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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你还记得周婷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隔壁班的。”
程翊怔了怔,点头道:“记得。”
蒋棠棠往左右两边悄悄打量了一下。时辙大概在补昨晚的作业,看上去很专注的样子,似乎没注意到他们。于是她趴在桌子上,往程翊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她的葬礼在这周六,我想过去看看……你能不能陪我?”
第26章
面容憔悴的女孩儿被母亲搀扶着从柳城市公安局出来,两人刚从台阶上走下来,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女孩儿的母亲疑惑得看着面前的人:“你是……”
“您好,警察。”她向二人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抬手推了推鼻梁上为了遮掩黑眼圈特意戴着的一副平光镜,镜片后的眸子在看向女孩儿时不由自主地便凌厉起来,“张思琪对吧,有时间聊聊吗。”
来人正是坚持着一宿没睡,专程掐着时间点来等张思琪出来的唐宁。
张思琪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紧张,避开她的目光,身体下意识往母亲后面躲了躲。张思琪的母亲抬起胳膊护住女儿,眼神里带着质疑,语气也不善起来:“我们已经被传讯了很多次了,该说的我女儿也已经来来回回说了很多次了,这件事和我女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唐宁低着眸子看着女孩儿紧抓在母亲衣角上的手,慢慢抬起头,目光从她苍白的脸上扫了一眼,看向她的母亲,说:“您先别激动,有没有关系目前为止你我说的不算,我只是想来和张思琪了解一些我所听到的情况。”
听到这里张思琪咬了咬自己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小声委屈地叫了声:“妈……”
张思琪的母亲反手握住女儿的手,瞪着唐宁:“情况?还了解什么情况!是不是连我女儿从一大清早什么时间吃了晚饭,几点上了厕所都要跟你们汇报一遍啊!”
“必要情况下,是的。”唐宁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张思琪的母亲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拧着眉头道,“我们已经请了律师了,下次警官有事请直接与我们的律师联系,不要再来打扰我女儿的正常生活了。我还要送我女儿去学校,恕不奉陪了。”说完,她伸手不耐烦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唐宁,拉着张思琪打算离开。
唐宁却突然开口问道:“那些照片,还留着吗?”
她转过身来,看到张思琪的身子陡然一颤。张思琪的母亲也是一愣,脚下的步子停了停,扭过头疑惑地问张思琪:“什么照片?”
张思琪快速摇了摇头,心虚地盯着脚下的地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
她的母亲转过头瞄了唐宁一眼,唐宁的视线紧逼着张思琪,冷冰冰出声提醒道:“美术部的人体素材,不是部长准备的吗?”
张思琪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看向唐宁的眼里有些恐惧,她慌张地摇头,对旁边的母亲说:“我,我不知道,什么素材,我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最好。”唐宁对她笑了一下,冷下来的声音里却像是带着刺儿,“万一有人见过,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张思琪的母亲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皱着眉头看了看唐宁,啐了一声,骂道:“神经病!”
一边回头狠狠剐了她一眼,一边抓着女儿的手腕快速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嘴里着急忙慌地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送完了你,妈妈还得去上班呢。思琪乖啊,快艺考了这都,乱七八糟的事儿都别想了啊,回学校好好学习,文化课也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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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中学校艺术节开幕仪式是在学校礼堂里举办的。
尽管礼堂离教学楼很远,学校也已经为了高三的紧张学习尽量控制了音乐与节目的音量,但隐隐约约从那边传过来的欢声笑语还是在苦闷的高三年级引发了一小片躁动。
大课间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基本已经溜空了,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不是低头奋笔疾书补昨晚上的家庭作业的,就是真的在勤奋学习的。
程翊一目十行地抄着蒋棠棠的英语卷子,还有功夫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人:“哎你昨晚的数学模拟卷借我抄一下呗。”
时辙拿出数学书里夹着的卷子,展开放在桌上,从座位上站起身。程翊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将身体往前趴了趴:“你也看表演去啊?”
时辙侧着身子从他背后挤过去,往后门的方向去了。
清脆的巴掌声从旁边的女厕所里传出来。
时辙从厕所里出来,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在冰凉的水柱下慢吞吞地搓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女孩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包裹在狭窄空间内特有的混响中。
又是一声脆响,另一道女声响起,语气里却装满了与甜美的声线格格不入的凶狠劲儿:“别他妈给我装,不是你还能有谁!我告诉你李新颖,我这里可是有视频的,谁扒她衣服谁动了手,视频里可是拍得一清二楚。要是到时候我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还有你们,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警察问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小蕊,公安局传讯的时候我们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没注意……”
时辙面无表情地抬手拧上水龙头,拉下挽到手肘的袖子,转身走出洗手间。回到教室的时候,程翊已经撂下了笔,正倚着后桌神情严肃地盯着手机看。
程翊余光里留意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迅速从微信里切出来,随手点开了一个益智答题小游戏,抬头往旁边杵着的人脸上看了一眼,突然抬手莫名其妙地搓了搓脸,收回目光胡乱在屏幕上戳着:“这么快就回来了?表演不好看吗?”
时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他手机上扫了过去,看着他连续三次精准地从两个选项里选择出错误答案,抬起头,难得开了次口,说:“让让。”
程翊用脚尖勾着板凳腿儿往前蹭了蹭,在背后让出一道两掌宽的缝隙,漫不经心地抬了下头微微侧了侧脸,目光却还是盯着手机屏幕,问他:“你又跟人打架了?”
清早过来的时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