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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河流密集, 又有许多异族部落,是以中原上都贵族都觉得那边是蛮荒之地, 加之早几百年前还有过异族联军从此关入境,试图在中原肥沃土地上分割一块出来, 所以这鹤临关也就连年加高, 最后其高度真有白鹤展翅高飞那般高。
只不过,鹤临此地位于中原齐国境内, 齐国的新国主早让戚咸忽悠得找不着北了,这鹤临一城, 几乎也就不必动手打,自己就归顺了唐国。
唐国的兵力被蓝珏分作了三支, 卢渊从鹤临入关, 唐谟在南境固防, 而他本人亲自带兵,走东洲,东洲梁国势力如日中天,几乎与唐国成分庭抗礼之势,若想真正统一天下,这块硬骨头早晚都要啃下来。
褚襄与蓝珏商议之后,一致决定择日不如撞日,梁国的确是东洲强国,国力雄厚,根基稳固远胜唐国,但唐国年轻,科技新,比较适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越是拖下去,梁国的准备就会越充分,或许他们能抓紧时间研究出不亚于唐国的科技也不好说,所以能早便早。
这些年,唐国军校的毕业生也越来越多,分散在军中各处,使得唐国的军队素质正在飞快提高,这其中最让褚襄惊艳的便是卢渊。如今这个少年人已经真正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将军,他仍然年轻,但不再轻狂,因此蓝珏可以放心地把鹤临关交到他的手中。
夕阳依旧是熟悉的血色,一骑轻骑从南境入城,鹤临关的守将是齐国将领,名叫秋全,得知唐国派来了人,他早早便等在了城门外。
马背上翻身跃下一名青年男子,披赤色甲胄,胸口绣着黑炎龙雀的图腾,秋全立刻便知道,这正是唐国的新锐将军卢渊了。
“卢将军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下官早已备好酒菜宴席,等着为将军接风洗尘——”
如今的卢渊已经不再那么年少轻狂,所以面对这 油嘴滑舌的老将秋全,也并没有看出他有多嫌弃,秋全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卢渊临行前拉着褚襄好一顿的抱怨。鹤临关本地是有守军的,他们属于全军叛入唐国麾下,因此卢渊此行没有带上大军,他只带精锐,准备接收并整训鹤临关守军。
“秋大人不必客气。”卢渊淡然点头,“恕我甲胄在身,便不与您虚礼了,还请大人引路,带我兄弟们去营房便是。”
秋全面上笑呵呵,心里是叫苦连天,他们齐国国主信了戚咸,一味讨好唐国,殊不知这唐国军纪严明,如今一见,还真和传闻里一样,军队军规森严,军人高度自律,这种宴席少不了吃喝玩乐,以及各色美女,秋全早预备了,但卢渊毫不动摇,也没有一丁点沾染的意思。
不好弄啊!
一想到日后怕不是也要清规戒律,秋全嘴里就发苦。
城头的旗帜被换做了唐国的旗帜,鹤临关高耸巍峨,其上有龙雀旗帜飘舞,在初雪到来的季节里,黑色的火焰在白雪上燃烧,为这座森冷的关隘添上炽烈。
虽然卢渊不是很喜欢这个老奸巨猾的鹤临关守将,但是变节的士兵他还是没有什么偏见的,因为真追究起来,他也是陈国人不是吗?所以,城头上开始布置机关炮的时候,唐国的精锐们分作小组,对鹤临关守将进行基础武器学教学。
第一道防守线彻底建好的时候,蓝珏的队伍抵达东洲梁国。
梁国这座小镇叫马蹄镇,听上去既不文艺也不高雅,但这的确是梁国边境重镇。城镇周边有许多牧马场,是梁国战马的重要产区。
每年都有些马贩子,偷偷将良马运输到南境去,以换取南境出产的生鲜果蔬,在顾临之多年努力下,马蹄镇家家户户的餐桌上都能找出点南境的痕迹,比如今晚锅里热气腾腾的鱼汤,就是南境产的鱼,隔壁王婶子做的肉片炒蘑菇,那不是普通野蘑菇,那是南境菜农专门培育过的大皇蘑——也就南境那边有这胆子,区区一个蘑菇也敢叫“皇”,毫不避讳,到了梁国这边,只敢偷偷喊做大蘑菇,反正大家都知道说得是哪种大蘑菇。
不少姑娘们学习唐国的文字,好唐国时下最流行的连载,他们那位惊才绝艳的国师曾亲自点评,称这种文字为“女性向”——虽然不少人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梁国姑娘看了确实喜欢,尤其是描写国主与国师本人的那几篇,那写得真叫一个缠绵悱恻、恩爱缱绻,看得人脸红心跳,心中向往。于是好些个姑娘凑在一起,商量着自己也写写,没有书商愿意刊印,那只能大家私下里交流交流,于是河边浣洗衣物的时候,常常见到不少姑娘从袖子里、腰带里、甚至裙子底下掏出手抄小稿,争相传阅。
但是,第二道勤王令发出之后,春天仿佛被拦在了城外。
街头开始出现卫兵和军队,他们踹开每家每户的门,检查有没有“私通敌寇”的罪证,一把还没来得及吃下去的大皇蘑就能让一家下狱、街坊遭殃,于是心惊胆寒的人们在家里翻箱倒柜,生怕哪里藏了一朵蘑菇、一片鱼肉,一不小心被查证是唐国产物,就要全家拉去坐牢。
商户们也不再日日开张,一时间街巷萧条,只有初一十五,允许在指定场所设置集市,而上集的商户也需要进行严格检查,一个裁缝不小心带了一卷南境纺织厂绣花的布,要去给客户做衣裳,在集市口就被扣押,连带着预定他衣服的那位夫人也被带走了。
没有人敢出声,可怕的寂静弥漫在梁国边境。
消息传到褚襄那边的时候,褚襄正在看布防图,离未庭刺客们在梁国的眼线将这些生活细节一一整理汇报,拿来给褚襄看,蓝珏不是特别理解,问了他一句:“你看这些事做什么?你派了离未庭刺客潜伏在梁国,我还以为你要他们刺探些军情机密,结果汇报来的是些市井琐事?”
褚襄拿着那份汇报,坐到蓝珏身边,笑道:“君上,您也瞧瞧这里头的内容来,您对比一下,若您是个普通百姓,是想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还是想住在咱们唐国?”
“那自然是我们唐国。”
褚襄:“如此严苛的禁令,若是三五日还好,持续个一年半载,国内百姓就苦不堪言,到时候内乱必然四起,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好的消息。大多数的国主从未切身站在平民百姓的立场上思考过问题,这大抵便是您与他们最大的区别吧。”
在这年代,等级观念由来已久,大部分贵族眼里人分三六九等,巩固王权是要紧事,谁会想民众过得好不好?
“如今梁国国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