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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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沈嘉文总是有一种感觉,沈嘉泽在躲着她。</p>
早上她起床,很多时候他都已经出门了。沈嘉文并非赖床的人,她明明记得,附高实行素质教育,并不像其他学校那样逼迫着学生早早到教室学习。</p>
她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或是这么多年附高的模式发生了改变,然而阿姨对他近段时间的变化,心中也是颇为纳闷。</p>
偶尔起得早了,下楼看到他坐在餐桌旁用餐。少年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他的食量并不小,然而,如果看到她走下楼梯,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食物,含含糊糊跟她打一声招呼,拎起帆布书包飞奔出门。</p>
晚上用餐的时候,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阿姨去敲门,也只是在里边瓮声瓮气地表示,自己在学习,准备考试,让她们先吃。</p>
他的反常引起了保姆的担忧,这天晚上,阿姨做好饭,便上楼去敲了敲沈嘉文的房间门,支支吾吾地说道:</p>
“嘉文,嘉泽近段时间……不太对劲……我担心他身子出了什么问题,男孩子又粗心大意,如果出了啥事,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办法。”</p>
保姆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并不想介入雇主家的事,尤其怕沈嘉文冷淡的神情,然而,沈嘉泽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说是当成孙子也不为过,所以,这个时候也只得跟她反应情况。</p>
沈嘉文站在门口,头发半干,披散在肩,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想到这段时间少年的变化,心中暗道原来不是她的错觉,思索片刻,她对保姆点了点头。</p>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去问问他。”</p>
保姆连连点头,无不担忧地下了楼。</p>
沈嘉文把手中半湿的毛巾挂在墙上,对着镜子略微整了整居家服,她刚洗澡出来,怕有不妥引起尴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才到隔壁敲了敲门。</p>
一连敲了好几下,少年的声音才传来。</p>
“我说了我待会吃,你们先吃,别管我!”</p>
听起来有点点苦恼,又有点点气闷,并不像他平日里表现出的好脾气,似乎因为被打断了思绪所以显得有些暴躁。</p>
沈嘉文挑了挑眉,又敲了几下,才低声说道:“是我。”</p>
里边一下子沉寂了。她有一种错觉,似乎连空气,以及人的呼吸都停滞了。</p>
半晌之后,少年从里边打开了门。</p>
房间里黑漆漆的,并没有开灯,所以,他所说的“学习”,其实是个伪命题。</p>
沈嘉文并没有揭开他的谎言,而是双手抱胸,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偏了偏头看向沙发,然后径自往那里走去,坐下。</p>
少年手长腿长,体格健壮,却拉耸着脑袋,如同一条闷闷不乐的大型犬类跟在她后边。</p>
沈嘉文习惯性地翘起了腿,手搁在膝盖上,看向少年的目光带着审视意味。</p>
“你近段时间,有事吗?”</p>
少年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头,避开了她有如实质性的审视。</p>
“我没事。”</p>
沈嘉文放下交叠的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垂眸吹开不小心倒出的茶叶,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淡然,却将他近段时间的反常表现一一细数,末了,面带微笑问他:“还需要我继续下去吗?”</p>
她在谈判场上与人切磋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却暗含锋芒,直指关键的吗?</p>
少年神情恍惚,仿佛看见了她巍然不动,笔直如松的品格。</p>
“别说了……”他低声回答,眉眼低垂。</p>
他怕被她看到眼中的挣扎和痛苦,还有面对她时,毫不加以掩饰的错误的情感。</p>
他怕毁了眼前这一切。</p>
沈嘉文轻抿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收起了要笑不笑的表情。</p>
她也不喜欢这样,然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许多奇妙的心理,尤其是像沈嘉泽这样天生优秀,自尊心又极强的男生。</p>
无论发生了什么,遇到什么麻烦,都咬牙硬撑,总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麻烦家长是一件很丢人的事。</p>
沈嘉文性格早熟,并没有麻烦过父母,然而,想到大洋彼岸那些吵吵闹闹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她觉得,或许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p>
不知不觉中,她对于熊孩子的态度也在慢慢发生改变。</p>
“你的身体……”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或是……不舒服?”</p>
少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迅速避开了视线,好像在怕被她的注视烫到一般。</p>
“没……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前段时间刚做身体检查,没有事。”</p>
事实上,他何止是没有不舒服,他简直要欲仙欲死了。</p>
自从那晚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p>
上课想,跑步想,听音乐想,走路想,吃饭想……偶尔遇到某个背影和她很像的女生,也会在想,当时她在附高,是不是也这样,穿着蓝校裤白衬衫,吊着高高的马尾,走过他熟悉的每个角落。</p>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静得仿佛能听见窗外细微的风声,以及她轻缓的动静。她绵柔的呼吸声,似乎穿越了这堵墙,如同一个迷茫的梦境一样萦绕在他身边。</p>
让他无法自拔地迷失其中。</p>
他的身子会在这样宁静安详的夜里,如同一团火焰烧了起来,从因为想念她想得发疯而发热眩晕的头顶,一路烧下去,直烧到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p>
双腿之间,硕大粗长的阳物高高竖起,在内裤底下令人惊骇地撑起了一顶帐篷。</p>
他竭力抑制住脑海中关于她的幻想,讽刺的是,白天他陷入疯狂般地想她,几乎没法安心上课,夜里却拼命地回想课堂,知识点,篮球和动听的音乐,企图用其他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p>
却只是枉然。</p>
剪不断理还乱。</p>
她就像他的根,悄然驻扎在他的心上,日复一日攫取他的心头血,每一次激烈的跳动都是因她而起。</p>
人是不能做到全然忘本的。</p>
身上的火越烧越烈。直至无法忍受,明白想要解除这种折磨只是痴心妄想,他才颤抖着手,解开高高竖起的帐篷,握上了那罪恶的根源。</p>
每一次抽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她的脸。</p>
她微笑的模样,思索的模样,慵懒的模样,冷漠的模样……</p>
这样想着,心潮澎湃,阳物更是胀大了几分。</p>
一次又一次幻想她的模样,一次又一次射出浓白的精液,在他达到巅峰快感之时,又想到了她巍然如山的神情。</p>
清冷如斯,淡然若水。</p>
那连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的皑皑白雪,似乎沾上了肮脏堕落的污垢和尘埃。</p>
因他而起。</p>
短暂的欢愉结束之后,就是毁天灭地的羞愧感和恐惧感铺天盖地向他奔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p>
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她?</p>
若是被她知道……若是被她知道……</p>
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让她知道!</p>
少年把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做出犯人被逮捕时略带忏悔意味的动作——双手扣在后脑勺上,沉默着静待审判。</p>
“哦,这样,身体没事就好,有事也别撑着,趁早发现趁早解决。”</p>
沈嘉文并不知道少年心中的起伏和挣扎,也不知道他竟这样的心思,略微思索他所说的话后,点了点头。</p>
他这模样也不像撒谎。</p>
心中淡淡的隐忧散去。</p>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至于其他的事,应该由他自行解决,作为姐姐也不应管太多。</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他不愿意说,就不说。以长辈的名义肆意干扰别人的选择,指点别人如何生活,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p>
她说道:“下去吃饭吧。”</p>
这顿饭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微笑着夸赞了阿姨新学的菜式。</p>
而坐在一旁的少年,却是机械似的用完了晚餐。</p>
夜不能寐,食不知味。</p>
少年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这两个词。</p>
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p>
而还在和保姆寒暄的沈嘉文一无所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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