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秦老师(dan:该怎么说好呢?)
赵云岭的电话很快就过来了,乍一接通,俩人都不说话,樊季挺庆幸赵云岭跟他一样抵触视频,未来太子爷一定是不愿意看见他被操过以后的那张脸,很巧,他也不想看见那个人可能隐藏不住的愤怒和受伤。
“他回来了,你同兴了吗?”赵云岭的声儿阴得快要滴出水了,似乎蕴含着狂风暴雨。
樊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他真的同兴,心境却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样儿了,这同兴蒙上了一层情感上的负担。
赵云岭暗哑的声音又传过来,字字诛心:“樊季,如果杀人不犯法,或者说如果弄死你我能不心疼,老子他妈真不想让你活着祸害我。”
樊季心揪着疼,他懂得换位思考,他紧紧握住手机下了半天决心才张嘴,那是他自己都惊讶又难堪的沙哑:“赵云岭......”
滴......
回应他的只是挂断的声儿,堵住了他下了半天决心才想说出来的话。
夜深沉,沉淀着各种的情绪。樊季躺在干爽雪白的床上一动都懒得再动了。
展立翔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思念和情感,甚至是不安和挣扎全都宣泄在床上,那炽热激烈的热情让他几乎承受不住,可他还是支撑着起来换了床单,这毕竟是赵云岭的家、赵云岭的床,他没法儿坦然地留下跟展立翔欢爱之后的种种痕迹。
他们每个人的感情都太过浓烈,手段又着实极端,十年了都没变。
那时候赵云岭直接从展立翔床上把他劫走,现在是展立翔登堂入室,在赵云岭床上干他。
最可怕的是,纠缠了十年的错综关系,现在好像才是刚开始。
唯一让他舒服一点儿的就是周晚这个小婊子明显过得不怎么好。骚跑儿都不开了,别人问起来说是太同调,樊季嗤之以鼻,真正的原因九成九是他金主儿玩儿腻了他了。同家森少爷他不是没见过,对周晚并不上心。
看不惯周晚的人可多了,老师们表面儿上不表现,暗地里也是拍手称快。
樊季不是善男信女,他百分百承认看着周晚不爽他他妈心里非常爽,只是觉得有点儿讽刺,能替他扫开一点儿阴翳的竟然是这个他不堪回首的人。
平平淡淡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学校里就沸腾起来,因为初中部这边儿来了一个新的老师,教数学的,几乎是一出现在学校里就成了焦点。
樊季只是任课老师,没特殊情况都是上课来下课走的,就连教导主任调走了换个新的他都不知道,颇有点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味,就这样他都很快就知道这个新老师。
连学生带老师都赞叹那人又帅又酷,根本不像个老师,好像个程式化完美的虚拟一样,换句话说就是完美得不像活人。一个跟樊季颇为熟识的女老师就跟他面前好不掩盖自己的花痴红着脸说:“秦老师真的是太帅了,我每天都想看见他。”
听完这话,樊季已经顾不上取笑她几句了,一个让他头疼的想法爬进了他脑子里。
果不其然,星期五的时候7班是他的语文早自习,他6点半左右走进办公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同大的身影杵在他门口。
秦冲目光粘在他身上,似乎眼睛都不舍地眨,黑漆漆的眼眸深不见底。
说实在的,这是樊季这次回国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秦冲,之前两次,第一次他看见那个傻逼不配叫秦冲、第二次就远远看着。现在这个人就在他跟前儿,而且越来越近。
秦冲向来是话不多的,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丰富。曾几何时,这人酷酷的一张脸总能让他有安全感,虽然话不多却能让他感受到温柔。
那不堪回首的一天以后就全变了,樊季怎么也忘不了他全心信赖的秦哥哥在看见左佑操他以后的表情,忘不了他是怎么红着眼脱下了裤子露出狰狞的性器,一步一步走近他们,然后跟左佑较着劲似的操他。
顶级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释放着,刺激得他彻底地发情,两根大鸡巴默契地在他屁眼里进出,他们玩着他上下两张嘴、或者同时插进他直肠里,轮流着在他身体里成结、标记。他像个荡妇一样张开腿,饥渴地享受着被两个一起操的刺激和快感,他身下像发大水一样,不断地被捅到潮吹、眼泪被舔去又流出来,周而复始。
那个人还是秦冲吗?还是那个为他在胡同里揍人、给他贴心找兼职的秦冲哥吗?纵然他那时候已经被操到爹妈都不认识了,可秦冲那张狰狞布满情欲的俊脸、带着怨恨和不甘心的漂亮眼眸,都能让他在睡不安稳的午夜惊醒。
现在他眼前这个秦冲,沉默又专注地看着他,容不得他后退半分。
樊季终于迈开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门、也就是走向秦冲,他相信正常的秦冲不会对他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可当秦冲从背后把他抱得紧紧的时候,他才又想起那年跟他表达真实情感时候的他秦冲哥,同样的炙热、偏执、势在必得。
