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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和执行。也因此,沙玛什的祭司大多都性格严肃、正直、禁欲,不近人情,他们崇尚秩序,尊重律法,厌恶混乱。
伽尔兰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已经在大殿之中站定了的歇牧尔。
男人站在众人之中,他是祭司,也是知识丰富的学者,但是他的身体并不瘦弱,整个人极为高大,握着权杖的褐色手臂上隐约可见紧绷的肌肉轮廓。
伽尔兰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
在重生的第一世中,他对于这个对他严格、时不时训斥他的教导者很不耐烦,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学校的训导主任一样,所以,他经常和这人对着干。
后来有一次,被众人围得烦了的他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中,刚站了一会儿,就看见歇牧尔突然冲着自己急冲而来。
那人冲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歇牧尔冲过来,抡起右手中从不离身的权杖就对着他的脑袋……不,是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过他的脑袋,狠狠地向他身后拍去。
嘭!
像是西瓜砰的一下被砸得粉碎的沉闷声音响起。
下意识跟着擦过自己脸颊的权杖头转过头去的伽尔兰劈头盖脸的就被溅了一脸的血红。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因为看到了太过于血腥惨烈的画面启动了自我保护系统的伽尔兰在失神了一瞬间之后,好不容易才回复了意识。
然后,他就看到了倒在他脚下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的刺客,还有,一地的红红白白,刺客那个像是被砸碎了的西瓜的脑袋……
是的,他那位身为祭司兼学者的导师歇牧尔,抡起权杖,一个挥舞,就把这个刺客砸得脑浆迸裂。
一杖爆头。
而歇牧尔那个一直都是单手拿着从不离手的权杖,实重四十多斤。
那时的伽尔兰:“…………”
从此他在他那位抡起权杖就能一杖爆头的暴力导师歇牧尔面前只剩下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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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是这个人,他的导师,他曾经最信任的人。
在他第三次重生的那一次,背叛了他,投到了赫伊莫斯的麾下。
☆、第 10 章
沙玛什的祭司,太阳的祭司,公正无私。
一直以来,对沙玛什祭司的要求都非常严格。首先,必须是上级贵族血统,再来,必须有丰富的学识,以及对一件事正确的判断力。
以上这些,都只是基础。
想要成为沙玛什的祭司还有一个硬性要求,那就是——除了上得了殿堂,还得下得了战场。
他们在民众之前,要手持权杖作为教导者谆谆教导民众、作为法官裁定各项案件、作为祭司举行祭祀大礼,同时,他们在战场上更必须抡起权杖就能把敌人打断腿、砸成肉饼……
这么说吧,对一个合格的沙玛什祭司最低要求,那是起码能一个打五个。
歇牧尔就是这样一名最正统亦是最优秀的沙玛什祭司。
在伽尔兰的记忆中,歇牧尔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处事严厉,一板一眼,很少泄露出喜怒哀乐的情绪。
哪怕……
哪怕是在对他说出那句话时候,这位沙玛什祭司的神色也犹如石雕一般,纹丝不动,然后头也不回地弃他而去。
那句话……
【你赢不了赫伊莫斯。】
那个时候,在他被赫伊莫斯步步紧逼的时候,在他岌岌可危的时候,这位他最信任也是最依赖的导师这样对他说,然后离他而去。
那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给了他最后致命一击。
歇牧尔所率领的沙玛什神殿的势力在转投向赫伊莫斯之后,他的势力飞速地衰败,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着歇牧尔的脚步,抛弃了他,投向赫伊莫斯。
兵败如山倒的他最终被赫伊莫斯强行灌下毒|药毒死。
在整个身体都被剧毒灼烧着疼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在最后一眼里,他仿佛看到了那个人。他的导师站在赫伊莫斯的身后,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像是在嘲笑他的幼稚和愚蠢。
他无力地闭上眼,在不甘和懊悔之中陷入黑暗,再一次死在赫伊莫斯手中。
在第四次重生的时候,他其实很想问一声歇牧尔。
为什么?
我视你如师如父,你一手将我带大,整整八年,我一直以为,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背叛我,你也会陪在我身边。
可是为什么……
后来他想了想,其实没必要去问。
歇牧尔在离开他之前说的那句话,已经回答了一切。
那个人说,你赢不了赫伊莫斯。
你赢不了。
这句话像是预言,也或许是一种诅咒。
………………
第四次重生,刚开始的,他曾经想过要报复。
只是他最终没有那么做,也不能那么做,因为如果他真的对歇牧尔动手,那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旁人看来,就成了他的错,会让其他跟随他的人心寒和动摇。所以最终,他也只是渐渐和歇牧尔疏远,然后找了个借口,将歇牧尔从身边调走。
一开始他还觉得憋屈,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满腔的愤怒和不满都渐渐散去,平静下来的他也想明白了。
在他看来,歇牧尔背叛了他。
但是在歇牧尔自己看来,只是做出了一个他认为最恰当的选择。
歇牧尔是他的导师没错,但是,同时,这个人也是沙玛什的祭司,是这个国家的祭司。
他只是在守护一个人和守护一个国家之间,选择了后者。
沙玛什的祭司,公正、冷静、理智,他不会被私人感情左右,所以,他选择了他认为更加适合的王者。
那所谓的八年……或许,对这个人而言,根本不存在所谓私人感情。
伽尔兰这样想着,他攥紧的手慢慢松开,在看到这个人时胸口堵住的一口气也缓缓散去。
他心平气和地想。
既然这个人没有感情,他又何必因为这个人让自己堵心。
反正这一世,他们之间也就只有今天的这一面之缘,彼此只是路人。
这么想着,伽尔兰觉得自己就舒服了很多。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纵身一跃,从石凳上跳下来,然后快步向大殿中间跑去。
在他跳下来之前,那本来就在大殿中等着的十几个少年或小孩都已经按秩序排在两侧,一个接一个上前,恭敬地从那位沙玛什祭司手中接过发给他们的纸笔,然后回去坐好。
谁都知道沙玛什的祭司最为严肃和严厉,也从不讲人情,就算是再调皮的小孩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所以,当这位祭司没有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