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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多,可以接一些兼职......”
沈澈笑了笑,温和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房租都是小钱,我怎么会负担不起。你啊,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用功读书,争取保研,别想些有的没的,听到没?”
白小洲“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初秋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惹得人阵阵发倦,白小洲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豆花也爬上了床,窝在两人脚底,用柔软的长毛蹭了蹭他们,然后呼噜噜地睡着了。
沈澈却久久难以入眠,明明已经乏力到极点,但是自从生病以后,每晚隐隐的骨痛、头昏、以及几欲作呕的烦恶感,都折磨着他所剩无几的可怜睡眠。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健康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掉的实感。
第二章
昏昏沉沉地熬到了后半夜才睡着,醒来时天已大亮,白小洲已经去学校上课了,在客厅的餐桌上给他留了早餐。
一片面包和一杯牛奶。面包因为放得久了,有些发干,牛奶也透着凉意,沈澈吃了几口就觉得胃里翻腾,索性放下不吃了。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给豆花续了点猫粮。
以前都是他来照顾白小洲和豆花的饮食起居,小洲最爱吃他包的荠菜馄饨,每次都要化身小馋猫,吃上两大碗;豆花不爱吃市场上买的猫粮,就喜欢吃他做的胡黄金泥配鸡胸肉。
后来他病了,精力好的时候能勉强做顿饭,难受的时候连躺着都晕,别再说下厨房了。
白小洲年纪太小,又被他保护得这样好,所以不大会照顾人,但是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足够体贴了。他只觉得对不起小洲,不能再给对方像以前那样好的生活。
收拾了碗筷,又把药箱拿出来,大大小小的药片药丸每天都要吃,沈澈用温水含着它们慢慢吃下去,药丸顺着嗓子眼滑下去时只觉得恶心,胸口又是一阵发闷,慢慢起身扶着沙发靠座打开制氧器,还没吸上氧气,就已然脱力地喘息起来,冷汗出了一背,支撑不住的身体重新跌回沙发里。
跌倒时,他只想着尽量避开硬物,不要受伤流血。
这样小心翼翼的人生,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觉得既厌倦又无能为力。
吃完药吸完氧已经折腾到了中午,这才慢吞吞地打开电脑,对着稿子发呆。他这次写的,是那种热血青春的燃向故事,人物繁多、架构宏大、情节燃到飞起,可是他现在又乏又累,还怎么燃得起来呢。
脑子一片空白,只好拿出手机来玩,忽略掉编辑日常催稿的信息,点开了白小洲的头像,发过去一条消息:“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在吃饭,你呢?”
“写稿。”沈澈想了想,又问:“吃的什么?”
白小洲发过来一张照片,大学食堂的背景,餐盘里一荤一素一个汤,看起来还不错。发完又配上了一只捧着大碗、埋头吃饭的小猫表情。
沈澈戳了戳那只肥嘟嘟的小猫,好像在戳小洲本人一样,心里一阵轻松和甜蜜。
沈澈又嘱咐,“吃好一点,下午好有精力听课。”
这回白小洲久久没有回复,过了很久才说,“好的,我和室友去自习室啦。”又发了只正在看书的小猫。
沈澈笑着回复了个“摸头”的表情。
收起手机,感觉灵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直了直有些酸痛的背脊,略微思考了一下,噼里啪啦地开始敲字写文。
生活还在继续,还要更新,没有什么燃不起来的。虽然身体每况愈下,但是他还有小洲,他的文思还能飞扬。
白小洲回家时已是晚上,一进屋就看见沈澈趴在电脑桌上,似乎是睡着了,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闪着幽幽的光。
“澈哥?”白小洲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我回来啦。”
沈澈“嗯”了一声,微微抬起头,冲着白小洲扬起一个迷迷糊糊的微笑,半梦半醒的样子,皮肤雪白,嘴唇嫣红,长睫毛染着些水汽,有点妩媚勾人的意味。
白小洲心里一动,捧起沈澈的脸,“澈哥真好看。”
说着便吻了上去,用舌尖伸进去轻舔,吮吸那柔软香甜的唇瓣。
沈澈还没睡醒,微张着嘴让白小洲亲了一阵,渐渐就清醒了,他伸手搂住白小洲的后背,“小洲......”
两人很快就气息不稳地一同滚到了床上,沈澈帮白小洲做了润滑,而后慢慢插了进去,却不急着动,只是扶着小洲的腰,低声问,“疼吗?”
白小洲气喘吁吁地,“不疼,快、快来吧......”
沈澈走的不是猛男路线,而是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美人型,身材修长高挑,再配上那张美丽的脸,无论如何都能让白小洲在床上十分享受。
只是有时候,白小洲也觉得两人的性爱太平淡了些。沈澈在床上一向温柔,堪称君子,做之前总会问他“今天可以吗”,插入后也会问他“疼不疼”、“可以动了吗”,待到他点头同意后才会继续。虽然这样彬彬有礼、有节制的性爱也很好,但是他偶尔也会幻想那种“天雷勾动地火”似的激情。
白小洲侧过脸,窗帘没有拉上。他看见豆花懒洋洋地趴在窗台,发出“喵呜”的声音;又看见月光穿过窗户,漏下一地斑驳细碎的光影。
他在沈澈那一下一下的撞击中,生出了一股抽离的空虚感。
完事之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面对面侧躺着,白小洲用手指勾着沈澈的头发玩,玩了一阵又蹭进他怀里,“哎,身上好粘,难受死了。”
往常这个时候,总是沈澈抱着他去洗澡,温柔细致地帮他清理后庭。
白小洲于是撒娇道,“澈哥帮我洗澡吧。”
沈澈安抚地摸摸他的背,有些恹恹地闭上眼睛,“我有点累,小洲自己去洗,好吗?”
“唔......”白小洲有点委屈地,“好吧,那我等洗完了你再去洗。”说着便起身去了浴室。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澈隐约听见了叹气的声音。
他也没空细想,头又开始晕,眼前泛起黑雾,氧气似乎不够用,只飘进肺里浅浅一层,只是躺着都觉得呼吸吃力。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进行那种程度的性事的,但是对上小洲渴望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让小洲感觉到他有太多的异样,尽管他的身体较之从前,的确有了太多不一样。
白小洲洗好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用吹风机吹着头发,“澈哥,房租你交了吗?”
“嗯?”吹风机呼呼啦啦地响着,杂音太大,沈澈没听清楚。
白小洲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房租啊,昨天跟你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