的估价,和生活?
“为什么国力强健就会这样?”女人还在疑惑,“林致远别敷衍我——还是你也不知道?”
男人一下子笑了起来,看了她一眼。
太太都这么说了,男人这回“不知道”也得必须“知道一点”了。
事关男人的尊严。
“这个问题呢,很复杂,原因很多,”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和我现在做的这行也有点关系。书上呢,是说什么价格由价值决定,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也受供需关系影响——我们高中不是学过?比如美国人口基数不如种花家大,所以劳动力估价更高——”
男人扭头看看自己太太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决定再扯点别的——说实话能让他这么认真对待的小萌新,放眼望去也真的只有旁边这个女人了,“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其实呢,还有更多的原因,比如,薅羊毛?”
女人果然很有求知欲的睁大了眼睛。就像高中一样。
男人看了她的表情一眼,笑了。
她的眼神,竟然让他有一瞬间心跳加快的感觉。
高中的梁碧荷,每次来找他讲作业,都是这个崇拜又信任的表情——
他喜欢。
“老听你们说薅羊毛薅羊毛,到底怎么薅的?”
女人挪了挪身体,侧身面对他,眼睛眨了眨的。
眼里有光。
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挪了下身体,一下子来了劲,“那可多了,手法多样。我给你说个最厉害的吧,论米国人怎么躺着薅其他国家的羊毛?”
“嗯嗯。”碧荷点头,表示要听这个。
“这个问题,涉及全球货币结算体系和美元的霸主地位——这就和美国国力有关了。”男人笑。
“全球货币结算体系,最开始呢,是金本位,后来呢,布雷顿森林体系,再后来是浮动利率,再后来又是牙买加体系——”
女人看着他,眨巴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表情笑,“说来话长,写成论文也能有两三万字,我长话短说,”
“因为一战二战还有一些历史原因,从十八世纪中期呢,美元就是成为了全球的储备货币霸主,就算是现在,很多国家的货币都还和美元关系紧密,美元也成为国际贸易的主要币种。”
“现在我打个比方,比如你现在代表种花国,你想去和别国买东西,就买石油吧。可是呢,咱们规定,买石油只能用美元结算——可是你手上只有软妹币,没有美元,你怎么办?”
“那我去换点美元?”
好学生主动回答。
“聪明,”男人笑了,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的学生,“那你准备拿什么去换美元?是不是要把你自己的东西出口?衬衫,牛仔裤,劳动力?你想想我们高中的时候,是不是老听见”创外汇“什么的?就是为了换点美元,好去买点东西——”
“哦。”碧荷哦了一声,感觉还是不懂,“换美元,然后呢?”
“你想想,美元是谁发行的?印钞机在谁手上?”男人笑。
“美国?”碧荷说。
男人笑了,“这就对了啊。”
“什么对了?”碧荷一脸迷惑。
男人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想想,如果你是美国,你开不开心?是不是只要开开印钞机,都可以随便去别的国家换东西?”
“你是这样,别人也是这样,是不是所有的国家想要国际贸易,都得先把东西卖给米国换美刀?”
“你的货物值多少钱,谁更有定价权?”
“哦——”碧荷恍然大悟,“是这样啊——可那不是骗钱,耍流氓?”
