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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想打,让他打个痛快。”
陈睹听了险些气昏,手下更加地不容情。
第二日当值,众人都奇怪于他身上伤痕累累。到最后皇帝都发觉了,瞧了他几眼,忍不住问他怎么回事。
陈则铭也不避讳,道:“父亲打的。”
皇帝得知是为喝酒这般小事,不由轻笑:“你父亲年纪大了,有些事理不够明白通透,做官哪能不会喝酒,饮了几杯又能怎么样……不过做子女的能有父母严加管教,其实是好事……”
说到此处,皇帝想了想,俯身对陈则铭道:“这样尽责的父亲,你要好生孝顺。”毕了,又命人赏了陈睹百匹绸缎,说是赏老大人家教有方。
陈则铭惶恐之余,只觉莫名。
陈则铭不去找杨粱,并不表示两人便无法见面。
当日回到府中,陈则铭吃惊地发现,正端茶坐在堂中,与父亲相谈甚欢的钦差大臣赫然就是现在的三帅之一,杨粱。
见他回家,脸上伤处纵横,陈睹颇有些后悔昨夜手重,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板了半天的脸,终于哼了几声。
杨粱起身道:“陈伯父,这便是万岁的意思,之后就请您不要为喝酒这种小事打骂陈兄了,毕竟也是朝廷官员,食君俸禄,一脸的伤,走出去不好看啊。”
陈睹连声称是,杨粱笑道:“对了,还有些事情,要请陈兄跟我出去走一遭。”
待两人出府,杨粱拉着他直往街上去,陈则铭道:“这是去哪里?”
杨粱笑道:“自然去喝酒啊。”
说话间,便到了两人常去的那家酒店,见是熟客,小二也没相迎。两人熟门熟路到二楼窗前桌子坐下,才有人前来点菜。杨粱许久没来,与小二边侃边说笑,好半晌方把菜点完。
陈则铭在旁,早已经按捺不住,“杨兄,万岁叫你送赏赐过来,目的是为了给我父亲传话?”
杨粱转头微笑看他,道:“传什么话?”
陈则铭见他表情,疑道:“你不是说……”说到半路,不由恍然:“你!你居然假传圣旨?”
杨粱连忙做将手指立在嘴前,“嘘——!轻点,想要我掉脑袋呢?”
陈则铭哭笑不得:“杨兄,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杨粱笑道:“陈伯父太死脑筋了,年轻人喝几杯酒也要打,正好万岁让我送赏赐到你府上,我不就顺便添了几句罗。”
陈则铭苦笑道:“你这话跟万岁先前说的倒是极象。”
杨粱道:“他幼年时也算是个真性情,如今可……”说到此处,觉察自己失口,不觉迟疑住了嘴,隔了片刻,笑道:“这可是大不敬,好在没旁人听到……,侥幸,侥幸!赶紧自罚三杯!”说着将酒壶拎了起来。
21、酒还未倒满,已经有只手搭住了他的腕,杨粱转头。
陈则铭犹豫了片刻,“那一日,你叫住我想说什么?”
杨粱放下酒壶,对着他笑了笑,“想听了?”
陈则铭道:“我有时候也会好奇。”
杨粱叹气,笑道,“总算是等到你好奇了。”他沉吟了片刻,“没什么,其实就是个故事……”
这时,窗外雨淅淅沥沥下起来了,打在帘上沙沙直响。
杨粱看了一眼,微笑道:“这个天气……倒是很应景,最适合讲故事打发时间。”说着,给两人都斟上酒,思考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
“二十年前,有个大财主,富可敌国……”
陈则铭吃惊,“啊?”心道,你还真讲起故事了。
杨粱朝他调皮一笑,也不停口,继续道:“那财主老爷有很多妻妾。大老婆一直没生孩子,他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一个不起眼的小妾生的,那女子命苦,生孩子时便难产死了。”陈则铭“哦”了一声,满心的莫名其妙。
“……财主老爷将新生的儿子放到大老婆房中养大。大老婆不能生育,虽然这孩子不是己出,但看着看着长大的,于是待他也很亲切。老爷因他是长子,自然也看得颇重,孩子五六岁时候,老爷为他请了全天下最好的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原本是个隐士,名满江南,从不肯出世,可奇怪的是,见了这孩子一面之后,居然答应出山。……就这样那男孩顺顺利利长到了十五岁……”
杨粱说到此处,沉默了片刻,陈则铭正听得有趣,忍不住催促。
“老爷是个好女色的人,此刻早又有了新欢,新宠的夫人生的也是儿子。……其实财主老爷此刻已经有不少的子女了,对长子也渐渐不那么看重起来。新夫人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产,便想着法子要废了长子。财主老爷先前还不答应,后来慢慢的,也就被她枕头风吹服了。但要动长子,他还是得先顾及大老婆的颜面,一时半会无法动手。偏偏长子长到此时,居然有了个世人都看不顺眼的古怪毛病——”
陈则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似乎这故事曾听谁讲过,但说法却有点出入,见杨粱在关键处住口,连忙道:“是什么?”
杨粱垂目喝了口酒,不动声色道:“那孩子有余桃断袖之癖,是个龙阳之徒。”
陈则铭猛然站了起来,脸上变色:“你!你这说的可是……”
杨粱抬头看他,微笑道:“这故事可还要说下去?”
陈则铭愣了半晌,慢慢坐下,沉吟不语。杨粱一口口酒喝着,也不催他。
陈则铭低声道:“你好大胆子,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讲皇家之事。”
杨粱道:“我明明说的是财主家丑,哪里提过半个皇字。再说了,我敢说,你却不敢听?”
陈则铭啼笑皆非,扭过头道:“……我只是不感兴趣罢了。”说罢,一会又忍不住道:“你三番四次把话题引到此处,便是要说……那长子的过去?”
杨粱笑道:“这些事情,知道的人早是死的死,老的老,若是哪天我也战死沙场,便埋到土里去了。何不今日说出来,做个下酒菜。”
陈则铭听他话里有话,又看不出他有何恶意,心中实在奇怪,踌躇了片刻,“……我真不明白……这下酒菜未免太危险了。”
杨粱笑道:“你怕了?那我不说了。”
陈则铭明知道他使的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上套,“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之极。你做这些有什么好处?”
杨粱道:“等你全想明白了,殿帅这个位置也就该让你坐了。”
陈则铭更加糊涂起来,笑着哼了一声,也不言语。隔了片刻,方道:“那他……,那长子如何会被人知晓这等隐秘之事呢?”
杨粱接口道:“因为他喜欢上一个人,想与他双宿双飞,宁可抛下万贯家财不要,……”他笑了笑,“人一旦有了这种决心,自然要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