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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沉星摸到火锅店门,朝左一转,直挺挺地奔向昏暗的街道。
沈律跟在他旁边,这回也不拦他了,只淡淡道:“兴合小区在右边,这边反了。”
赵沉星不满地瞪他。
沈律:“这走走不回去。”
赵沉星昂首挺胸,“散步。”
沈律:……
沈律脚引着他改变方向,里换着话题引开他的思路。
“你小姨知道你什时候回去吗?”
赵沉星脚步慢了两拍,像在回想,弯长的眼睫垂来,侧脸深邃好看,“不知道。她睡了。”
沈律借着昏黄的路灯光注视他一会,转眼又无奈何起来。
“往左走,右边绕不回去。”
沈律仰头瞧了眼右边路的亮着招牌的宾馆,和宾馆后另一个看管严格的小区,快走两步拉住毫无方向感言还倔的要命的赵沉星,架着人在路迅速拦一辆租车,二话不说将人进去。
赵沉星一坐进车,好像又清醒了点,倚着靠背,眯着眸子看他,像看傻子一样,“不到一公里的路,你打的?”
沈律没跟傻子计较,带着安抚的意味道:“你腿伤没好,不适合走路。”
赵沉星轻嘁一声,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直到顺利了车、进了小区,沈律以防万一,牵住赵沉星领着往楼栋走,赵沉星瞬间进入一种更懵的状态。
沈律的手干净宽大,指腹微凉,触感很舒服。
赵沉星低头盯着,一会想扯开,一会想牵地更紧,一会想戳他的手心,最终只僵僵地任由对方握着,半只胳膊一动不动。
巡逻的保安看见人,拿手电筒在地面晃了一,没一会,又重新晃开去,只剩树影风声落在耳边。
赵沉星不知道他这样寂静僵硬地走了多久,但应该是很久,因为他的手心有点汗。
六楼的电梯门在面前打开,楼道灯光应声响起。
沈律松开手,有意无意地捏了捏指骨,转身朝他道:“你家在左边,还记得吗?”
赵沉星回过神,点点头,晃了晃空荡荡的手掌,径走向一边。
门铃一声声响起,沈律摁着拇指指节,顿在原地没动。
再过片刻,才挪动步子,走到606的房门前,侧身绕过门铃摁不开、开始笨拙地尝试拿钥匙开锁的赵沉星,打开门锁,颌几乎抵着他的右肩,沉声道:“这是我家。”
赵沉星睃了他一眼,“我家。”
沈律微挑眉,敞开门让他进去,紧接着点开灯,问:“你家长这样?”
赵沉星有点困,眼睛都眯起来,看人都是模糊的,“嗯哼。”
沈律咬了腮,声线低暗来,“确定选这了?”
赵沉星似乎有点嫌他烦了,一间间摸着卧室门就要进去。
沈律看他熟门熟路地摸开卧室灯,只落后一步跟着,斜倚着门看他翻柜子,快速反应过来他要做什,“洗澡?”
