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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啊，会不会下围棋？”
戚时正愁着呢，不知道怎么和老人单独相处，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假装被电视情节吸引无法自拔的模样。
爷爷正在电视柜下面翻找着什么，戚时语气有点紧张地看向老人家：“啊……会一点，但下得不好。”
“没事儿，图个消遣。”闻昱爷爷从柜子里把棋拿出来摆在桌上。
一老一小面对面坐着，挺像一对相处融洽的爷孙。
戚时一边下棋一边绞尽脑汁想找什么话题来聊聊。
对面的老人没意识到小孩儿的纠结，完全心无旁骛般扑在棋盘上。
在电视声音的背景音中走了几个回合，戚时对于这沉默的气氛已经放弃拯救了，身边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观棋不语啊！”还是闻昱爷爷先开口，不过说这话的模样像个老顽童。
闻昱那熟悉而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些无奈：“不说话。”
自从闻昱出来坐到自己身边后，戚时才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和爷爷大战到开饭前还没有分出胜负，两人一致决定改日继续切磋。
年夜饭非常丰盛，每个人的神色都被喜悦包裹着。这一天所有的烦恼好像都可以被搁置在旁，席间长辈们说了很多推心置腹又温暖的话，怀揣着对生活的热爱。
这一天最后一项活动是守岁。两个老人比较传统、精神又很不错，所以每年也会和年轻人一起。
客厅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万家灯火的团圆喜悦通过这个共同盼守的节目被紧密串联起来。
家里专心看电视的只有一对婆媳，遇到实在好笑的小品节目还津津有味地讨论；
闻正豪和爷爷坐在另一处下棋，老人略带嫌弃的眼神大概是觉得儿子下得太差劲;
双人沙发被闻昱和戚时占据着躺在上面玩手机。
“我想悄悄睡一下，你帮我挡着点。”
耳边突然传来戚时困倦的低语，闻昱转头看他眼神迷蒙，确实是快要撑不住了一般。
“靠着我肩膀睡。”闻昱侧身面对着戚时，上半身基本能把他挡在家里其他人的视野之外。
“唔……好。”脑子都快不清晰的人听到指令后只会乖乖照做，头抵上那副坚实的肩膀后就睡了过去。
因为被人倚靠着，闻昱浑身都有些僵硬：最开始是无所适从，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害怕惊扰到戚时;后来实在没忍住，目光转移到戚时脸上上下巡视。
尽管耳边有电视里欢闹的声音和家里其他人的交谈声，闻昱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可能会暴露心迹。
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按了按胸膛，意图让它稍微平静点，可一低头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却连呼吸都快乱了。
“戚时，醒了。”
被闻昱低声唤醒，戚时迷迷瞪瞪地直起身来，低调缓慢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望向闻昱时眼里没恢复多少清明。
“什么时候了？”声音软绵绵的。
“马上十二点。”闻昱边揉肩膀边回答。
“我来我来！”戚时眼色一流，“我给你揉。”
闻昱不置可否地放下了手，想起什么似的问戚时:“还放烟花吗？”
“放啊！”戚时语气兴奋起来，“以前住的地方不能放烟花，我都好几年没玩儿过了。”
被勾起兴致，戚时决定立刻罢工，拽着闻昱的手臂起身，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提着烟花出去院子里了。
戚时把烟花隔着距离摆了一地，正准备找闻昱拿打火机就感觉一个身影从后面笼罩住了自己。
“我来点，你去台阶上站着。”闻昱蹲到他身边，眼神示意戚时快离开。
“好吧，点完快跑。”戚时笑着对他眨了眨眼后退到一旁。
闻昱迅速把几个烟花点燃后站回戚时身旁，和他一起静静看着引线迅速被燃完。燃完后的那几秒时间好像被吹过的风拉长，烟花爆出的前两人的呼吸仿佛都屏住了。
“火树银花”突然依次绽放，璀璨的火花照亮了整个院子。
戚时有些看傻了眼，呆呆地呢喃出声:“好好看啊。”
闻昱望向身边的少年：火花映在他的眼中、照亮了他精致柔和的面庞，衬托得戚时整个人就像一团耀眼的烟火。
深冬的风真的很凌冽吧，闻昱觉得此刻太冷、冷到想紧紧抱住身边的少年汲取温暖。
行动快于思考，反映过来时戚时已经被他轻轻拥入怀中，像捧着一团绚烂却珍稀的火苗。
少年永远挺直的背脊，为了拥抱自己喜欢的人，变得柔软弯曲。
“干吗啊？”转瞬即逝烟花已经放完，世界重归寂静和昏暗，戚时被拉到墙边的角落有点发懵。
心跳快到要被紧贴着自己的人听到时，戚时终于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闻昱的肩膀。
是啊，我在干吗？
闻昱用下巴蹭蹭他的发梢，恋恋不舍般缓慢松开手臂、上半身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戚时。
受不住这么近距离的凝视，闻昱又沉默不言，戚时声音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你……”
话还没说完，闪躲的视线却被凑近的脸庞完全占据，紧接着的是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彻底震惊。
“哪里有你好看？”闻昱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克制地轻轻啄吻着他，一句话呢喃出口。
情动却因为突然的湿润触感戛然而止，闻昱像被惊醒般抬起头去看戚时的眼睛，泪珠正一大颗一大颗地滚落。
“怎么哭了？”闻昱语气突然慌乱起来，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擦去泪水，瞧着被自己吓哭的人才为刚才的举动感到懊悔。
喉结微动，闻昱正打算开口安慰解释，戚时却红着眼猛地扑进他怀中。
“为什么亲我？”
心里悬着的石头因为戚时的主动拥抱彻底放下，闻昱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肩膀，放缓声音道：“这么笨吗？”
戚时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又紧紧抓住手掌下的衣服，声音微颤：“你说不说！”
闻昱听着他愈发明显的哭腔心都快碎了，恨不得把月亮都摘下来给他，更遑论一句话。
“因为喜欢。喜欢你，所以想亲你。可以吗？”最后一句问得缱绻至极。
这样情难自已的话从性格寡言的人嘴里说出来，好像更有杀伤力。
没有催着人回应，闻昱只是用手掌轻轻顺着怀中人的头发，抑制不住时便吻下发梢，害怕其他举措又惊扰到戚时。
空气安静了好几分钟，戚时心情慢慢平复：“被吓傻了，因为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
完全激动占据的情绪支撑不了他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停顿几秒后轻笑出声：“我好开心。”
闻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彻底放松地笑了下，重新握住他的手臂盯住那双泛红的桃花眼，“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