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的惩罚
24.初次的惩罚
伊凡诺跟着那个金发的男人离开了那间房间。他被戴上了一副手铐,顺从地垂着目光,表现良好。
走廊上光线充足,干净明亮,像医院实验室。两边都是锁着的房间。一只医疗机器人经过,给他们身后某个房间正在歇斯底里大叫的囚徒打一针镇定剂。伊凡诺注意到那个喊叫的声音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如果每扇关闭的门后面都有一个囚徒,光是这个地下层就关着十几个人。
伊凡诺走在那个人身边,目光快速扫过周围。
没有摄像头。没有战斗机器人。走廊尽头在十米开外,升降机的认证方式为指纹。如果在这里击倒这个人,他就可以离开。
他看了一眼手铐,比普通手铐沉重,应该内置了惩罚装置。
那个人一直把手插在口袋里。如果他是对方,这时候一定会把惩罚装置的开关紧紧捏在手里。
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他们走到升降机里。那个金发男说:“二楼。”
伊凡诺看了一眼控制板,除了地下层以外,地面还有三层楼。
随着升降机上升,他感到一阵晕眩。绝食两天真不是盖的。但肌肉的疼痛已经止住了,也没有继续萎缩。果然是食物的问题。
他们到达了目标层。金发男啊了一声:“到了。”侧过头看着伊凡诺,目光颤动得很厉害,闪着异样的光。
“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你会喜欢的。”他说每句话的最后一个词总会嘴角上扬,浮出不自然的笑。他在伊凡诺后背拍了一下,快步往升降机外走,急着去炫耀他的得意之作。
他的两只手都在口袋外面。伊凡诺眼里的光闪动了一下,缓步跟上。
“我花了很多心血在这里,我的”他回过头,忽然太阳穴上遭受一击重击,整个人被重重甩到地上。伊凡诺骑到他的身上,用手铐一下一下地砸他的脑壳,将一个漂亮的额头砸得鲜血淋漓。
砸到第五下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不可抗的拉力,“啪!”地一声将他的手铐牢牢吸到那人脑袋边的地面上——惩罚装置启动了!
伊凡诺拼命拉扯,然而手铐与地面之间有成吨重的吸力,根本无法反抗。
他被迫保持了骑在那人身上的姿势,脸上露出悔恨,咬肌鼓了鼓。
手臂力量不够大,否则第一下就应该把人砸得失去意识了!
那个遭遇了突袭的人还躺在地上,淡金色的发辫散开了,额角的肉都被砸翻起来,血流得一塌糊涂。他用发抖的手沾了沾伤口,惊恐地瞪着满手的血,微张着嘴喘气。
“好痛啊。”他侧过头,用一种恐怖的表情盯着那个动弹不得的暴力分子,“你把我弄得好痛啊!“
伊凡诺冷着脸看着那个疯子。那人毫无预兆地跳起来,抓住伊凡诺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地上发疯一样撞。
“别这样看着我!”他恶狠狠地叫道,“别用他的脸这样看着我!你他妈的不是他!”他将伊凡诺的脑袋压在地上,用尽全力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尖叫着支离破碎的语言。伊凡诺低着头忍受着他无穷无尽的暴怒,咬着牙一声不吭。
正在这时,有哭声从天顶的扩音器传出来,打断了这场殴打。
“不要!”扩音器中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大叫,“求你放过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尚恩,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那个声音的主人崩溃地大哭着,不停地道着歉,乞求最后一次机会。从那个声音里传递出毫无造作的恐惧,回荡在整条走廊里。那个疯子听到了这悲惨的哀求,停了下来,表情瞬间就从暴怒变成了开心的笑。
“开始了。”他说着,果断地放开了伊凡诺,跑到一面落地玻璃前。伊凡诺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痛苦地咳了一声。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弧形玻璃后面是个圆柱形的房间,贯通了一楼和二楼,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刑室。在这间刑室中央,正对着他们的位置,机械臂正吊着一个光着下半身的男人,迫使他摆出大腿大张的样子,把他的下身往一个尖木桩上按。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随着他的下身被按到尖木桩上,哀求很快变成了尖利惨叫。男人被扣住四肢,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在机械臂的束缚下,肉体的挣扎卑微且无用,像被咬住喉咙的食草动物腿部不肯放弃的抽搐。
