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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婷,他实在乏困,返回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觉还没有睡囫囵,下人来敲门,说是王家少爷打电话约吃饭,江韶矽很是不耐,怒气冲冲高声吼道:“不见!就说我现在在会客,没空!”
把下人赶走之后,他接着会周公。江韶矽如今在卢京城的少爷圈子里是个香饽饽,人人都知道他分得了阮家的家产,手里有一笔数目可观的款子,于是赌马打牌混场子都不忘带着他。
阮家的工厂一直是阮陌杨在管理,可惜阮陌杨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子,半年下来,亏损无数,目前依靠着阮陌寻的一点人际关系硬拖着工厂苟延残喘。卢京城的富商们如今不大把阮家放在眼里,觉着阮老爷子一去,剩下这几个不成器的公子哥儿算是把家业败了。胡万七交托的烟土生意在阮陌杨的手中一蹶不振,胡万七大怒之下收了回去,转到了别人的手上。阮陌杨虽然憎恨这门缺德的营生,可是毕竟利润可观,落到别人的口袋里,他总是要着急的,情急之下求助于江韶矽。江韶矽的心思很简单,他任其毁掉工厂,最后逼到走投无路卖掉工厂,大家好分钱。既然有此想法,这个忙,自然帮不得。
一觉睡到午后,江韶矽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去吃饭,路过小厅发现阮陌婷红肿着一双眼在打电话,他躲在暗处听了一听。
“二哥,你说这叫什么道理。他不是孩子的亲爹,难道就可以不管我们母子了么,他和我结了婚,就是合法的夫妻了,别管孩子是谁的,他都有照顾我们母子的义务。二哥,你不知道,他混得很,这连着几个晚上都不在家,进了家门我就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水脂粉味…他就算不是出去找女人,可他是喜欢男人的呀,你怎么敢保证他不会出去找男人找戏子的…”
江韶矽左右瞧了瞧,小厅内外没有任何下人,这个阮陌婷还算机灵,说这些私密的事情懂得把不相干的人支开。他没有惊动阮陌婷,悄无声息的去吃了饭,饭饱之后照例出门游玩。
江韶矽约了张卿光去大富贵喝酒跳舞,距离约定时间还早,抽空同江韶年去旅馆鬼混。他每日花钱作乐固然忙得不亦乐乎,而江韶年也清闲不到哪里去,胡万七近来的日子很难过,抗日组织如雨后春笋蓬发而出,日本人又有了翻脸不认人的迹象,真真是两头为难。江韶年的心里分得清清楚楚,军务归军务,他的宝贝弟弟却是要放在首位的,江韶矽一个电话打来,他放下手头的事情,屁颠屁颠的跑去旅馆约会。
两个人在旅馆的大床上大大的缠绵了一场,江韶年心情激动,恨不得把江韶矽弄死在床上,二人的汗珠顺流而下,床单都浸湿了一片。欢爱事毕,江韶矽气喘吁吁的从床头柜上拿过手表,瞥了一眼之后起身匆匆穿衣,江韶年随手点了一根烟,看着弟弟穿戴好,这才开口问道:“有急事啊?”
江韶矽心不在焉的回答:“恩,和别人约好了。一会儿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顺路送送你。”
江韶年叼着烟,一个翻身下床穿衣提裤:“不用,我有车。韩苏那小子惹了事,被司令打了,躺在家里装死不出门,扔了一堆烂摊子给我,我晚上要去郊区接收一批枪支。”
江韶矽对江韶年的军务工作完全没有兴趣,他倒是对韩苏被打十分好奇,他有些惧怕韩苏,故而听到对方倒霉很是高兴:“他不是在你们司令部挺厉害的么,你们胡司令下得了手啊?”
江韶年嗤笑:“厉害,真厉害。除了他,没人敢明目张胆弄死汪亦白,汪家那小子也就倒霉,在日本人的大牢里关了大半年,司令好不容易把人给捞出来了,结果人还没有进家门就被韩苏的兵给灭了。”
原来汪亦白在日军的地牢里拖着半条命苟延残喘,这一拖就是大半年,日本人早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小鬼子忘了,胡万七可没忘,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件事,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通了直木青行,把人从大牢里捞了出来。汪亦白经过这大半年的折磨,早不复光鲜亮丽的形象,瘦得跟条狗似的瘫在汽车后座上,没有一丝力气却心潮澎湃,感慨自己总算见着了天日,哪知人还没有被送到地方,就被机枪给扫射了。
光天化日之下的谋杀,对方来势汹汹,因着后台强硬,根本无惧旁人,明目张胆的大开杀戒,汽车被打成了个马蜂窝,待到平息之后,警察局才敢出动,拉开千疮百孔的车门,汪亦白倒在座位上,脑壳已经被打烂了。
胡万七在司令部里左等右等,等不到爱将归来,以为汪亦白回家之后吃饭洗澡休息需要些时间,便按耐着性子等着他的漂亮小连长给他打电话,哪知正主儿的电话没有等来,倒等来了警察局的电话,他心急如焚赶到现场,瞧见惨状,顿时勃然大怒,敢情他这半年的心血白费了,他辛辛苦苦花钱出力弄回来的人被几梭子子弹一扫而光。
查,一定要查,这件事被查了个底朝天,居然查出了幕后黑手是身边人韩苏,且韩苏在真相大白之时供认不讳,胡万七头疼欲裂气了个半死,抄起马鞭先将其抽了个皮开肉绽,抽完之后不过瘾,干脆赤手空拳把人打了个半死几近残废,韩苏头破血流被人抬了出去,躺在床上动也动弹不得时仍旧死不悔改,誓要把汪家一众人等一网打尽,当晚居然命人炸了汪公馆,汪家上下就这样归了西。
这下子了不得了,胡万七杀又杀不了他,好歹是一手带大的,再生气仍有一丝理智尚存,可汪亦白毕竟也是自己喜爱之人,死得真是冤枉。胡万七干脆就在司令部里装挺尸,一闭眼病个天昏地暗,躲了天日眼不见心不烦。
江韶年和江韶矽同时出门,俩人各奔东西。江韶矽去了大富贵,和张卿光活色生香的过夜生活,张卿光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得知江韶矽喜欢男人,故而神神秘秘的叫来几个出来卖身的兔子,这些兔爷比女人还要脂粉气严重,见了江韶矽就要往其身上腻,江韶矽厌烦得很,揽过一名舞女当做挡箭牌:“叫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可消受不起。”
张卿光很是纳闷,他的真心讨好居然得不到江韶矽的回应,把人遣散后他探过头来询问:“老弟,兄弟我问你一句话,你可别见怪啊…你和那个江团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他们都说…他们都说你们俩是相好,你喜欢男人…”
江韶矽懒懒散散瞥了张家少爷一眼,抬手与其碰了一杯:“你们这伙子人真是闲出屁来了,打听我的事作甚,我爱和谁好就和谁好,要不然,你和我好一下?”
张卿光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