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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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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凯旋被轮岗到110值班是几个月前的事,美其名曰下基层锻炼,从此管家长里短更加琐碎,甚至谁家两口子打架了,只要打了110,轮到自己就得被派出去调解。</p>

    徐凯旋自己还是个没结婚的主,三句话一调解就是:“离!我支持!快去!你们应该去民政局不是警察局!”</p>

    结果被两口子联合起来骂:“怎么当警察的,你还人民公仆!”</p>

    徐凯旋被上头骂了几次,更加没打采,和他同期的黎旭已经被调到刑警队专门负责大案要案,这么一想落差更大。</p>

    这一次的报案人是个常年住外地的房主,一见到徐凯旋就说:“警察同志,这你要好好查,我这</p>

    次一回来就发现家里被人进了,搞得乱七八糟,这法制社会出这种事还得了。”</p>

    徐凯旋问:“丢了什么?”</p>

    房主愣了愣:“东西倒是一样没丢。”</p>

    “没丢东西就是没损失啦,那我查什么?”徐凯旋一合本子准备走。</p>

    房主拦住他:“东西是没丢,可是弄得我家脏死了,呐,现场我都保护起来了,你看看。”</p>

    说脏死了,其实本没什么,比自己那单身宿舍还干净呢,只是卧室的床被动过,被单被子一团乱,还有一些早已干透了的血。徐凯旋看了一下:“这也没什么,扔洗衣机里洗一下就行。”</p>

    “喂,警察同志,人小偷进我家啊,你就这种态度?”</p>

    “你说人小偷,人没偷你家东西,人就用你床睡了一晚上觉,还没睡坏。”</p>

    房主忙改口:“我有损失,我锁被撬掉了。”</p>

    徐凯旋看了下锁,还是很老式的那种:“这不好的吗!你家这种锁一张电话卡都能拨开,不用撬,说真的,你得提高点防盗意识,早点换把好锁。”</p>

    房主说:“可是就算小偷不偷我东西,他凭什么随便进我家门,你得把这人找出来。”</p>

    “好,那你说说,都什么人知道你常年不住这房子都空着?”</p>

    “我没到处讲的,只有我们社区区委会的人知道,但他们也不会随便说,而且他们也不会随便进我们家的,我相信他们的人品。”</p>

    “其实这种小事最难查,没头没尾,没什么恶劣影响上面也不会重视,你们这种老社区也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专门的保安,安全的确存在隐患,”徐凯旋想了想:“你说社区的人不会说,可是人多嘴杂的事谁不小心说漏嘴了呢,有句古话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p>

    徐凯旋做完记录准备回去,房主送他出社区,社区大门旁挂着一幅志愿者宣传的板子,徐警官随口说:“哟,你们这还搞志愿者活动呢!”</p>

    “是啊,几个月前有高校学生来我们社区做志愿者活动,不过当时我不在,是后来听说的,这些大学生还真是觉悟高,干活不拿钱。”</p>

    “没错。”徐凯旋说着,突然看见宣传板下面的一栏小字:海报设计:于一川。</p>

    徐凯旋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索不想了,随口对房主说说:“你这次幸好没丢什么东西,赶紧换把新锁,花不了几个钱。”</p>

    一中抓得紧,高一下学期就开了晚自习,晚上八点半才放学,坐公交车回到家都要到快十点,于一川又把住校的问题提出来:“这么辛苦是自己找罪受,折腾。”</p>

    叶自立坐在沙发上捏着电视遥控器,眼睛看着电视荧光屏:“住校少人管,不行。”</p>

    于一川不让步:“苗苗这么听话懂事还要人管啊,他不知道多自觉,妈说他天天晚上洗洗看看书都要到十二点睡觉,第二天六点就要起来去赶公交车,这样下去身体先拖垮了。”</p>