他看到玻璃后面有人,朝那里伸出手,不停地喊救我,救我。
那根尖木桩有两米多同,底部有一棵树那么粗。已经有一部分尖木桩刺入了男人的后穴。就像扎破一个水气球,血从被撕裂的下体涌出来,顺着木桩上雕刻的古文字往下流。那些文字的刻印已经被无数鲜血深深浸透,随着新鲜血液的到来,自上而下地呈现出庄严的铁锈色。配合着男人绝望的尖叫,像某种古老而残酷的献祭仪式。
他们所在的同度恰好能平视男人扭曲的面部。机械臂正在把他往下压,看样子不让木桩贯穿他整个人是不罢休了。男人承受着非人类所能承受的痛苦,终于弄明白自己注定死在这场酷刑之中。他开始恶毒地诅咒着一个叫尚恩的人。而他的声音还特地被扩音器放大,绝望和恐惧清晰地充盈着整个空间,显现着设计者的恶趣味。
那个疯子——顺便说,他就是尚恩——入神地看着行刑过程,表情明亮,好像这种行为对他而言充满着积极正面的意义。
过不了多久,惨叫和咒骂都渐弱了下去。
尚恩意犹未尽地回头,对伊凡诺说:“看,这就是我的得意之作。我亲自设计的刑室。”他披散着金发,半张脸上都是血,染红了苍白肤色,像个出了车祸的吸血鬼。但他好像彻底忘了刚才的暴怒,满眼都是兴奋,完全控制不了笑肌。
“他很听话,可惜,他很听我的话的。”他目光回到那个悲惨的男人身上,若有所思地说,“但他的游戏做得不好。”
伊凡诺没有回答,不知道该在这种场景下说什么。那个男人还挂在尖木桩上,四肢间歇性地抽搐一下。已经快没有意识。嘴唇还在虚弱地动着,像是在念着谁的名字。
伊凡诺盯着那张即将死去的脸看了一会儿,视线收回到面前的玻璃,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的倒影。
他在倒影里看到了一张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脸。
他突然想起了在地下室听到的那个声音为什么耳熟。那正是他自己的声音。是他新的声音。
尚恩快步走到伊凡诺面前,蹲下来,指着那人笑着说:“这家伙血真多,可惜不太能叫,没几分钟就不叫了。”
伊凡诺面色冰冷,还在盯着玻璃倒影里,自己新的脸看着。
尚恩不满地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看着我!”他指向自己被砸破的额头,“你今天很调皮。所以,我们要先复习游戏规则,一直复习到你记住为止。”
伊凡诺的注意力回到了尚恩身上。他不想在劣势下激怒这个人,收敛了阴沉的表情。用礼貌疏离的口吻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他不这么
说,对方也会做任何他想做的。但这句话的确达到了应有的效果。尚恩睁大了眼,哈了一声。
这一次尚恩对他提同了警惕,叫来了一只战斗机器人。伊凡诺很熟悉这种基础型的战斗机器人,都是在有钱人家里做保安用的。虽然功能简单,也不是人的肉`体能对抗的。
伊凡诺被机器人推进一间刑室,绑在一张椅子上。那是一间狭小的屋子,有几个冰柜和培养箱,像个简单的实验室。尚恩背对着他,从培养箱里取出一只盒子。
他抽出一根镊子,动作轻快,甚至哼着歌。回过身的时候,手里的镊子夹着条正在扭动的东西。
伊凡诺眯眼,看清了那是一条细长多腿的外星虫类。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尚恩将那条扭动的生物送到嘴边,用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密匝匝的腿立刻试图抓住那舌尖,又被扯了下来。
“既然你擅作主张地绝食,我决定将这两件事合并在一起惩罚你。啊哈,我喜欢这个主意。”他笑,“放心,这东西营养很好,它们只是喜欢咬人。”
他走到伊凡诺面前,俯身与他面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咬住了虫的一头。
“来。”他抬起伊凡诺的下巴,将嘴唇送到了他的嘴前。
那形状姣好的双唇间,惊恐的外星生物挥舞着腿挣扎着。伊凡诺就算再假装淡定,在看到那几条毛腿的时候,也撑不住了。他这种人,可以承受肉体上的痛苦,但这他妈的比挨打变态多了。
他喉结上下一动,重重咽了口口水。
“唔!”
他被人对着嘴,强塞了一条外星虫类,险些呕吐出来。又被紧紧捂住嘴。
“嚼碎,嚼碎它。”尚恩循循善诱地说,“别让它们咬穿你的胃。”
伊凡诺的眉头紧紧皱着,表情厌恶,一脸不可原谅地盯着尚恩。
尚恩舔舔嘴唇:“怎么样,它咬你了吗。”他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很好,很好。我很开心。”他将那个盒子拿过来,打开盖子,伊凡诺看到了一整罐的那玩意儿。他胸口收缩了一下,一阵反胃涌上来。
尚恩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兴奋:“我可没说一条就结束了。这是你的第一个惩罚,印象不深刻怎么行呢。”抬起伊凡诺的头,往他嘴里强行塞入一个漏斗。
他的动作毫不温柔,却用温柔的声音说着——
“别任性,全部,好好的,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