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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头看着他,邹运低下头:“睡就睡了吧,饿不,饺子我保温了。”
高准叹一口气:“我是回来……”
邹运知道他要说什么,大声打断:“我给你买了双鞋,”他经过太多了,梗着脖子,指着电视柜前,那里周周正正放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是正品……”
“我根本不穿那种鞋。”高准只扫了一眼,从墙角拖出箱子。
邹运着急地看着他,看他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拽下来,往箱子里塞:“不走行吗?”他问,像个不会挽留的孩子:“你出去玩,我不管,只要你不走!”
“你说对了,”高准前言不搭后语,手里揪着那堆乱衣服:“我和他睡了,我以为睡一次就够,可睡了才知道,我想一辈子和他睡!”
言外之意,邹运才是多出来的那个,这话他听懂了,露出一种受了伤的表情,可一转眼他又笑起来,耍赖地拉着高准:“一晚,就一晚,”他把箱子从他面前推开:“我帮你收拾,你去洗澡。”
高准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可能是可怜,也可能是无奈,慢慢松了手。
第55章
陈正森扔下手机:“炸了,”他烦躁地按着太阳穴:“记者和粉丝再这么闹下去,我们不用开工了!”
甄心低头不说话,右手缠着绷带,张准坐在他旁边,没什么表情,他这种态度,陈正森忍不住说:“你已经被妖魔化了知不知道,没你的戏你跑来干什么,外景戏你动粗!”
“对不起。”张准痛快道歉。
“我强调过多少次了,个人情绪不要带进剧组,”陈正森说得实在:“说到底我们拍的是爱情片,主角打起来了,谁会买票来看,你会看?”
陈正森背后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播娱乐新闻,张准放倒甄心的画面一遍遍重复,因为是静音,只能看到主播在喋喋不休,画面切换,明显是驻地大堂,吴融压着帽檐被长枪短炮围住,他鼻骨上贴着药布,脸色不好看。
画面下方出滚动字幕,记者问他:“吴老师,你面部受伤是不是像传言说的,是影帝甄心借拍戏施暴!”
吴融翻个白眼:“拍戏怎么可能没磕碰,比这严重的伤我不知道受了多少,怎么没看你们这么关心?”
“吴老师!另一名主演张准殴打甄心的视频在网上快速扩散,圈内有传言说他私底下喊你师哥,请问这算不算为你出手?”
他们提到张准,吴融压不住火了:“他为谁出手你问他啊!”
“你们都是打星,在剧组里搞小帮派,还出手伤人,吴老师你……”
看口型,吴融是爆粗了,但字幕没打出来,他指着记者的鼻子:“我警告你,再乱说信不信我告你!”
“最后一个问题,吴老师!最近网络盛传“影武组”不合,网友上传了大量视频佐证,请问他们在组里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水火不容?”
“不合?”吴融笑了,一把抓过他的话筒:“他们关系非常好,好得超乎你们想象!”
采访结束,主播又对吴融过激的态度做了一番品评,陈正森叹了口气:“戏停两天,你们回去给我反省,明天是“爱斗时尚夜”,去转一圈,改善一下媒体形象。”
甄心和张准站起来要走,陈正森补上一句:“相亲相爱一点啊!”
从外把门关上,甄心立刻去拉张准的手,张准躲开了,甄心凑上去要说话,张准还是躲闪,两个人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在狭窄的走廊上无声拉锯,远处响起电梯停靠声,他俩迅速分开,甄心走前头,张准走后头,隔着三五米距离,一抬头,过来的是吴融。
“哎呀妈!”看见他俩,吴融夸张地抱住脑袋:“别让我看见你俩,心脏受不了!”
张准紧张得停住脚步,眼看着甄心和他越走越近,他们不说话,有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劲头,走到一起,两人不动了,张准想往上冲,甄心这时却莫名其妙举起了左手,吴融很轻蔑地打量他,挺勉强的样子,往高伸出巴掌,“啪”地跟他拍了一下,他们笑起来,然后擦肩而过。
“准儿,”吴融向他走来,亲热地张开双臂:“晚上喝酒去啊?”
张准没去,跟吴融简单聊了几句,回房间了。甄心没在门口等他,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他关上门,疲惫地靠在门上喘息,鞋没来得及脱手机就响,是甄心。
“喂,”别别扭扭的,那边说:“怎么不过来。”
张准的语气也不好:“你不也没过来。”
甄心顿了一下,有些火大:“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过去,你差点把我手扭断了,主动过来一下能死啊?”
“我不想看见你行不行,”张准想起那本杂志,想起上头那些肌肉油亮的食色男女:“自从被你缠上,我他妈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甄心冷冷笑了:“我缠着你,我怎么那么爱缠着你呢!”
张准还想说那2000万,想埋怨他的自以为是,甄心却挂了电话。
张准呆住,甄心从没拂过他的面子,更别说挂电话,心里涌起一股酸,有委屈,还有埋怨,这种感觉很陌生,像从根子上变成了女人,受不得冷落。他强压着情绪,脱衣上床,漫无目的地玩手机,上微信刷微博,一搜自己的名字,就看到这样的话:“剧组瞎眼了,找张准这种货色给甄爷配戏!”
“就是,这么多小鲜肉不找,找个挺大年纪的老男人,谁要看,坚决抵制!”
“这个张准也是神,不知道抱上谁大腿了,前几年还给甄爷打下手呢,想想我是甄爷,顿觉心累……”
“草,跟甄爷炒不合传闻,张准根本不配好不好!”
情绪真的控制不住了,张准把脸往柔软的羽毛枕头里埋,手指死死压着鼻梁,他深切体会着什么叫孤立无援,无端的谩骂,身体和心理的失衡,那沉重的2000万,还有甄心的不理解……痛苦地觉得要窒息,这时手机响,他红着眼看,是甄心。
他接起来,但不说话,那头也不说,这是场博弈,看谁先心软,结果甄心又挂了。
神经病!张准心说,奇怪的是,心情却好起来,懒散地握着手机,有些期待,悬着的心有了底,果然不到五分钟,甄心又打来了,一张口就是:“我错了总可以吧!”
理直气壮的,没一点认错的意思,张准没回答,但气氛是个微妙的事,甄心在电话那头都能感觉出来,他在笑。
“我手真的很疼,”他对着沉默自说自话:“想手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