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打我?
午后,青离便独自进了江明珠的书房。
江明珠虽是商家女子,却熟读诗书,才华横溢。
青离翻看了一下江明珠留下的手稿书画,隐约可见江明珠是个心性高傲,孤芳自赏的女子。只可惜,被迫嫁给了杨晋,成了父亲攀附权势的牺牲品。
众多书画中,有一幅是江明珠的画像。
青离看了很是惊叹。江明珠竟然真的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江明珠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而她没有。
不过,杨府的人对这位少夫人都漠不关心,又有谁能注意到这点小差别呢?
真是可怜的女子!
青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并不是江明珠本人,现在却占了江明珠的身份,那真正的江明珠究竟去了哪里?
会不会被杨府的人暗害了?
青离看着画卷上的女子,为了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她决定留下来,为江明珠查明死因。
她在书房思索了一个下午,晚间回房时,却见杨晋脱了靴子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你来干什么?”青离厌恶地皱眉。
杨晋看见青离眼中不加掩饰的嫌恶,愣了一愣。
成亲半年,他们一直都没圆房。
他看不上江明珠商女的出生,更加厌恶她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臭脾气,别提圆房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今天,他偶然看见她杏眼弯弯,笑容俏皮的模样,心头就一直热热的,总觉得有一根羽毛在挠他,一直荡漾到晚上。
他想,反正薛绿芜怀了身孕,不能伺候他,不如他就和江明珠圆房算了,反正江明珠现在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讨厌。
他本以为,他肯施恩跟她圆房,她就算不感激涕零也该激动一下,却没料到是这种表情。
“你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说我来干什么?”杨晋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
青离皱眉,她只想着暂时在杨府栖身,却忘了江明珠是有夫之妇。
杨晋一把捏住青离的脸,凑过去轻佻地嗅了一下,“嗯,真香,不愧是爷的女人!今天爷心情好,决定跟你圆房……”
话音未落,青离就啪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杨晋脸被打偏在一边,白皙的脸上五根手指印,火辣辣的疼。
“你竟敢打我?”杨晋怒不可遏。
青离毫不畏惧,瞪大眼睛怒视着他,秀丽的眉头紧紧拧着,樱桃小口嘟着。
杨晋暗骂自己犯贱,被打了耳光,竟然还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无比可爱。
他看着她,心火突突直冒,心想,今晚一定要把这房圆了!
“一个小丫头,爷还治不了你?爷还不信了!”
说完,杨晋就像饿狼一样往她身上扑。
青离暗暗运气,迅速往旁边挪了一步,打算看杨晋摔个狗啃泥,却想不到杨晋的速度更快,瞬间移动到她面前,长臂一伸,就将她扛起来摔在了床上。
“看不出来,你还会武功?不过,这点三脚猫功夫,在爷面前就别丢人现眼了!”杨晋严严实实地压到青离身上,笑容邪恶,“刚刚你打了爷一巴掌,爷到现在还疼呢,你说,爷该怎么教训你?”
青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一直以为杨晋是个不学无术的徐混,却没想到他武功这么好。
“你放开我!放开……”青离剧烈挣扎起来。
杨晋正压在她身上,身体严严实实地贴在一起,她这么一扭,倒把他体内的欲火撩拨了起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薛绿芜怀孕后,他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此时,看着她娇美的容颜,竟有些急不可耐。
他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邪恶地舔了舔,啧啧道:“味道不错!”
说完,就摸索着去抽她的腰带。
“等一下,等一下……”青离急得大叫,“你不能碰我!我不是江明珠!我不是江明珠!”
“这种荒谬的借口你也编得出来?”杨晋并不相信。
“虽然我和她长得很像,但还是有点不同的!江明珠的眼角有颗泪痣,我就没有,你看!”
“爷不记得你眼角什么时候有过泪痣。”
青离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她不是江明珠呢?她纠结了一下,问:“你和江明珠是不是还没有圆房?”
