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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说,这个是全球最高的横向摩天轮,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俯瞰广州市的夜景。”
肖池甯微微后仰身子,嫌弃道:“大白天的,哪儿来夜景?带点脑子,别照本宣科啊。”
肖照山皱眉瞥向他:“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我答应出来陪你坐摩天轮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想怎样?”肖池甯说。
肖照山“啪”地合上宣传册:“不坐了,直接去吃饭,吃完饭回去睡觉。”
“那敢情好啊。”肖池甯立刻转身。
肖照山见威慑不住他,连忙伸手拽住了他脖子后面的那截悬臂带:“出来玩儿能不能配合一点儿?”
肖池甯左手捧右手地回过身来,绷着笑说:“好好好,配合配合,满足你的中年少男心。”
肖照山叹气:“你不是天天老东西老东西地叫我么,带你参加你们小年轻喜欢的活动你又不乐意,怎么这么难伺候?”
肖池甯装腔作势道:“我没不乐意啊,我这么纯情。”
肖照山点了点头:“是,巴不得和我在飞机上的卫生间里来一发,你可太纯情了。”
“最后不是没搞成吗。”肖池甯说,“管得够宽啊,还不允许我瞎逼逼爽一下了?”
“你要是能听医生的话,积极复健、补补身体,我们现在不会站在这儿。”肖照山随着队伍往前移动了几米,然后低头凑到肖池甯耳边,勾着嘴角说,“你应该早就脱光了,趴在床上,摇着屁|股叫我深一点,求我给你多一点。”
肖池甯挑了挑眉:“信不信我真给你叫一个?”
肖照山倒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叫啊。”
“公共场合,我敢叫你敢听吗?”
“你叫。”
“这可是你说的哦。”肖池甯气沉丹田,猝不及防地大声喊,“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救——”
“命”字还没起头,肖池甯的嘴就被肖照山的大手捂了个严实。
周围的人群纷纷惊疑地看过来,不论男女老少都带着审视的目光。
肖照山向身旁的游客致歉:“不好意思,我儿子高兴得过了头,突然想唱了。”他笑里藏刀地垂首问肖池甯,“是吧宝贝?”
肖池甯心里乐开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外表却只是镇定地眨了眨眼:“嗯。”
肖照山这才松手,顺势抚上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地警告道:“等回了酒店,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先在公共场所性|骚扰未成年的,怪不得我。”肖池甯浑身舒畅,大言不惭地接了战帖,“来来来,赶紧上塔,我等不了了!”
纯情之旅挂羊头卖狗肉,成了一场漫长的前|戏。
进了摩天轮球舱,肖池甯仗着舱内只有另外两名游客,大胆地勾上了肖照山的脖子,同他在四百五十米的高空上热吻。
旋转的摩天轮载着他们掠过珠江,掠过海心沙,掠过日落,掠过即将到来的春分和北方残留的料峭,慢镜头一般地模糊了这个吻的时间与地点。
肖池甯眷恋地趴在他的肩头,无言地望向舱外。盛大祥和的羊城此刻好似活在剧场里的都市,马路上行走的是见证者,大道上川流不息的是驮着爱情和团圆的车厢,城市边缘是另一部同样名为“生活”的戏剧的中心。
好渺小,人真的好渺小,偏偏每个人又都是主角。所以地球总是在忙,世界总是在忙,社会总是在忙,仿佛只有此刻相拥的他们是无聊的,有足足四十天的时间可以挥霍在了无边际的浪漫,和狂放纯粹的白日梦上。
下了广州塔,两人慕名去珠江新城的陶陶居吃粤菜。解决了晚饭从商场出来,天色已暗,华灯初上,肖照山左手拎着给肖池甯打包的一份天鹅酥,右手揣在牛仔裤兜里,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肖池甯缀在他身后左张右望,看已经开始穿热裤的苗条女孩边走边面带笑容地玩手机,看周末加班的上班族提着公文包,站在信号灯下发呆,听路边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各自手捧一杯咖啡,讲他听不懂的粤语,聊他或许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没一会儿,斑马线对面的绿灯亮了,行人们默契往前。肖照山回了神,下意识将手向后伸,想去牵肖池甯的手,结果无人回应。
他回身一看,却发现肖池甯站在对面的路牙上,正隔着一条辅道定定地望着他。
“过街了。”他招呼道。
肖池甯无动于衷,望向他的眼睛里波光粼粼,好像夜晚的珠江。
于是肖照山放弃了这个绿灯,抬脚从路岛穿过辅道,走回他身边,一言不发地握住他的手,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指并进了他的指缝间。
两人沉默地站在十字路口,沉默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沉默地感受着广州湿润的夜晚。
半晌,肖池甯提议:“吃得太饱了,散会儿步吧。”
“好。”肖照山说。
两人顺着花城大道漫无目的地走,牵着的手始终没分开。
“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父子俩异口同声道。
肖池甯为他们的心有灵犀展颜一笑,突然哼起了歌:“和你在广州的街头走一走,唔喔唔喔哦哦……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肖照山扬起嘴角:“你唱歌好听。”
“我知道,你以前夸过。”肖池甯不无得意。
“接着唱呗。”
“试听结束,想继续听得先成为我的会员。”
“多少钱?我入会。”
刚才在饭桌上,肖照山教了他一个很神奇的粤语词汇,据说兼具了“有劳”、“多谢”、“麻烦了”等含义,不论是点餐、问路、打车,还是道谢,都用得上。
肖池甯这会儿活学活用:“唔该,只接受肉|偿。”
肖照山对此费解很久了:“到底是为什么,你这么热衷于做|爱?”
肖池甯顿了顿,神情严肃地回答道:“因为想变得诚实。”
“再精妙的谎言,在床上都无处遁形。”他真诚地说,“我会骗你,但性不会。对视时的眼神,情动时的抚摸,高|潮时的呓语,它们很直白,我伪装不出来。”
肖照山不知是该笑他天真还是敬他单纯:“你有没有听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信不得’?”
“听说过。”
两人爬上了天桥,肖池甯体力不好,渐渐地在天桥中央停了脚步。他松开肖照山的手,撑着栏杆一副不想动的样子。
“你难道不觉得,那才是他们的真心话吗,尽管有效期只有一瞬间。”
“不是‘他们’,肖池甯,”肖照山好心纠正道,“把自己和所属的群体割裂开来讨论,并不会显得你很客观。恰恰相反,这极有可能代表你其实毫无根据。”
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