“差不多吧”。男人敷衍的夸奖她。
事实当然不止是这么简单。可是碧荷不是这个专业——她学的中文。讲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
要说写成论文,三万字,三十万字都能写出来。
滥发货币引发通货膨胀——美元贬值——殊不知很多国家都大量持有美国国债和美元资产。他们比美国更不想看到美元贬值。
这是一套复杂的平衡。这还关系货物定价权,货币流通权,铸币权,通过操纵美元的发行量,稀释对方货币价值,拉高美元的价值。
这个货币霸主地位,可供操作的地方和空间很多。
高估本国资产,很多产品价格虚高,那是肯定的。
一涨一缩之间,开始隐形的抽血。
牵一发制全身。国与国之间都在寻求微妙的平衡。
也有人已经上套,进退两难。
就是通过这套精妙的抽血体系,一百多年来,某国人就利用美元的霸主地位,手握印钞机,躺着薅全世界的羊毛——其他100亿人辛苦奋斗,源源不断的往那躺着吃喝的一亿人身上输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其蠢如猪。
不得不说,有些牧羊人还是挺成功的,从其他的羊圈抢草,把自己的羊养的膘肥体壮。
以上倒也罢了。更绝妙的是,这个神奇的强权国家货币发行这么重要的薅羊毛工具,居然是捏在私人手里——美联储由几千家私人银行组成,兜兜转转,互相持股,也基本可以说掌握在数个财阀手里——
“谁当总统都不重要,关键是印钞机掌握在谁手上。”
谁说的来着?
是一个聪明人说的。
世界的确掌握在聪明人手里。只有聪明人才能设计出这套抽血机制呐。
印钞机是抽血工具,武装力量只是不听话时候的鞭子罢了。
这种抽血,隐蔽温柔又稳定,无人可以逃脱,是针对全球的全方位降维打击。像他现在玩的对冲基金,破屋拆瓦,来势汹汹,定点清除——相比之下就野蛮血腥又暴力,归属于暴力美学的范畴。
只能算薅两把羊毛。
挣点血汗钱养自己的小鸟儿和小猪儿,
他也是很勤奋的——
婚姻果然改变男人。男人若有所悟。
那十年的他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能今晚浪绝对不拖到明早的。
唔。
男人瞄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还好是梁碧荷。
其他女人想都别想套住他——从这点上,他还挺理解自己那“绝交中”的两个同类的。
脑子秀逗才结婚。
终身不婚才是他们的出路。
“可是,”女人智商不低,很快也发现了哪里不对,“可是别人也没这么傻吧?那我们不用美元交易呢?直接用软妹币去买石油——”
“碧荷你可真聪明。”
男人勾了勾嘴角,夸她,“下届主席选你去当好了——哎呀好像没机会了——”
听闻最近央府即将有大动作,那位大事未成,决定多干几年,一心要和西方死磕到底。
“哼。”
太太以为他取笑她,哼了一声。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规则是最厉害的人制定的。不听话,就挨打呗。不然那么多战争和冲突哪里来的?”
规则由最强壮的人制定。肌肉男规定了大家必须用美元买石油——“你不准买,你也不准卖。”
不听话的人,就等着挨打呗。
制裁。封锁。
甚至战争。
小国家就算了,听话的呢,在老大的铁腕下被按着薅羊毛,瑟瑟发抖,反抗无能。
不听话的呢?三套组合拳伺候。
有些硬茬子宁死不屈。间接推动了军火业的蓬勃发展。
有些国家服服帖帖,已经名存实亡——政府虽还在,还披着自由民主的外衣,实则经济已经被彼岸全盘控制。
还有一些甘为帮凶,时不时帮忙吼几声,期待能跟着喝点残羹冷炙。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服气。
大国呢,比如老二——最近自觉自己胳膊硬了,不服老被按着薅羊毛,想着要揭竿起义——想自己搞软妹币结算中心,地点就准备设在某明珠?
老二不服老大吸血,想要造反,可是老大也不是吃素的——
呵呵。等着瞧。
最近两边铁定要开始扳手腕,一场好戏要上演。
这是货币的战争。
和平只是暂时的。
斗争才是永恒。
绝对火爆。如火如荼。
他已经买好红酒,坐等看戏了。
第一回合,即将开始。
国运之争,注定是一场旷古持久的斗争。
嗯嗯,老大身居主场,老二绝地反击,势头很猛,好像也不能放弃——
两边投注,很有必要的嘛。
这么忙的时候,David和Sam不想着怎么给那边压力,居然还有空来惹碧荷——男人看了看旁边恍然大悟状的妻子,看来罗斯家的继承人问题,已经很严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