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荣禄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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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的折子一经明发天下，朝野上持续了许多天的议论纷纷暂时平息了一阵，舆论导向便渐渐的倒向了我这边，但凡稍稍有些智慧的人，都能看出我明发此折的意思，没停了几天，便陆续有人上折子称赞我的英明举措，对新军的新制度，新训法夸奖不已。更有四川提督宋庆，伊犁将军长庚，吉林将军长顺，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福建台湾道唐景崧，广西按查使李秉衡，云贵总督王文韶，两江总督刘坤一等人，均都上折称善。</p>
李鸿章更集得北洋百官折表一体呈上，丁汝昌，林泰曾，刘步蟾，邓世昌，萨镇冰等人纷纷在列。</p>
至于反对之声，开始几天还有零星几个，到后来，便是一个也没了。</p>
事情至此，我便顺理成章的下了一道上谕，谕示全国军队，头发不得超过一寸，更加推恩退伍之后，蓄发自便。我想的是几年十几年后，退伍的人多了，到民间不以不蓄发为异的时候，那时候民间潮流，再加上战场上频频得胜，那便是最好的改革时机了。</p>
不过古往今来，几千年下来的教化，唉，估计也不是一朝一夕一道上谕可以改变的了的吧。</p>
这天刚进军机处，就看见翁同龢皱眉沉思着什么，居然没注意到我来了，我探头过去一瞧，却见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张之洞那份奏折。</p>
我走的近了，翁这才发现是我来了，慌忙要跪下见礼。我摇了摇手道：“免了免了吧。翁师傅怎么看得这么入神啊？”</p>
“噢……”，翁同龢呈起手中奏章交给我道：“皇上请看，这兵营割发，乃是皇上在七月初七下的特旨，传到京城中物议四起时，已是七月十一左右。老臣早一点，在七月初十便得知了，但香严公这折子却是七月十五便到了……”，翁脸上是一派思索的神态，丝毫不见有任何提示于我的样子。</p>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翁师傅是想说张之洞在京城有耳目？那也自是正常。”</p>
翁同龢摇了摇头道：“那倒也不算什么，但老臣身在京城机枢，也是在七月初十才得的消息，京城与武昌相距千里，驿马总要有近十天的功夫，张大人便算是在京城有成千上万个耳目，也不可能如此快法。”</p>
我心中一凛，的确是这样的，从事发到他折子上来，一共不过八天，其他各地的督抚都没他这么快的。大多数是假做不知，直到我明发朱批折子，这才陆续有外地的折子递上来。</p>
我点了点头道：“翁师傅以为……”</p>
翁同龢脸上这才露出忧色，迟疑道：“臣思来想去，必定是龙旗军中有一个聪明绝顶之人，体会上意，料定此是一个好机会，恰好此人又与张之洞交好……”</p>
“你是说荣禄？”，我眉头一皱道：“他自己怎么又不上折子？”</p>
“皇上……”，翁同龢笑了笑道：“皇上圣明……”</p>
我摇了摇头，看着翁同龢道：“翁师傅，此事便当作没有吧。朕不放在心上，你就别去让那些御史去写什么折子上来了，朕自有主张。”</p>
说完捏了捏拳头，掉脸往外走去。</p>
这荣禄，还真是会想，知道这是个拍我马屁的机会，于是就通知张之洞，让他独树一帜，写个与众不同的折子上来，必定有好处。而果然也实现了，我明发朱批，大大夸耀了张一番。</p>
可是，这荣禄难道自己不得到半点好处吗？</p>
新军，在京城的新军勾结外臣，这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也难怪翁同龢会深以为忧。尽管我相信张之洞的操守，不过……还真是不能不妨。</p>
心下把这事情记在心里，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轻易动不得荣禄。这家伙的关系网实在是太复杂了，嘿，算起来当日我想起夺宫之后并未及时处理荣禄，反而是错有错招，走了一步好棋，如果那时候再办了荣禄，一来宗室中反弹更甚，就怕外地督抚中，也会有一二个跳出来闹事的，以我来说，我还真没有对付这些老家伙的政治经验。</p>
如今荣禄这家伙，到底在存了什么心思呢？说他想造反，估计他也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实力，龙旗军不是由他说了算的，虽说是请了礼亲王主持，不过世铎也知道，那里主事的不是他和他的女婿，而是聂士诚。如果说礼亲王懂得这个道理而荣禄不懂……相信再笨的人也不会相信。</p>
当下下定决心，再去龙旗军军营一趟。</p>
龙旗军兵员无定额，目前是一万两千余人，但还在陆续招募中，我本来的意思，是首先练出一支中华第一军来，然后打一场硬仗，以此培养出第一批职业军官来分配到各地军营去，以此提升全国军队的军事素质。</p>
世铎，聂士诚，荣禄三人一身官服，率领身后数十位大小军官在辕门迎接圣驾。我的车驾一到，众人纷纷下跪。</p>
下车进入军营，这段时间我一直注意荣禄，只见他一脸坦荡，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本在我意料之中，像他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本当如此。</p>
这次来，一来是呆会找三巨头特别是荣禄谈谈心，二来嘛，也要看看请来的洋人教员。当下示意世铎，将洋员都请来。</p>
不一阵，在中军广场上，聚集了几十位身着新式军服的洋人，见了我纷纷鞠躬。“yourmajesty”“大皇帝陛下”“皇上”，各式各样口音的中文外文脱口而出。看得世铎连连皱眉。</p>
我哈哈一笑，起身问世铎道：“这些都是哪国人？”</p>
世铎躬身回道：“回皇上话，大多是德国人，也有少些奥匈，英国，法国的，美国的也有一些。”</p>
我点了点头，缓步走下观礼台，不理会身后几个官员惊诧的叫声，信步走到外籍军官中间，笑着用英文说道：“诸位远来辛苦了，朕代表中华亿万人民，欢迎诸位阁下！”</p>
洋人们大都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有个大胡子的军官咧嘴一笑道：“陛下，你也会说鸟语？”，这话却是用中文说的。</p>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这是哪个翻译教他的，这家伙居然这样教老外……</p>
我点点头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国来？你们的鸟语……朕说不好……”</p>
大胡子一腆胸，精神抖擞地说道：“回禀陛下，俺叫冯.因斯坦诺，从德意志来。”，我一笑，哦，不是从鸟国来的。</p>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又走了几步停下，那大胡子居然跟了上来，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威廉.梅巴赫。”</p>
我点了点头，每走过一个人，大胡子都要介绍那人的姓名，当快要走完这个队列的时候，突然大胡子的一句话让我停下了脚步：“陛下，这也是我的朋友，退役帝国炮兵上校费迪南德.冯.格拉夫.齐柏林……”</p>
“齐柏林？？”，我本来已经走过齐柏林身前，听到这个名字，立时回过头来，紧盯着那个叫齐柏林的中年人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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