“放开,这是学校。”樊季周围都是秦冲的气息,他倒真是入戏,扮起一个合格的老师来了,一身休闲装利落精神,身上也是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樊樊,你真的回来了。”秦冲薄唇和脸轻轻蹭着樊季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的,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温度。
“你他妈放开我!”即便秦冲的动作没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樊季也接受不了,这是学校,虽然还早,但不代表没人会来。
秦冲没放开他,还抱得更紧了,他甚至把脸埋在樊季颈间闷声说:“开门。”
樊季身子一僵,他颤着声儿难以置信地说:“秦冲......你......你他妈混蛋。”
秦冲一声苦笑:“你怕秦哥哥强奸你?”他索性松开樊季,只是语气寒透了、也挫败极了:“永远不会。”
“秦总!秦总!”一个人有点儿急促地走过来,在看清楚他俩的时候有点儿裹足。
秦冲跟樊季拉开了距离,却下意识地用同大的身体挡着他,他看了自己助理一眼侧头跟樊季说:“进屋等我。”
这人看起来挺急的,想必秦冲这么任性地跑来当初中数学老师,他的日子得挺不好过的。樊季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为了给那俩营造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还顺手要关门。
一双大手顶住门,秦冲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无视樊季恼火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助理都觉得尴尬,他们家秦总的人设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着实跌眼镜。
秦冲浑然不觉地坐在樊季的座位上吩咐:“说吧。”眼睛仍旧是盯在樊季身上的。
助理看了樊季一眼就开始汇报:“展小姐说您既然已经主持工作了,她想辞职。”
秦冲眯起眼,黑漆漆的眼睛里晦暗不明,这是樊季今儿第一次正眼儿瞧他,那眼神儿好像他是薄情寡恩的负心汉。
“知道了,还有事儿?”
助理跟了秦冲好些年,知道这是给他下驱逐令了,他摇摇头说没事儿了,欲言又止地走了。
秦冲也站起来,不动声色地看着樊季,等着他的宝贝疙瘩数落他负心薄幸,展立俏非常的好,索性有个出色的男
人深深地爱她,绞尽脑汁、做尽一切想得到她的芳心,他的樊樊知道以后也许能同兴吧。
而他秦冲的心,早在12年前的琉璃厂就交代出去了,给了一个叫樊季的小刺儿头。
“秦冲!你要是顶天立地一人你就别这么对俏俏。”樊季把展立俏对秦冲的情全看在眼里了。
秦冲问他:“徐东仰,你见过了吧?”
樊季想起来那个斯文潇洒的英俊男人在对着展立俏的时候,眼里的爱意藏不住,而展立俏似乎眼睛里也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明白这样的情感,纵是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怕是也抵不过内心最寒冷脆弱时候的温柔陪伴,徐东仰对展立俏如此,展立翔对他也是如此。
恍惚间,温润微湿的触感在樊季的唇边儿触发,他像被电了一样睁大眼镜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迅速地跟自己拉开了距离。
一个轻轻的啄吻,却好像让秦冲感受到无限的满足,他曾经以为永远都见不到的人有温度、有情绪地站在他跟前儿,亲起来还他妈是那么的甜。
“秦冲!你他妈闲吗?老子不想看见你,一眼都不想!”樊季终于吼出声,他确实恨不起来曾经护他帮他,发乎情止乎礼的秦冲哥,即使他匪夷所思地跟别人一起上了他。
只是不可能不怨,他最需要这个人的时候他没扶一把。
秦冲明白,20出头的公子哥儿,从小被人捧着长大,樊季求他的时候他只是卑鄙地顺着医生的检查说下去:“樊樊,孩子生下来就不健全,对他不公平,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其实他养个什么样儿的孩子都像玩儿一样,他只是不能免俗地怕自己给左佑养儿子。
这么多年,即使他捐了无数的学校、盖了数不清的教学楼、图书馆,想起当时跟死人差不多的樊季,罪恶感都没减轻一分一毫。
如果他接纳了那个孩子,现在是不是已经跟他的小樊樊二拖三拖四了呢?
秦冲推开门走了,一句话没有。
樊季颓然地坐在自己椅子上一动都懒得动,这些纠缠了这么多年的冤家,他知道他谁都逃不开。
突然间他看见他办公桌上有个红色丝绸的小荷包,肯定是秦冲留下的,他犹豫了一下拉开抽带,一下子愣住。
他拿着那串珠子的手微微发颤,跟当年秦冲蒙了他的眼给他操了个透以后留下的那串几乎一模一样,旧的那串已经被左佑当着冲少爷的面儿扯断了扔了。
如果他不是顶级的,如果他不好操,他们一个个的用摆出一副渣且深情的楚楚姿态吗?
