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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儿时的回忆,父亲一直在外面忙着他的事业,他与母亲相依为命,那样的日子其实简单且幸福,每天下了学堂就可以吃到母亲为他亲手做的饭菜,做错事时被母亲罚跪,考得好时母亲会夸他,这些事情仿佛都还在昨日,眨眼之间,他竟然就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林蕴民站在庭院里,看着院子里的这棵枣树,他小时候老爱爬上这棵树摘枣子吃,他母亲担心他摔下来,每回见了都要骂他,有一次他从树上摔下来,被他母亲罚跪了一夜,其实那次他偷爬上去摘枣子并不是想自己吃,而是他曾经告诉过她,家里的这棵枣树结的枣子特别甜特别好吃,所以想摘了带给她吃。
他上前一步,围着树杆绕了半圈,然后弯腰看向下方,目光落在树杆上找了起来,突然,他的目光一顿,手指摸上了那三个用刀刻的、有些扭曲的三个字,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去世了,母亲去世了,连她…也去世了,一切都逝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然而这棵树还是长得这么茂盛,连年少时刻下的这三个字都还那么清晰。
庄小怜和林蕴生结婚后还没回过老家,夫妻俩在林家老宅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早吃过早点,林蕴民夫妻俩并林蕴生夫妇一起去林家祠堂里,给祖先牌位磕头上香,看着刚放上的林母的牌位,四人心情都是暗淡的。林蕴民是林家这一代的族长,祭拜回家后,又陆续有一些族亲上门来拜访,毕竟林蕴民如今位高权重,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想见他并不是很容易,趁他回老家,想走关系的也趁机上门。
林蕴生听见下人说林蕴民在书房,来到书房推开门,也没见他大哥在里面,他便走了进去,他很少回老家更是很少进这个书房。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这个书房,橘色的灯总是亮到天明,他父亲和他大哥以及很多不认识的人总是聚集在这里,仿佛整天谈论着什么大事,目光里满是坚毅和希望,这个地方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是神秘的神圣的不能轻易踏进来的。
他坐在书桌后面的红木交椅上,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抽只烟,不由伸手翻面前的抽屉,却见里面躺着一本蓝壳封面的书,上面写着林氏族谱四个繁体字,他好奇的拿出来,随意翻开来瞧了瞧。
他随意看了几页,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他父母亲的名字,看到他大哥大嫂的名字,他大哥下面跟着三个名字,林文生,林文熙,林文楷,他左右翻了翻,又仔细看了一遍,族谱中并没有他林蕴生的名字。
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蕴生抬起头,他大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他笑着说道:“找我有事?”眼光落到他面前的族谱上,脚下顿时一滞,而后目光渐渐移上来落在他的脸上,“其实早该告诉你的,只是我不知该怎么开口而已。”
林蕴民推开书房的窗户,窗外正好种着一株黄角兰,白色的花瓣正盛开着,满是清香的味道传进书房里,天气有些闷热,他喝了一口茶,就势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朝林蕴生招手,“过来这边坐,我慢慢告诉你。”
林蕴生依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那香味便更浓了,简直有些闷头。
林蕴民想了想,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在上面看见一个叫林文生的名字。林文生,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名,你不是我弟弟,你是我儿子。”
林蕴生刚才看到族谱的时候,心里也有过这种猜测,但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因为这简直太荒谬太不可能了,可是此时亲耳听到他明明白白这样说,他心中还是顿时震撼极了。
“生你的时候,我才十五岁,你亲生母亲才十四岁,我们什么都不懂,就有了你,那时候我们都还在读书,她家当时是我们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她父母嫌弃我家已经落魄便不同意我们俩的事儿,我也被我爸妈差点打死,她岁数太小肚子又有点大了,他们家只能让她偷偷生下你,然后把你交给我们,之后她便被他们家送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未见过她。”林蕴民缓缓回忆着。
林蕴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他竟然是个私生子。书房里安安静静的,窗外传来蝉鸣声,下人的走动声,女人的说话声。林蕴生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转头看向他开口道:“后来你有去找过她吗?”
林蕴民也转眼看向他,答非所问道:“她父母阻止我们的时候,我曾偷偷去找过她,让她跟我一起走,可她不愿意。那时候我一无所有,她不愿意也很正常。”
林蕴生嘴角微翘道:“你爱她吗?”
林蕴民苦笑道:“我恨不得为她死,你说我爱她吗。”直到现在,一想到她,他心底都还带着微微的痛楚和甜蜜,他这一生唯一的激.情和心动都给了她。
林蕴生慢慢摇头,面无表情道:“你不爱她,你只爱你自己。你若真爱她,为什么不在你有能力之后去找她呢。”他顿了顿,语气微微上扬,几分怒意几分嘲讽,“你知道她后来家中败落吗,你知道她一直不肯嫁吗,你知道她被兄嫂嫌弃赶出家门吗?你知道她为了生存不得不委身于一个赌鬼吗,你知道她至死都还念着你,手中还紧紧捏着你的相片吗?唐锦云她,可能一直在等你。”
“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