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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掀被子蹦起，利索地趿拉上拖鞋就往外跑。
“沉星你干什去？现在先洗个澡，午饭就快好了！”关蓉追在后面喊。
赵沉星忽地停要去拧门把的手，脑子终于转动起来。
他现在去找沈律，但二中十一点十才放学，沈律现在压根不在家。
赵沉星后退两步，食指迟钝地敲了敲太阳穴，转身回房。
冲完澡刷牙那会功夫，赵沉星给发信息来问的瞿子成几人简单回复，发送完回睡裤袋里，皱了皱眉又掏来，咬着牙刷和满沫给沈律发信息，也不管对方现在在上课压根看不到。
没过一会，关蓉就来喊他吃午饭，赵沉星正从书包里翻昨天的作业——昨晚总共布置了三张试卷两本练习册，算的，他在课上写掉一张，其他动都没动。
不用说，天中午他都不一定补得完，得靠午语文课继续补。
然而书包里杂七杂八什都有，就是他那两张卷子两本联系册。
靠，忘带回来了？
赵沉星皱着眉，转身将己的被子、抱枕、衣服掀了个底掉个，一个一个地方找试卷。
他那丑的没眼看的校服外套被翻的啪一声掉到地上，半晌从袋里飘两张折了好几道的纸，校服原本放的地方面露练习册的一角。
赵沉星松一气，把作业一本本捡起来，翻开
屋外传来开关门和一点说话声，很快又消失。
紧接着他这屋房门被轻轻敲响。
“沉星，你那订的几件校服到了，你来试一！”关蓉提了音量喊。
赵沉星视线还游移在不知道什时候写了满面、但就是字鬼画符一样丑的试卷卷面，云游天外的思绪被关蓉这一声喊猛地扯回。
赵沉星快速收了本子试卷，开门去。
“姨，你老实跟我说，我昨晚什时候回屋的？”
……
“你昨晚来来回回好几次，跟我说带了烧烤要请沈律，那会我刚吃了药头晕，倒床就睡了……大约凌晨快三点钟，我醒过一次，刚好碰到沈律那孩子送你回来。”关蓉坐到餐桌旁，一边给他夹排骨，一边柔和道，“一会你得好好谢人家，我要知道你那会喝醉了怎也不会让你去骚扰人，耽误半晚上……”
赵沉星低头盯着碗里色泽金红酥烂的排骨发呆，脑子里回忆不起来的部分马赛克一样闪闪烁烁。
“真不记得了？”关蓉关怀地问，又蹙了眉头，“你没趁酒醉闹人家吧？”
赵沉星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点开手机看到有回复。
他眼睛一亮，快速扒了两饭，肉没嚼两就吞了，随便解决掉午饭之后，啪的搁筷子起身，“我去隔壁了。”
门轰的一拉开，关上的时候倒只是轻轻带一，没折腾大动静。
残影过去，只剩凉风。
赵沉星一边快走，一边努力回忆。
他记得他酒品不差。
范霖说过他喝醉了都还记得给他一个个约租车送回去，他己就更不用操心，只是喝醉后话会尤其多，但又不是醉鬼的那种醉话，看起来和正常时候差不多，只是会睡得比较久。
赵沉星隐约记得，昨晚他确实热好烤串带去给沈律了，后来，似乎也问了点题，但具体说了哪些话，就实在记不大住，尤其他脑袋上的紫，也没有什印象，所以只来找清醒的当事人问清楚。
时间刚到中午十二点，606的门铃被按响时，柳阿姨正要盛菜，沈律似乎刚回来，听到动静就来开了门。
沈律刚洗了脸，带着点水汽，肤色在透明的水泽显得尤其白，眼珠透亮，身上带着点清爽的草木香。
赵沉星对上人，恍了好几秒，刚要开说话，就见沈律让开路，示意他进来。
“你来的刚好，你有个东西落在我房间。”
他这一让，赵沉星就瞥见他小臂内侧一道泛红的擦伤。
沈律神态闲适，极其然地收回手，径直往卧室的方向去。
“你的指环。”沈律进了屋，将摆在书桌上的一个物件丢给他。
赵沉星两手一抓，轻松接过。
张开手，掌心内是一个银色宽指环，雕刻上帝之眼和花叶纹理，眼珠子镶的淡绿的橄榄石，他昨晚从赵家打包走的东西之一，以前他常戴在左手食指上，这段时间才没戴了。
他追池然装骚那段时间，金属指环吊坠耳夹样样不落，走酷黑风，直到那天想通了才没继续戴这些琐碎玩意。
赵沉星舔了牙关，“这怎掉的？”
沈律闲闲地靠在桌边，手后抵着，“是你要找我切磋比划的时候掉的吧。”
赵沉星懵了一瞬，“比划？”
沈律点头：“不记得了？”
尾音带了点笑意，不像嘲讽。
赵沉星摁了太阳穴，“我不是给你带烧烤来着？”
沈律挑眉，看他确实不记得，翘了嘴角，“烧烤基本都你一人吃了，然后你提要比划比划，我拒绝了。”
赵沉星看了眼身后，看柳阿姨从厨房来，赶忙带上门。
他总觉得好像在说什羞耻的事情。
等门关严实了，才继续问：“我为什会提要比划？”
他嘴上这问，但记忆却是越来越清晰
似乎是因为，陈州和瞿子成都问过他是不是怕沈律，所以这段时间才乖得跟孙子似的。
他喝多了想起这茬事，就想证明一己的实力。加上他当时心情很不爽，就想找人切磋。
因此，在他因为没吃晚饭而不知不觉把沈律那份烤串吃完后，喝着啤酒，一本正经地提这个建议。
……
赵沉星嘴角直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假咳一声，“所以我后来只是一起写作业了对吧？”
沈律上上扫视他，眼里的笑意几乎绷不住，低声漏一点轻笑，“当时我确实随问了句你作业，然后……”
沈律翻手机，“惜忘记录像，不过有照片。”
等照片抵到眼前，赵沉星的神经都要轰一声炸开了，他意识就要抢过来删掉，沈律动作比他还快，瞬间退好几米远。
在那几张照片的提醒，赵沉星终于零零碎碎拼拼凑凑地回忆起来
沈律问他作业，他才想起来还有这茬，跑回去拿作业还非得在他屋里写！
字写
得鬼画符一样，沈律没忍住笑，赵沉星当时就说——“笑什笑？你是不是找事？”
然后就动手了……
后来他似乎不小心砸到门上，砸懵了，沈律就给他送回去了。
赵沉星目光落到他小臂上，因为角度关系并看不到那处擦伤，他有点想拉过来看，“那你这伤……不会是……”
“不是。”
“哦。”
赵沉星缓缓抬眼，眼睛又亮起来，他这种侵略性的长相每每摆这种表情时，其实不管多好看，都吓退一帮小孩。
“那，咱俩谁赢了？”
沈律岿然不动，眼尾挑起，飘然道：“你再试试？”
第15章
沈律抱着双臂，长腿交错舒展，一贯微扬的姿态。
一如以往的欠打。
赵沉星盯着他，有点牙痒痒。
如果不是沈律有给他讲过题的人情在，赵沉星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两人交手还得早那一段时间。
赵沉星现在有点兴奋，甚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男生对于谁强谁弱，是有一定执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