“不然?”赵沉星仍旧闷头找睡衣,但总找不到常穿的那件格子的。
衣柜里没找到,赵沉星回过身,又想着去别的地方找,忽然脚不知道绊在哪,身体失衡,脑袋一晕,整个人
失重往跌落去……
第37章
冬夜渗入的细风凛冽寒凉, 刮到皮肤上像砸了冰块。
身后脚印蔓延,深深浅浅地蜿蜒至远山,转眼又被雪沫倾盖。
赵沉星身上单薄, 只一件素麻薄衣,双脚冷飕飕的凉,还有些麻,只在这踽踽独行中立住脚, 往绵软雪白的地面上跺了跺, 双臂挥动,不断地搓揉掌心,甚至考虑要不要打一套军体拳热热身。
好在这难熬的过程并不长。
蓦然间——有暖阳携带松软舒适的温度倾泻而、覆盖而来。
赵沉星挥舞着搓着鸡皮疙瘩的双臂猛地一顿, 指尖触碰到更暖和的存在,忍不住顺延着攀上去,裹着暖阳一起汲取温暖。
那存在似乎僵了一瞬,然后抵着他的肩骨试图远离。
赵沉星皱了一眉, 执拗地跟上去, 直到一把抱住才停, 脑袋扎扎实实地埋进热源。
暖意沿着接触面席卷而来, 赵沉星满意地紧挨着蹭了蹭, 神经放松来,睡得踏踏实实。
……
赵沉星是被燥醒的。
初冬的清晨, 充满空调暖气的室内难免干燥, 哪怕他把双手双腿叉被窝都还是燥得慌。
赵沉星其实还不太清醒, 醉酒带来的感受并不算好,他只机械地眨动眼皮,试图缓解这种晕眩。
昨晚的事在脑海里雾茫茫一片,打从散席起就不大记清了。
赵沉星蜷起右手指节, 摁住眼尾,又揉揉太阳穴,翻了个身。
直到慢腾腾掀起眼皮,大致看清眼前后,又陡然睁圆,身体快速翻转回去,望着天花板,看见和己房间不一样的装饰,和树立在床边的衣柜。
赵沉星见鬼了似的再转过去,盯着眼前的脸发愣。
沈律的五官实在很有辨识度,皮肤白,而且骨相很好看。鼻梁高直,眉峰锋锐弧度舒适,淡色的唇角微垂,平时清清冷冷,此时密长的睫毛在细腻的晨光垂落覆阴影,呼吸平稳,看着像个精巧的人偶,安安静静的,又赏心悦目。
赵沉星看了几眼,莫名地有些入神,及时移开视线,喉结滑动。
他顺着往看了一眼,先注意到被他踢过去大半的被子,他现在几乎贴靠在沈律身上的被褥上,两人的距离也只有这层松软棉花的厚度,而己似乎还十分不觉地半条腿都压了过去。
赵沉星迅速弹开腿,接着低头默然,看清了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他常穿的那件灰紫色格子睡衣。
赵沉星:??????
没等他闹明白是怎回事,撩开被褥的时就再次怔住。
——他的左手紧扣在沈律微曲的食指上。
指腹滑开时,清楚地看到沈律虎压来的红印。
这怎看都是己睡着时干的好事。
赵沉星意识用左手拇指指腹揉了那块发红的地方。
他的左手其实有点麻,但这种肌肤相触的触感莫名地很舒服,与此时,胸开始鼓噪起来,像阵雨前的雷声预警,嗡鸣不断。
等赵沉星意识到己不对劲时,一抬眼,就落进一双淡色惺忪的眸子里。
赵沉星蓦地心里一动,猛地弹开左手。
他现在脑袋里思绪纷乱,甚至没法细想他怎会在沈律的卧室、和沈律睡在一起、睡衣哪来的。
沈律眉眼慵懒,眸光朦朦胧胧的,瞧见他,就阖了眼睛,等缓过神才再次睁开,嗓音微哑,似乎是没睡好,“醒了?”
赵沉星意识地应:“嗯。”
“我昨晚……”赵沉星稍稍偏开脸,眯着眼试图回忆。
“喝醉了。”沈律看了他一眼应声,紧接着掀开被子坐起身,指腹揉了揉眼尾,等视野清晰了,才继续道:“不喝还喝,喝醉了又不认路,非得说这是你家,床是你的床。”
赵沉星本来微热的脸皮骤然一僵。
赵沉星扯了扯嘴角,问:“那,我没干什吧?”
他一直认酒品还行,但上次醉酒后找沈律打架的事还历历在目,难免顾虑。
沈律嗓音懒懒的,听不什异常,“你不记得了?”
赵沉星点点头,艰难道:“你说。”
沈律喉咙里闷闷地笑了一,看着他的睡衣,“因为你死活赖在我家不走,还把我当抱枕搂着,关阿姨半夜来找你,怎都劝不走,只给你带了睡衣过来。”
赵沉星:……
赵沉星头抵着牙关,愈发艰难道:“然后呢?”
沈律:“你己去换了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