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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苍白的脸色。
戚时淡淡笑了下没说话,把厚重的围巾解下来放到一旁。
四年前,陈之恒来报道时在校门口遇到了消失一个多月的人,立马抓住盘问了一顿才知道他和闻昱分开了。戚时强调不是“分手”,只是暂时分开。
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陈之恒听完以后只是面色沉重地拍拍他肩,往后一有空就叫他出来散心。
一年后汤糍考上首都大学,成了闻昱的学弟,两人偶尔会在学校遇上。汤糍说他比以前显得更冷漠了,追求者比高中多得多,但他从没有答应过,时间久了便被说冷心冷情。汤糍还说他成绩依然非常优秀,已经开始跟着教授做课题了,不出意外会保研到那个教授门下。
被思念折磨入骨,有一次戚时知道陈之恒要去首都找汤糍,便立刻请假和他一起去,奢望能见闻昱一面。
陈之恒在首都大学外打电话的时候戚时紧张地掐住掌心,汤糍伸手轻轻掰开他的手指,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戚时让他给闻昱坦白自己也在,把选择权交给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不想把他骗过来又不欢而散。不算意料之外,陈之恒挂了电话神色不忍地说闻昱在忙,就不过来了。
戚时点点头,也是那晚他决定了考到这所学校来。事实证明,时间和距离也不能让他放弃和闻昱在一起。
吃完饭还早,把时间留给久未见面的小情侣,戚时一个人回了酒店,不过中途在路边的超市买了一大袋酒。
陈之恒回来时敲他房门想看他情绪怎么样,没有回音便不放心地拿备用房卡开门,没想到一股浓烈酒气扑面而来。
房间一片漆黑,借着窗外的夜色陈之恒看清了散落满地的空酒瓶。戚时瘫坐在床脚,脸枕着手臂趴在床上,好像在看着月亮发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走近后陈之恒才发现他脸上湿漉漉一片,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只是一直流泪。
陪他坐了很久,陈之恒最终还是开口和他谈闻昱。戚时终于有了反应,渐渐开始喘不上气一样不停抽噎,反复说着“对不起”“好想你”。
那晚的月色陪着戚时痛哭一场,也陪着闻昱在实验楼外面抽了一整晚的烟。
第二天戚时头痛着醒来,给隔壁睡着的陈之恒留下一条消息,独自回学校了。
“今年还是不回去吗?”陈之恒看着刚刚结束研究生考试的人,“时间这么长。”
戚时用热水涮杯子,点头说:“正好可以有更多时间打工。”
“哎……你也是,闻昱也是,拼死拼活打工挣学费、生活费,以后真要和家里断绝来往了?”陈之恒眉头皱紧。
听到“闻昱”两个字,戚时表情有一丝触动,小声道:“再说吧。”
看他这幅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陈之恒无奈地摇摇头。之后便催着他多吃点,犒劳犒劳辛苦一年的自己。
考试完后陈之恒陪他待了几天就飞去首都找汤糍了。除夕那天,有两个比较熟悉的室友来陪他吃了顿午饭,房东也给他发了“新年快乐”。晚上戚时一个人窝在沙发看电视时接到了时冉的电话。
“喂,妈。”电话那头很安静,戚时等了一会儿又说“新年快乐”。
时冉终于开口,浸透着伤心的声音传来:“四年了,你都不愿意回来。”
戚时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抿着唇角用手指描绘沙发上的花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你和闻昱都不回来,你闻叔叔内心也不高兴,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和谁在一起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戚时任由手机滑落下去,双手抱住膝盖发呆。曾以为永远不会得到理解,没想到时冉松口了。但即使这样好像也没有感到轻松,相隔四年的时间让他变得越来越畏惧,他和闻昱之间错过了太多。
急促的铃声二十几分钟后又响起,是闻正豪。
戚时疑惑地接起来,叫了声“闻叔叔。”
“小时,你妈妈吃安眠药了。”闻正豪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但还是带着医生特有的沉着,“你坐明天最早的车回来吧。”
手机什么时候挂断的戚时不知道,回过神来已经简单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却被冰凉的门把手提醒今天是除夕夜,已经没有在运行的交通了。
慌忙掏出手机订了明天最早的车,戚时心乱如麻地在客厅里枯坐到天亮,半夜接到闻正豪电话说已经洗了胃、暂时没生命危险,却也没有好过多少。
设想过很多再见的场景,却没有一种是在医院里。因此戚时赶回A市见到病房里站着的闻昱一时有些怔愣。
“小时啊。”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传来。
戚时视线转移才发现闻昱爷爷奶奶也在。
“爷爷,奶奶,闻叔叔。”戚时一一打过招呼,跳过了不知如何开口的那人,走到病床前。
“回来了。”时冉已经醒了,虚弱地伸出手想牵他,看着四年未见的儿子,眼角不觉溢出泪水。
戚时的心经过整整一晚煎熬,被愤怒、无奈、不忍裹挟,喑哑着喊了一声“妈”。
闻正豪拍拍他的肩说:“小时,你先在这里陪一下你妈妈,我回去拿点换洗的衣服来。”
闻昱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沉默地像是置身事外,带着爷爷奶奶和闻正豪回家了。
“你这次又要拿命威胁我什么?”病房只剩他们两个人,戚时问出了思考一夜的问题。
时冉瞬间露出受伤的表情,开口解释:“没有。我只是……你不回来……我只是太难过了。”
“你回来吧。我真的不管了,你和闻昱还是别的男生在一起我都不管了,行不行?”
戚时看着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人,无力得什么话也不想再说。当初说家里有自己没她的人,如果又要求他回来。
时冉住了几天院,有一次单独让闻昱留下来想和他说几句话,当时房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病房的卫生间里还有人在。
闻昱语气冷淡地阻止了时冉的道歉,只是说“都过去了”。
过去了?过去了是什么意思?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闻昱走后,时冉意外又自责地看着戚时从厕所里走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时冉出院后戚时陪她一起回到那栋别墅,住在和三年前没有太大变化的房间,想着一墙之隔的人那天说的话。
没人敢告诉闻昱的爷爷奶奶事情真相,他们只以为重组的家庭矛盾太多,临走时嘱咐闻正豪好好照顾时冉。闻昱不知为何暂时留了下来。
感情的事局外人没法调节,时隔一千多个日夜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闻正豪主动开口说他和时冉都不会再阻止什么了。
却没想到摇摇欲坠的和谐被打破,闻昱听到这句话后力度不小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