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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

    “八点多了,”柳绵把乱糟糟的被子扬开再对折:“今天不是不用上课嘛?我帮你向班主任请了假,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舒愿用指腹按按太阳穴,头重脚轻地出去,洗漱完喝了碗白粥,再回房间量了量体温。

    三十九度二,还好,没破记录。

    相较于他的不以为意,柳绵却表现得很紧张:“去挂个水吧,这得多难受!”

    舒愿摆摆手,在床上躺平了身子:“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他最严重时达到过四十度六的高热状态,柳绵说他差点儿脑损伤。那段时间处于舒愿人生中最消沉的时候,他天天呆在医院,犹如只认得白色,绝望地幻想要是自己能被白布一盖而去就好了。

    谁能想到还是挺了过来,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柳绵以泪洗面了。

    “听话,”柳绵说,“你这不是低烧。”

    舒愿闭了闭眼,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时又睁开了眼。

    “妈,我很困,”舒愿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杯子,“我先吃个药吧,下午再去挂水。”

    ***

    九月的最后一天,天气晴转多云,黎诩出门前把骑行雨衣叠好了放进包里,将饼干托付给吴阿姨,让她帮忙带它到宠物医院看看。

    去墓园的路上,天空闷了个响雷,但没有下雨的迹象。

    三年前的今天,黎诩记得是下着暴雨的,雨从早下到晚,院子里白霜养的花全给淋死了。

    以防半路突然来雨,黎诩拧紧了油门,挑着红绿灯少的偏僻小道走,不多时就到了墓园。

    墓园一年四季都漫散着一股香火味儿,熏得人都眼睛发涩。

    黎诩拿着束白菊,拎着袋白霜生前爱吃的点心,一步步踏上了八阶——半山腰的位置,白霜就住在这里。

    “又一年了,”黎诩蹲下,把白菊插到墓碑前的花瓶里,“你还是这样笑着。”

    墓碑上的照片,白霜笑得温婉,脸上有酒窝,眼里也有笑意。黎诩只有眼睛像她,其余全是仿照着黎文徴长的,如果遮掉黎诩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定然会误认为他会是个温柔的人。

    “我现在不逃课了,作业也偶尔会写,你就别在梦里瞪我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陪我说说话不好嘛?”黎诩揭开点心盒,再点上一炷香插进香炉,“点心是田婶做的,她还记着你,我都没提醒,她就把点心给做好了。”

    想到昨晚走廊尽头房间的灯光,黎诩笑了笑:“对了,他也放不下你。”

    在墓碑前又是蹲又是站的,说了足有半个小时的话,黎诩才离开墓园。

    所幸雨没下成,黎诩吃了午饭才回家,一进门饼干就往他脚边扑,抓着裤腿不愿松开。

    “医生说他肠胃不好,问题出在猫粮上,”吴阿姨边擦着楼梯扶手边道,“那种猫粮它消化不了,医生说要给它吃另一种,我顺便买回来了,”她指指茶几,“它的药我也放那儿了,开了两天,医生说很快就能好。”

    “好,谢谢吴阿姨。”黎诩抱起饼干,“啧,小东西还得吃药。”

    经过厨房时,黎诩又瞅见姚以蕾在厨房里乒铃乓啷地忙活,他翻了个白眼,抱着饼干跑上了楼,眼不见为净。

    一早上没顾得上看手机,黎诩把饼干放到地面就靠在床头上就解开了锁屏。

    十点多钟时顾往给他发了个任撩在跑道上奋力奔跑的视频,下面配了句话:“论清禾神人撩撩是怎么破学校记录的。”

    “牛啊,这是200米?”黎诩问。

    顾往语音纠正:“错,这是1000米,我录的是他最后冲刺那一刻。”

    黎诩按住说话:“那你恐怕又多了几个情敌。”

    “情敌个屁,我就只喝往往的水。”这次说话的是任撩,估计是抢了顾往的手机。

    黎诩瞟了眼上边的时间,11:50,正是午饭时候。

    “帮我看看舒愿在不在食堂,我不在他肯定又孤零零的,怪可怜。”黎诩说。

    “人家可能就爱形影单只呢,你一个劲儿地往上贴,你才可怜。”顾往从任撩手里夺回了手机,话虽是这么说,还是扬着脖子把整个食堂扫视了一遍,又推任撩去另一个食堂勘察了下。

    “没见着人啊。”顾往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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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能看出愿愿被欺凌的方式了吗?

    第16章 19960726

    黎诩睡完午觉下楼时,姚以蕾居然还泡在厨房里。他倚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姚以蕾打开了烤箱,捧出一个看似八寸大的戚风蛋糕。

    “今晚回来吃饭吧?”姚以蕾摘下手套,“小诀今天生日,他……”

    “你成心恶心我是吧?”黎诩讽刺道。他勾住背包,甩着车钥匙大步离去,偏门被他狠力合上。

    白霜选在九月的最后一天死去是明智的,她让黎文徴在私生子的每个生日上带着对她的内疚度过,她让黎文徴永世不得快乐。

    黎诩不无恶毒地想,哪怕白霜不在了,他也拒不承认姚以蕾和黎诀是他家里的一份子,总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地把狐狸精和她的宝贝儿子赶出黎家的大门。

    街道的风在街车两边呼啸而过,黎诩拐个弯驶进校门,稳当地在车棚里停下。

    体艺节的缘故,许多学生都暂时放下了学习的重担,起床铃响过好一阵了也不见宿舍区那边有骚动,看来是想趁着这难得的日子补补眠。

    黎诩回了班,坐下后往舒愿的座位瞄了瞄,桌面上摆放东西的位置和他昨晚走时一模一样——笔袋下压着数学习题册,习题册下露出卷子的白边,课桌中央摊开了一个草稿本,本子上画了个函数图。

    这要么就是没回学校,要么就是回来了但没动过与学习有关的东西。

    黎诩翻了翻舒愿的草稿本,本来只想看看对方的字迹,翻到某一页却顿住了动作。

    在一个被黑色签字笔随意涂掉的几何图里,黎诩发现了四个小小的字。

    ——我好难受。

    不仔细看的话,这几个字很容易会被忽略掉,但由于黎诩对舒愿那幅全黑的美术作品印象深刻,于是他对每一片舒愿留下的黑色区域都格外留意。

    还想再翻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写类似这样的话,前门就有人进来了,舒愿的前座全皓朗和班里的学委。

    “童然参加女子组长跑了,三点钟喊齐班里的男生给她加油去。”全皓朗说。

    学委笑得不怀好意:“就说你喜欢她吧,还不承认。”

    “滚你的,我这叫团结意识!”全皓朗拍打了下学委的胳膊,“去不去?”

    “去去去,我顺便给她写个霸气侧漏的加油稿,让广播站读出来,行了吧?”

    全皓朗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在食指和拇指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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