    伊芬虽然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在意弟弟住校的问题,但她一贯地帮儿子:“是啊,小苗最近都瘦了,这样起早黑地折腾,别说他一个小孩子,就算大人也撑不住,他还要学习,住校也没那么可怕,一川住了半年多不也好好的吗,自理能力还变强了呢。”</p>

    叶自立沉默了一会,点头:“的确是折腾。”</p>

    于一川趁热打铁:“所以说住校就好了,苗苗,明天就去申请宿舍……”</p>

    叶自立打断他的话:“是折腾,这样吧,这个周末去车店看看吧,爸爸会骑摩托车,正好借这个机会买一个,以后上学放学爸爸接送。”</p>

    结果和想法背道而驰,于一川和叶苗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p>

    周末一家人去摩托车行选车,叶自立很快挑中一款实用型家庭车,就在一旁和销售员谈起价来。</p>

    于一川呆着无聊就四处看看,不远处停在展示位的一辆摩托车引起了他的注意。</p>

    非常拉风的一辆车,全金属的材质,冷硬的钢金属材料漆成招眼却绝不招摇的绿,车头优美流畅的前倾弧线如蓄势待发的即将起跑的人体,晶莹剔透的水滴形双头灯如一双明亮的眼睛,于一川一眼就喜欢上了。</p>

    观察敏锐的销售员趁机走过来:“先生好眼力,这辆是川崎公司今年的新款,zx系列,比以前款轻,但质量更好,功率超大,跑起来绝对是超酷。”</p>

    叶苗跟着哥哥:“真的好酷啊,好漂亮的车!”小声说:“比爸爸挑的那个好看多了。”</p>

    销售员一拍掌:“这位小帅哥说的对,但是那款是实用型,你爸爸骑上下班什么的正合适,而这款是年纪人追求的速度型,你哥哥这么帅,骑在路上绝对回头率百分百,什么样的女孩都能泡过来啦。”</p>

    “是吗?”于一川着车身,他是真喜欢。</p>

    伊芬走过来:“这种不安全,跑那么快吓死人,不买不买!”</p>

    “这位女士不了解啊,我们这款新车在追求动力的同时安全能也是一流,时速两百没问题,而且制动系统非常灵敏,所谓静如处子动若脱兔。”</p>

    于一川眼睛直直地望着车:“我回趟家来回四五个小时,要是有辆交通工具就好了。”他拍拍车座椅:“多少钱?”</p>

    “两辆车都买的话我给你个折扣,”销售员低声说:“别和我老板讲,我给你们超低折扣。”</p>

    “不是价格问题,是安全第一,”叶自立也走过来:“一川你还是个学生,骑这种车太招摇,不符合你的身份。”</p>

    伊芬难得地同意丈夫的话:“对对,安全第一,这种车看着就担心,现在街上人、车那么多,万一撞到怎么办,跑那么快干嘛,也不急着赶时间。”</p>

    销售员赶紧说:“走路还有被人撞的呢,坐家里还有地震呢,哪来绝对安全,我们这个车安全能超好您不用担心,而且您看您儿子这么喜欢……”</p>

    伊芬摇摇头:“一川啊,你喜欢的东西多贵妈妈都给你买,但这个,妈妈实在不放心。”</p>

    叶苗其实也很喜欢这车,而且看得出来哥哥是真喜欢,他想了想说:“妈妈,这个车设计出来能上市就说明安全是过关的,哥哥这么聪明,骑车慢一点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p>

    伊芬看着儿子,犹豫了。</p>

    “有问题就迟了。”叶自立朗声说:“伊芬,你不想你儿子开车出事故住院吧?”</p>

    于一川转过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p>

    伊芬下定决心般去拉儿子的手:“别买了!别让妈心啊,你想要什么别的,妈妈买给你补偿好不好?”</p>

    于一川看着她,突然笑了:“不买就不买了呗,摩托车有什么好的,真拉风应该开宝马奔驰啊,走啦。”</p>

    他毫无留恋地转过身,不再看那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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