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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对他还不够意思?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卸他一条腿不为过吧?”
范逸心里一跳,张希目前的心态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差很多。他只是觉得张希不会喜欢一念,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有用的东西而已。而谢一念因为愧疚,内心备受煎熬。所以他觉得谢一念去照顾张希这件事,是在自己掌控之内的。等谢一念付出了一段时间,张希的伤渐渐好起来之后,一念自然可以放下。可如果张希真的比他想象的要疯狂,或者说这些事情对他造成的精神伤害过大,以至于做出一些可能伤害谢一念的事情……范逸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犹豫了一下,范逸说:“西三环的店,也给你。”
张希笑了笑:“我觉得你把餐厅给我,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你想要什么?”
“我想承龙放弃冬奥会场馆的申办权。”张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样不出三天我就能拿到贷款。”
“不可能。”范逸一口回绝,“承龙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我觉得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张希盯着他说,“承龙有你的股份。”
“张希,我现在给一念打个电话逼着他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想逼他而已。”范逸被他探清了底,觉得有些被动。
“嗯,是。”张希点点头,而后目光倏地冷了下来,“不过他即使离开我这,我也可以给他上一课。等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我再慢慢计划,时间多的是。”
范逸沉默着,即使知道张希可能只是在威胁他,从而拿到更多好处,他也犹豫了。谢一念能不能高高兴兴地放下担子暂且不论,如果以后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他的人身安全,范逸觉得自己是没法接受的。
“刚才你说的能给我的,加上我刚才要求的。你要是同意,我保证谢一念开开心心地从我家离开,以后也不动他一根指头。”张希不急不忙地说,“其实我觉得你们对我做的事情,要这些也不为过。当然这也要看,他在你心里值多少钱。”
张希说完,翘了翘一侧的嘴角,留了一个满含深意的笑。
“你慢慢考虑,我先走了。”
范逸一个人望着留下的车水马龙,陷入了沉思。从十八九岁开始,父亲教了他不少从商之道。父亲其实陆陆续续地做过不少生意,后来都慢慢地卖掉了,最后只留下了两处餐厅。范逸后来独自又扩张了一家。在父亲教给他的那些道理里,有些他赞同,有些不赞同。父亲喜欢把利益最大化,比如会挑最好的地段、准备最受欢迎利润最高的菜品。而范逸有时候会追求一些对别人来说意义不大的东西,比如在胡同里开餐馆、在菜品里用一些稀少的原材料,再比如在承龙单单作为滑雪者去考虑雪场的设施。当然也可以用放长线钓大鱼来解释,但其实他最初的出发点只是觉得这样更完美而已。他也不是无私,一个商人要他无私那就太难为他了,他就是想让自己痛快。他愿意舍掉一些利益,去满足自己的一些执念。因为在他看来,有句话就是真理,“有钱难买我乐意”。
他记得表姐有了姑娘之后曾经感慨,小孩子多好满足啊,买盒巧克力,买个冰淇淋就可以让她高兴很久 。在这么容易满足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随她的愿?
是啊,自己有可以支付快乐的钱,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范逸对自己在谢一念心里的地位有信心,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话只能张希去说。他可以给谢一念很多快乐,但要在他卸掉了包袱之后。
范逸这样一想,用钱去买谢一念和自己以后的安心,好像这笔交易也不算贵了。
三天后,承龙撤回了承办奥运会的申请。C市的滑雪圈一片哗然。因为在最后入围的承龙和雪国两家滑雪场里,承龙的优势相当大。这时候退出,几乎是把承办权拱手让给了雪国。私下里,范逸在范承明那里立下了军令状,即使不承办奥运会,承龙未来的五年营业额和利润也会以10%的速度递增。另外,范逸让出了自己那20%的股份,他对范承明承诺:“以后我给微微打工。”
一周后,张希在医院做检查的空档,接到了张振林的电话。这两天张氏集团陆续完成了两笔民间借贷,支付了施工款。雪国的建设可以继续进行。挺过这三个月,在A市张氏集团有一个地块的销售手续应该可以办好,那时候就可以有一笔资金注入了。
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情大好。正好刚刚做了个核磁检查,秦灼再看他的检查结果。
“怎么样?”他一直不太敢问自己的恢复情况。这段时间他的左腿可以用上劲了,不用谢一念搀,自己扶着墙边的把手,可以勉强走路,但距离不受影响的走,还有很远的距离。
“我会不会……变成个瘸子啊?”张希抖着胆子问。
秦灼一边在病历上写着记录,一边说:“那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你们医生都这么狡猾吗?从来也不会正面回答问题。”张希无奈地说。
“会好的。”秦灼突然抬起头,笑出了两个酒窝,“会好到只有医生才能看出来你折过腿。”
张希思维停滞了几秒,他有些激动。可能因为秦灼的话,可能因为张振林带来的好消息,也可能仅仅因为秦灼那个好看的笑。反正张希觉得自己苦尽甘来,所有能想到的好事今天都发生了。
他磕磕绊绊地说:“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晚上还来吗?”
他被谢一念推出了医院大楼,抬头便是初夏刺目的阳光,放眼望去,一大排五颜六色的蔷薇花在医院院墙的栅栏边怒放。
“一念。”
“嗯?”
“刚才秦灼说,我的腿可以康复。”
“真的?太好了!”谢一念说,“这两天你腿上确实力气大了,但是秦医生那天说,还要加上提踵练习,记得么?”
“记得。”
张希仰着头,半眯着眼说:“一念,你知道么,有段时间,我真的想和你就这样过下去了。”
“什么……意思?”
“那会儿我工作忙,每晚上都加班。就觉得,家里有个你在等我回去,挺开心的,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谢一念听到这,握着扶手的双手猛地抓紧了。
他等过他吗?可能吧。谢一念居然不太记得了。
“所以我觉得,恨你之外,其实也要谢谢你。”张希闭着眼,眼睛里都是金色的光芒,“爱情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子吧?”
“我不知道。”谢一念小心地说,“你值得……更好的人,在家等你。”
“嗯,我也觉得。”张希仍旧闭着眼,轻轻地转动眼球,感觉长久已迎来身上腐朽潮湿的东西都被这阳光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