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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小学生要家长陪着报名，再说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不用了，没什么好去的，你好好上班吧。”语气平静，说完也没看时冉就推门进去了。
时冉停下进门的脚步，看着这个对自己来说同样陌生的地方很怅惘。
辛苦这么多年，以为找到了新的港湾，却陡然发现儿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漫长岁月的相互陪伴，她竟然能错过戚时的那么多瞬间，不去直面事实的时候有各种理由可以搪塞自己、为自己的不关心营造各种虚伪假象。爆发的时候才觉得一切都很无力。
怨恨戚北的离开，再加上戚时从小就懂事，所以自己慢慢地只为自己而活，除了承担必须的责任，时冉很少真正关心过儿子的想法。
时间的无情将两个人的距离拉扯地越来越远，时冉补救的同时产生了太多悔意:哪怕多给他做几顿饭，多陪他聊聊天，多给他开几次家长会，局面可能也不会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
戚时对他妈的想法一无所知，尽管他无法忍受到用高考来狠狠报复了一场，但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让时冉变成一个对孩子关怀备至的妈妈。
且不说他现在还需不需要，一次次的期许落空已经让他学会不再等待、等待时冉迟迟不回头的背影。
夏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一天天溜走，对戚时和闻昱来说生活似乎与以往那些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改变是:安静的时候不会感到那么孤独，因为都知道有一个人在一墙之隔陪着自己，并为此感到一丝满足。
晚上十一点，戚时悄悄走到闻昱门口，还没想好怎么说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皆因对方突然出现的脸而愣住，一时无语。
闻昱先回过神问“找我有事？”
戚时清了清嗓子说：“明天我们一起走吗？”
“废话。七点出发别睡过头了。”闻昱为他的问题感到奇怪，说完就端着杯子下楼去了。
嘴角的笑有点压不住，戚时转身回了房间。
虽然明天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学校，但自己本来也不想费心思交朋友，有一个闻昱就很好了！
深夜的时候下过一场雨，第二天是难得的晴朗却不炎热的天气，清晨的微风中还带着一丝湿润。
到学校后，闻昱带着戚时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刘老，我哥，过来报名。”闻昱敲门进入，对着一个埋头整理东西中年男人言简意赅地道明来意。
“啊？来了，戚时是吧？”刘明理抬头扶了一下眼镜，没什么架子地冲闻昱身旁的人打招呼，笑容蛮亲切。
“嗯，刘老师好。”
“闻昱，先回去上早读，我和你哥聊聊。”刘明理对闻昱摆了摆手。
戚时有些不情愿地抿唇，和闻昱眼神短暂交汇后在刘老的示意下坐到了办公桌对面。
“戚时，我本来是坚决不收你的，毕竟高考分数你自己也知道并不理想。但你爸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事情的缘由，还把你以前的全市排名给我看了我才同意的。”刘明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戚时，“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希望既然你来到我的班级，就要好好准备高考。能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未来更重要，你说是吧？”
戚时目光落在桌子上，点点头：“嗯，我知道。”
刘老见过很多青春期叛逆的学生，一眼看出面前男生的抗拒，也不再多说，交代他去顶楼搬一套桌椅到教室去。
闻昱坐在窗边，一直留意办公室那头的动静，见戚时果然出来了就往楼上走，于是立刻举手找个借口出了教室。
桌子是一张叠在一张上面的，摆放得又很杂乱，闻昱到时就看到戚时垫着脚小心翼翼地想把上面的桌子挪下来。
“我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戚时有点惊喜地转过头：“你终于来了，我都搬不完。”说完戳了戳一旁的凳子。
闻昱帮他把桌子搬进教室后面，正碰到刘明理也进来了，他站上讲台止住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后简单介绍了一下戚时，又让他们继续早读。
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好奇视线有些不适，戚时埋着头整理桌面和书尽量忽略。
“嘿！我叫杨思哲。”旁边的男生脑袋躲在书后偏过来盯着他。高高大大一个人，笑起来很像哈士奇。
出于礼貌戚时对着他笑笑，但并未说话影响其他人。
有点冷冷淡淡的，但是笑起来好好看啊……男生转回去盯着书想，被这个想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甩了甩胳臂又再度出击。
“你和闻昱什么关系啊？他居然帮你搬桌子。”
戚时就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微微探出身将音量控制在两人能听到的范围后开口：“我是他爸爸。”
看到男生震惊的样子后憋着笑赶忙解释说，“开玩笑的，我是他哥。”
“戚时你真幽默，我都没听过谁敢开玩笑说是闻昱爸爸。”杨思哲小声吐槽。
戚时突然来了兴趣，把书堆在面前做好掩护，“为什么？他平时在学校是不是很凶？”
对上新同学八卦的眼神，杨思哲思索了一下说：“也不是凶，就是感觉有点冷你知道吧，不怎么敢开他的玩笑。说不定一个眼刀就把你杀死。”
“噗嗤。”戚时想到最近闻昱在家的表现，哪有那么夸张，突然又为自己能见识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暗自窃喜。丝毫记不得他们刚认识时自己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上午的课无波无澜地过去，对于戚时来说这些内容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正埋着头做自己买的题，突然一个纸条扔到面前，来自哈士奇同桌:中午一起吃饭？
“好。”戚时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这种纯粹的热情了，立刻答应下来。
下课铃响，杨思哲就站起来准备把戚时一起拽走，却发现拽不动。
一看才发现他一直望着闻昱的方向，郁闷地拍了拍头：别人还有个弟弟。
“等闻昱吗？”杨思哲朝他望着的地方瞧了瞧，那人还在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
戚时表情有点纠结，咬着下嘴唇说:“我也不知道……”话没说完却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
杨思哲一看：闻昱正往这边走来。
三个人一起去了食堂，话痨变成了杨思哲，一直和戚时说话，知道他是复读时惊讶的表情把戚时逗乐了。
闻昱没怎么说话，听着他俩交流。虽然远不像在Z市那么放松，但对杨思哲的态度可比当初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好多了，还说说笑笑，啧！
刚刚踏进教室，就有人起哄调笑：“闻昱，今天又有奶茶喝了！”
一个女生从闻昱座位上起来走到他面前，“桌上的东西记得喝。”笑着眨了一下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