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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下把他摔懵了,现在神智清醒一些,一阵剧痛便袭了过来。尹白意识到,自己的尾椎经由刚才一遭,断了。
他痛得泪洒当场,抬手一指怔在窗边的汪司年,呜呜咽咽道:“都是你的馊主意……汪司年,我要残了,你得负责!”
涂诚扭头也看汪司年,从对方那双狡黠漂亮的眼睛里看清了真相,松了钳制尹白的手,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他掏手机打120,交待完这里的情况,便再没说一句话。
狗血电视剧里常有这样的桥段,男主角刻意安排自己人制造英雄救美的场景,于是女主角感恩涕零,以身相许。汪司年演多了这类型的烂片,不要涂诚以身相许,但觉得这是一个帮他立功的好主意。
所以他安排了尹白戴上面罩,趁着月黑风高夜,潜伏在屋子里偷袭他。他事先故意支开涂诚,就是为了制造这样的机会,也好给尹白留出足够逃跑的空档。
然而千算万算,算不到涂诚的反应那么快,他自己被涂诚的飒爽身姿惊得目瞪口呆,尹白也跟着忘了要逃跑。
直到救护车将哼哼唧唧的尹白抬走,涂诚都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汪司年认为这反应太过激,这事儿干好了就能帮他立功,干不好也至多是个无痛无痒的玩笑,犯不上冲自己摆臭脸。他跟在涂诚身后进了门,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么……”
话音还未落地,涂诚将一身昂贵西服脱下来,奋力摔在地上。
显然,这样的玩笑令他忍无可忍,真的动怒了。
涂诚转过脸,冷冷看着汪司年:“我不是你的保镖。”
汪司年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发怵,眼珠左右乱转,就是不敢直视涂诚的眼睛:“我……我也没说你是我的保镖啊……我说了就是个玩笑么……”
涂诚强忍怒火,低沉嗓音透着森森寒意:“万幸只是尾椎骨折,如果刚才我再多用两分力气,尹白就会摔断脊椎,甚至全身瘫痪。这就是一个大明星闲来无事的玩笑?”
“你……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向伶牙俐齿的汪司年竟也结巴了,好一会儿,他才委委屈屈地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帮你,你自己说这样你可以受表彰的……”
“我不需要。”如同卸下重负一般,总算脱下这身恼人的西服,涂诚又更痛快地扯松了领带,转身就走,“我明天就向张副局打报告,这工作我干不了。”
“涂诚你站住!”眼见喊不住对方,汪司年急了,急得口不择言,“狗咬吕洞宾,你领导让你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你要是今晚敢跨出这道门,我……我就投诉你!你难道还想再被一位明星投诉,再遭一次处分?”
话一出口他就悔了。涂诚站住了,也转过了头,以极为寂静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去吧,你去投诉吧!”目光交接数秒钟后,涂诚彻底爆发了,他额角、脖子青筋尽凸,冲他愤怒嘶吼,“我应该在市局参加比武,而不是陪你这样的大明星玩过家家!我应该为缉毒事业奋战,而不是在这里保护你这种无事生非的废物!”
这话听得太刺耳了,以汪司年的脾气,绝不可能白白挨骂,然而当他对视上涂诚的眼睛,忽地又不想还击了。这个男人眼泛水光,眼眶血红似火,这种水火共存的奇异状态,令他的眼神充满一种令人心碎的魅力。
涂诚比任何人都更贴合“流血不流泪”这句话,汪司年判断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这个男人真的在流泪。
他说,我应该牺牲在缉毒一线,哪怕被炸得残缺不全、尸骨无存,也不该浑浑噩噩,苟且偷生。
很快,涂诚就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对牛弹琴。道不同不相为谋,汪司年不与他同处一个世界,这人的困惑是如何利用热搜提升人气、打击对手,这人的痛苦是“你是风儿我是沙”般缠绵悱恻的爱情。
“明天我会提申请,让张副局另派一个人来保护你。”涂诚恢复平静,将西装从地上拾起来,像承担一份责任般又套在了身上。他淡淡对汪司年说,“人到之前,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人到之后,我就马上离开。”
第十三章 牙还牙,眼还眼
骨折愈合少说三个月,特别是伤在尾椎这么尴尬的地方,期间不宜平躺,至少得在床上趴一两个月。汪司年心怀歉疚,涂诚回市局述职,他自己开车去医院看尹白。
别人探病送花送水果,汪司年深知尹白的基佬秉性,将自己私藏的一支小众沙龙香藏品带给了他。这还是出席一个品牌品香活动,对方请来的调香大师亲自赠送给他的。不比尹白对这类实验田似的香水痴迷万分,汪司年对此一窍不通,觉得都好,香就行。
“算了,看在这支Bck Jack的份上,原谅你了。”尹白撅腚朝天趴在那里,嘴里哼哼唧唧,模样分外搞笑,他贪婪地嗅着香水外盒,发出一阵阵高潮来临时才有的哼哼声。
汪司年往病床边一坐,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涂诚冲你发火了?”这事搁谁谁发火,干得确实不地道。做戏就要做足功夫,不能假模假样,所以汪司年一早就对尹白托出了涂诚的身份。这会儿病床上的尹白扭头看着他,劝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么,你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是你想的这样。”汪司年还是一脸迷离忧郁的模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