“是。”
“那她手臂上就应该有守宫砂!”青离兴奋道,“但是我没有,你看!”
杨晋捋起她的袖管,雪白的藕臂上,光洁无瑕,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守宫砂。
“是哪个男人?”杨晋怒不可遏。
青离推开他,道:“当然是我夫君啊!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是江明珠!”
“那你是她姊妹?”杨晋将信将疑。
“才不是呢!我是上京人士,在皖江失足落水,被江家的商船救起,才来了云州。”青离说道。
杨晋皱着眉头。
要说,世上长得相像的人也并不是没有,像云霓、明月两位郡主就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是双生女,而青离却和江明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凭什么相信你?”杨晋挑着眉头看她。
青离想了想,道:“我认识燕王世子和明月郡主,他们能为我证明。”
“几天后,杨炎和云霓郡主大婚,燕王世子会来参加。你是不是江明珠,到时候自见分晓!”
杨晋站起来,抚平衣裳的褶皱,拂袖而去。
青离终于能睡个好觉。
结果,第二天薛绿芜这个瘟神又来捣乱了。
江明珠喜欢菊花,为自己住的院子取名叫菊园,又在院子里养了很多菊花盆景。眼下已是十月,正是菊花开的最好的光景。
菊园里开满了各色的菊花,尤其是几盆珍贵的绿菊,朵朵都有碗口大小。
大清早,薛绿芜就带了两个仆妇,提了两大桶滚烫的开水,拿着瓢盆往菊花上浇滚水。开得正艳的菊花被滚水一烫,全蔫了。
夏荷和冬青急得直哭,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江明珠,你竟敢打夫君耳光,反了天了你!”薛绿芜叉腰怒骂,“我告诉你,下次你再敢打夫君,我就把这开水浇在你脸上!”
青离看着薛绿芜嚣张的嘴脸,只觉得怒气直往上涌。
江明珠在杨府过得究竟有多艰难,才能被人这样欺负?
“那你有没有问过夫君,我为什么会打他呢?”青离嘲讽地看着薛绿芜。
薛绿芜一愣,继而怒骂,“我管你为什么会打他,反正就是你不对!”
青离冷笑道:“因为昨晚他莫名其妙的跑来菊园,强迫我圆房,我才打了他一巴掌。既然你这么说,那下次他再要求圆房,我就把他留下来好了。”
“不,不可能的。他跟我说,他看你一眼都觉得厌恶……”薛绿芜不敢置信。
青离嘲讽地勾起嘴角,道:“可不可能,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薛绿芜嚎啕大哭。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在说谎!”薛绿芜哭着瞪她一眼,转身便跑了。
“少夫人,当心摔着!”
后面两个仆妇急得大喊,却为时已晚,薛绿芜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
“啊——”
“少夫人!”仆妇看到薛绿芜裙子上晕出的大片血迹,脸色大变,“不好了,少夫人小产了!”
薛绿芜跌倒小产,惊动了府中众人,杨夫人匆匆赶了过来,焦急地忙里忙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跌倒了,你们这些下人,不知道扶着少夫人吗?”杨夫人骂完了仆妇,又看向青离,“明珠,绿芜是在菊园门口跌倒的,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杨晋从府外赶了回来,神色匆忙,左脸还留着五个红色的指印。
“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小产了!”杨夫人难过地低下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都怪母亲,这阵子忙着炎儿的婚事,抽不开空照顾绿芜。今天早晨绿芜去了菊园,不知怎么的就摔倒了。”
杨晋一双桃花目看向青离,冷冷道:“是你?”
“今天早晨,她带了两个仆妇,拎了两桶热水,把我一院子的菊花都烫坏了,然后质问我昨天为什么打你,我说了原因,她就哭着往外跑了,然后就摔倒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这两个仆妇,当时就是她们跟在薛绿芜身边的。”
杨晋看着跪在地上的仆妇,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少夫人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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