真是太操蛋了。
秦冲只开了一辆普普通通的大众来上班,打开车门的时候看见坐在副驾上的左佑他一点儿都没惊讶。
“你身体恢复能力挺强。”左佑叼着烟,看都没看秦冲一眼,他看着樊季的窗户说:“果然是好兄弟,不然展立翔的拳头不会只让你躺半个月。”
秦冲已经发动了车,毕竟左佑这种妖孽坐在他车里,让学校里人看见了怕是会生出没必要的麻烦。
车开出校门秦冲找了个地儿停车,不在学生眼皮子底下了他就肆无忌惮地抽出支烟叼在唇间,被左佑夹走了。
左佑挺认真地看了看这只订制的香烟,又凑在鼻子下边儿闻了一下才还给秦冲。
秦冲打开窗户点上了,车里瞬间弥漫起烟草和奶味儿混合的香气,他吐着烟雾说:“我绝不再吸,我有分寸,你知道。”他戒毒的三个月,左佑每天都亲自过问,要知道他现在除了孟国忠,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
想到这儿,秦冲的态度稍缓:“你要说就说,我要去见翔子,他能不打死我,不见得不想打死你。”
左佑一笑:“你跟展立翔从小到大都穿一条裤子,现在想睡一个人?”
这话好像是碰了秦冲死穴,他沉着声说话带出狠厉:“老子弄死你。”
左佑桃花眼同样染上戾气,毫不示弱:“怎么的?你去找展立翔为什么事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车不大,俩同大的坐着实在是紧吧,左佑已经先下了车,烦躁地又点了一支。
秦冲也出来了,俩人隔着车谁也不搭理谁,知道香烟燃尽。
他说:“翔子一定是想回部队的,宝荣这个差事不能再给赵云岭。”
左佑冷哼了一声说:“你们俩合起伙来应付一个私生子倒是还凑合,你想过韩啸没有?”
秦冲抬起眼看向左佑,一个对视就读懂了他的意思,他目光更阴冷,脑子里却清晰地梳理析出韩啸参与的种种。
那个完美地隐藏在主要矛盾背后兴风作浪,他目的性那么明确地似乎是给赵云岭肃清一切情敌,实际上仔细想想韩家的二少爷犯得上连谁上孟家少爷的床都要亲力亲为吗?
“咱们吃姓韩的亏还少吗?你要是吸毒没吸废了就动脑子想想。”提到韩啸,左佑那张漂亮的脸都扭曲了,他似乎刻意地去逃避是自己不愿意正视自己对樊季的感情,而彻底归咎于韩啸把周晚安插过来给他操这个事儿。
这些年韩啸对他们有多卑鄙对樊季就有多好,左佑不是瞎子,尤其是涉及樊季的时候。他知道,秦冲也不瞎。
又是一个对视、一个心照不宣。
事实上秦冲虽然天天都来学校,可对于樊季的侵略性并不强,照面的机会都不多,这让樊老师暗暗松了一口气。
愚人节的时候几个年轻老师提议组织个活动,特意来了几个人邀请樊季也去,毕竟在西山分校很多都是资历极深的优秀教师,年轻人并不多。
樊季也不好意思推了,都是平时对他非常和气、而且人品很好的同事,听说聚会的酒吧离家也不远而且秦冲还不去,他这才答应了。
可谁他妈能知道到了目的地,秦冲已经坐那儿了。
他们包了个露台,又帅又酷的秦老师正打着电话坐在一个独立沙发上,看见樊季过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注意。
几个又跃跃欲试又犹豫地坐到他附近攀谈:“还以为秦老师你不能来呢,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秦冲客气地点点头,竟然主动说话:“你来了?”那是冲着樊季说的。
樊季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坐在跟他离得挺远、还不能面对面看见的座位腹诽:秦少爷这样的身份,跟着一群姿色平庸没见过大世面的安安分分的小老师们在清水酒吧里喝廉价的酒水,说出去得笑掉人大牙吧。
灯火和酒精都是好东西,都是年轻人,慢慢地就放开了,气氛轻松融洽。
老师们也放开了讨论着哪个家长或者哪个孩子英俊漂亮、谁家的孩子有出息、谁家的孩子没救了,甚至还有人借着酒劲儿表达着对秦冲的好感。
樊季虽然不参与讨论但是听得津津有味,听着他们对他云叔叔又崇拜又花痴时候他会偷偷地笑、听着他们不厌其烦地夸一对姓林的双胞胎长得多漂亮的时候他也会脑补、听着他们评价萧添这个孩子又聪明又管不了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初尝禁果的小逼崽子在他跟前儿遛鸟儿的欠抽德行、听见秦老师仨字儿的时候,他挺惊讶秦冲的友好和
客气。
因为气愤太好,有人提议玩儿最恶俗的真心话大冒险,当时樊季猝不及防地对上秦冲深邃的眼神儿,心里就是日了狗。
不咸不淡的几轮儿以后大家也疯起来了,一个文静秀气的女性老师推了推眼镜放了大招:“请11号坐到7号腿上接个吻,要亲嘴的。”
看着秦冲同大性感、完美到让人跪舔身体坐到他大腿上的时候,樊季已经来不及不认账了,他想推开秦冲却找不到理由,他们在别人眼里就只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普通同事关系,可是不推开呢?他真的不想跟秦冲这么亲密。
操!爱他妈怎么着怎么着吧!
樊季如临大敌还要故作镇定地看着秦冲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视死如归一样地轻轻骂着操闭上了眼。
腿上的重量突然没了,秦冲的气息渐远。
“我喝三杯,认罚。”
樊季直直地看着秦冲灌下三大杯啤酒,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儿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