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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周正的袖子:“这我、我可来不了,太他妈缠绵了!”
周正斜他一眼,心说,吴老师,你想多了,真的。
轮到吴融上去的时候,他腿有点软,甄心从取景框里出来,傲慢地和他擦肩,张准在旧教堂般的强光下等他,一半脸亮着,另一半在暗影中,笑起来似远若近的。
越是走近他,越感到一种微妙的张力,像无底的深渊把人往里吸,吴融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耸着肩,站到张准对面。
“师哥你想怎么来,”张准说,眉眼多情得不像他:“我配合你。”
大概是光线的魔力,吴融想:“那个啥,还是我配合你吧,”他显得紧张:“这种的,我也没经验。”
朱姐让小海给他俩一人折一支花,插在西服上袋里,张准插好了往前一步,鞋尖顶住吴融的鞋尖,白玫瑰贴上吴融的胸口,当然吴融的红玫瑰也贴住了他。
“师哥,我来啦?”气息喷在吴融下巴上。
“来吧。”光太强看不出来,但吴融脸红了,他站直了些,心里痒痒的。
张准稍垫起脚,潮湿的唇点水一样蹭在他唇上,一个无伤大雅的吻,闪光灯开始亮,亮过了,张准便离开,吴融冒出一句:“准儿,你怎么像个姑娘似的。”
“啊?”张准愣愣的,吴融一把抱住他,胸和胸顶在一处,嘴巴更不用说了,拧着角度在镜头前厮磨,张准下意识揪住他的西服领子,指节在受光处处扭得厉害,朱姐很赞赏,抓住时机抢拍:“好,吴老师,很好,保持住!”
这个吻看似激烈,其实是作假,吴融的舌头一直缩在牙齿后头,动都没敢动,看客们可不这么想,甄心在下头很大声地说:“这叫没经验?吴老师你太谦虚了!”
吴融不惯他毛病,把张准放开,用全身的气势朝他瞪回去,眉头凌厉地皱起,有种悚然的煞气:“这种事下次我先来,省了他妈的吃你口水!”
这表情太生动,甄心愕然于他的粗暴直接,朱姐也忍不住抓拍了两张,摄影助理们在角落窃窃私语:“哇,不愧是打星,好想拜大哥!”
气氛尴尬起来,张准要离开取景区,朱姐喊住他:“你们的花……”她抓起工作台上一架小相机,木头机身,好像有年头了:“麻烦并排站一下。”
张准这才注意到胸前的玫瑰,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吻,被吴融用胸口压扁,半蔫在小礼服上,吴融的跟他一样,是在他胸口上压扁的——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性暗示了。
亲吻的时候,张准并没觉得怎么害羞,这时候却难堪得抬不起头,朱姐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快门摁得起劲:“感觉很对,有种偷情的氛围,对,吴老师再靠近一点!”
张准一抬头就看见甄心的脸,抽着烟,两眼黑沉沉,盯他比朱姐的相机盯得还死,他是在嫉妒,明晃晃的。发现张准终于把目光投向自己,他脾气立刻上来了,把烟一掐,吆喝一句:“钥匙给我,车上等你们!”
周正赶忙叫他:“甄老师,还有一套呢!”
甄心做了个疑惑的表情,周正说:“陈导交待的,拍双份,还有一套露两点的。”
朱姐一边擦镜头一边说:“我的意见,分两组,吴融A组,甄心B组,A组先来,B组出去,”她瞧吴融一眼,再瞧甄心:“我怕拍着拍着打起来。”
“那个我说,”吴融有点没琢磨过味儿:“我为什么是A组?”
朱姐挺好笑的:“不是你要求的么,这种事你先来。”
吴融半天没说出话,梗着脖子,原地转了两圈,一歪头,认了,甩下外套拽开领结,露出撑得紧绷的衬衫,朱姐回头问张准:“用不用给你找间更衣室?”
张准摇头,也就地开始脱。他和吴融都是练武出身,拍照前有个习惯,先做俯卧撑,一般三五十个,做出来的肌肉很漂亮,汗水润着,有种肉感的美。吴融和张准都是这样的身体,甄心用余光痴痴地瞄,朱姐看见了,叫小海:“领甄老师去茶水间坐会儿。”
甄心明白她什么意思,不用小海领,直接奔大门口去,推开门回头看,张准和吴融肉贴肉站着,他把眼移开,松了手,门在背后砰然关上。
第20章
星期四下午五点十五分,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方炽疲惫地收拾东西,五分钟后,拎着皮包打开诊室门,他意外地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看见了高准,梳着妥帖的短发,一身灰色的英式小西装:“方医生,”他声音颤抖:“对不起,我擅自来了。”
他们昨天刚见过,一个多小时的治疗,咄咄逼人的询问和毫无保留的剖白,方炽对李秘书说:“可以下班了。”
“没关系的,”李秘书很敬业地翻出登记本:“临时有患者,我多等一会儿没什么。”
“不用,”方炽打开诊室的灯,招呼高准:“他是我朋友。”
进了屋,高准一直战战兢兢的,眼光跟着方炽走,看他放下皮包,从包里拿出资料和眼镜盒,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转动脖子,然后看向他:“高先生,怎么了?”
“我……”高准眼神闪烁:“我没事,就是想见见你……”他扭捏着,思来想去,终于说:“你的时间空出来了吗,我们……改成一周两次行不行?”
方炽沉默地凝视他,有些审慎有些玩味地,高准慌了,很怕他不高兴:“没、没关系,如果不行……”
“你每天这个时间方便吗?”方炽打断他:“五点半到六点半。”
高准瞪大眼睛,拙劣地掩饰内心的狂喜:“我方便的!”
“我们的治疗,我想改成一天一次,”方炽抓起记录本和签字笔,笑着向他走来:“你觉得可以吗?”
高准根本不需要回答,他斜飞的眼角、微红的面颊、紧抿的嘴唇,全都在回答着方炽,他可以的,他求之不得:“方医生你知道,林林不在,我一个人,很害怕……”
他这是在合理化自己异乎寻常的依赖,方炽点头:“昨天回去,感觉怎么样?”
高准深吸一口气:“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能说出来,我很庆幸……”他手指反复摩擦着西服下摆上的刺绣:“之前我想过,那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去死,但现在你知道了,我反而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炽热的,那温度几乎把方炽也要烧着,但方炽故作冷漠:“高先生,今天我们来聊一聊你的梦。”
听到“梦”这个字,高准的脸僵了一下,方炽当然不会给他反对的机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