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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可笑。
“也好。等你真正见识过恐惧,就不会再接近深渊。”
我回过神,便听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
他的话语意不明,什么恐惧什么深渊,我没懂他的意思,心里有些疑惑。可不等我再问,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便砸到了我面前——他同意见我了。
“明天下午五点,废墟见。”他说,“不要晚到,也不用到的太早。”
废墟离我家不远,是我小时候犯了错躲骂的地方。从我有记忆以来,巨大的烂尾楼便矗立在那儿了,似乎原本是要造一座商务楼的,只不知为何突然停工,一停就是好多年。
第一回 躲那里,全家发现我不见了急得到处找我,还打电话到我各个同学家,问有没有见过我。
我妈急得直哭,以为我是被人贩子拐跑了,其实我是不小心睡着了。等我再醒天已经擦黑,一束手电直射我的眼,将我照得满眼小星星。
“……陆枫?”我捂着眼,就听盛珉鸥的声音自白光后传来。
那么黑的天,路也不好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的竟然找到了那种地方。
盛珉鸥没有问我为什么躲在那,也没表现出找到我的激动或者愤然,只是牵着我的手,打着一束手电安安静静离开了废墟。
等回到家盛珉鸥给还在外面找我的父母打电话,我才知道事情大了,一时怕得瑟瑟发抖。
我爸妈很快回来,我以为要经历一场混合双打,躲在盛珉鸥背后不肯出来。可要我没想到的是,我妈就算了,连我爸竟然也只是说了我两句,让我下次不要动不动乱跑,之后便就那样放过了我。
小时候觉得自己躲过一劫,为此庆幸不已。长大了才明白,我失踪那短短几个小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却可谓度秒如年,或许已经在脑海里想过数千种糟糕的可能。所以当我完好无缺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又怎么舍得再说重话责骂我。
哎,这都不打我,也难怪我长大了性格会那样胆大包天。
我记得我有问过盛珉鸥,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废墟里藏着。
他想了想,说是直觉。
在他是直觉,我却把它当做兄弟之间的感应,往后再有失意不快的时候,便总是往那里躲,而他也总是能一次次找到我。
可以说,那是我和盛珉鸥的秘密基地,是拥有特殊意义的,一个特别的存在。
盛珉鸥约我见面我自然高兴,可也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约在那个地方。
我一夜辗转反侧,不停想着盛珉鸥的事,兴奋又焦虑,第二天一早便再睡不下去,起床打算前往废墟。
没错,虽然盛珉鸥约我是在下午,但我已经等不及要见他,打算早早便等在那里。
我收拾行装,背包里带上面包与水,准备出门。
而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那组号码我从未见过,显示是本地的,响了许久没挂。
我疑惑地接起一听,那头竟然是齐阳。
“你怎么会有我号码?”我紧紧握着手机,拎着背包在沙发上坐下,原先的雀跃已完全被一股暗火覆盖。
齐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语气充满同情与怜悯,仿佛他才是那个与我一起长大,对我操心颇多的兄长。
“你发给盛珉鸥的短信我都看过了,他一条都没回你吧,小可怜。”
他戳我痛脚戳的结结实实,正正好好,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名话术高手,深谙惹怒他人的秘诀。
“和你没关系,我们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磨着牙,暗恨不已,如果齐阳在我面前,我能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他今天是不是约你见面了?”
我一下瞪大眼,惊疑道:“你怎么知道?”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见面的事是盛珉鸥昨天才与我说的,齐阳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盛珉鸥告诉他的?
可就算说了,齐阳现下又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为了挑衅我跟我示威?
“小可怜,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早点来,我告诉你。”
我一听他竟然连地点都知道,心下大乱:“是不是盛珉鸥和你说的?”
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尖叫:“告诉他了......不仅是短信的事,他连我们的秘密基地都告诉他了?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齐阳轻笑着,声音穿过鼓膜,升起阴冷的不适,仿若是一条毒蛇在我耳边吐着长信。
“来吧,我等你。”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紧握着手机,注视着屏幕上五分钟不到的通话记录,深吸一口气,拎着背包就要出门。
视线扫过茶几上的弹簧刀时,我身形一顿,思索片刻,最后一把抓起,塞进了裤袋里。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我妈听到响动从屋里出来,脸上睡意惺忪。
我闷头往外走:“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我妈站在原地没动,半天试探性道:“是不是要去找你哥?”
“不是。”我穿好鞋,抬头冲她笑了笑,走了。
等我到那座烂尾楼废墟,才刚从泄开的金属挡板缝隙中钻入,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齐阳的声音。
“这里!”他站在最高处,朝我挥动双臂。
我抿了抿唇,往楼上走去。
烂尾楼只造了一半,混凝土结构浇筑完毕,其余一概没动,地上随处可见残留的钢筋和生活垃圾,由于没有墙壁,倒是十分通透敞亮。
齐阳在最顶层等着我。
和之前几次见到的不同,他那天没戴框架眼镜,头发似乎也有细心打理过,显得颇为精神,乍一眼看去,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小可怜,很高兴你还是来了。”
但一开口,我知道,他还是他,那个神经病。
“说吧,你到底想干吗?”我放下背包,警觉地并没有离他很近。
齐阳笑了笑,朝我缓缓走过来:“盛珉鸥今天也约了我。”
我茫然了一瞬,还未理清他话里的意思,就听他接着道:“他要我杀了你。”
全身的血液在那一霎那仿佛都凝结了,明明是盛夏时节,楼下树梢上的知了吵闹得方圆百里都能听到,我的手脚却控制不住地发冷。
齐阳的话实在很好笑,也很荒谬,但不可否认,冲击力同样不小。
惊慌过后,恼怒袭上心头。
“不可能。”我迎上他,一把揪住他衣襟,“你少TM瞎说!”
齐阳还在笑:“试想一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他一下子解决两个麻烦?我们两败俱伤,在这里双双死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话使我产生了动摇。
“别说了。”
“怪物是没有心的。你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你自己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