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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吃饭,会这么生气呢?”
“他不是说了么,让你改,你不改……”苏彬说着,又想起了程昂看自己时那种刀子般的眼神,不免有点郁闷,他心道,就算程昂对孙昱杰恨铁不成钢,那又关自己什么事了?难道程昂觉得孙昱杰不学好是因为……近墨者黑?汗,自己一个“路人”却莫名其妙地拉了一身的仇恨,这感觉真不好受!
苏彬对孙昱杰道:“你以后见着程昂,可要记得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是gay!”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成同性恋啊~啊!
“我也想,但恐怕他不会再理我了……”孙昱杰缩了缩肩膀,“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解释的。”
苏彬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别放心上了。”
走了一会儿,孙昱杰又怯怯地问苏彬:“诶,你说,程昂会不会有可能……也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他看见我跟你在一起,觉得他再不是我唯一喜欢的人了,所以他……有一点吃醋?”
苏彬眼角抽搐,狠狠地瞪了孙昱杰一眼:“你想太多了!”……这只“零”怎么可以这么“破廉耻”呢?
“哦……”孙昱杰垮下了肩膀,一脸失落。
M市的十月有着杭州没有的干燥与清冷,这个月月底,B国就要从夏令时转为冬令时了,近来几日,太阳落山一日比一日早。
这个城市虽然是B国的第二大城市,却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空气很好,傍晚不到五点,苏彬坐着巴士回家,透过车窗看外头,天边已满是紫红色的晚霞,宁静而美丽。
到了家门口,苏彬还舍不得进去,毕竟这样的景色,在国内是难得能见到几次的。
他蹲在别墅外的路边,心道,有机会一定要带陈小恬来B国旅游,两人一起聊天,一起吃薯条,肩并肩看美丽天空……这么想着,那些已经吃腻的食物,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直到霞光一点点散去,苏彬才起身。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干凉的空气,浑身舒畅地拿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隐约可见一些家具的轮廓,苏彬轻哼着歌换了鞋,一抬头就见沙发上有个黑乎乎人影……他吓得赶紧按下了墙上的开关,暖色的灯光照亮了客厅,也照亮了沙发上的人影,是爱伦。
“……你怎么不开灯啊!”为什么这家伙每次出场都跟鬼魅一样啊!苏彬瞪着那个如雕塑般的男人,被突然间吓快的心跳速度还没恢复过来。
爱伦看向苏彬,朝他勾了勾手指:“麦克尔,过来。”
苏彬:“……”
苏彬在出国前,去上过一段时间的雅思培训课,也顺带着学了点西方人手势语的含义。
中国人在招呼人“过来”时,会习惯性得手背向上,手心向下,但这个动作在西方国家却只能用来招呼“动物”,譬如唤小猫、小狗,如果对人做出这样的手势则代表着“侮辱”。西方人招呼人是手心向上,只伸出食指弯曲摇动,可这个手势在中国人看来却显得有点“轻佻”。
而且,勾手指招呼人是不拘小节的美国人用得比较多,对于礼仪严谨、思想刻板的B国人,只会对很熟的人使用这类手势语。
苏彬一边朝沙发的方向挪步,一边在心中疑惑着:“我们很熟吗?”
……要不是他学过一点这类文化礼仪方面的知识,这会儿还以为爱伦在调戏自己呢!
跟爱伦隔了半个位置坐下,苏彬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白,他说得却莫名气短,也许是因为爱伦的气场实在太强了,苏彬感觉自己在面对他时有种平民觐见王者的敬畏之心……于是那句话的语气听起来特别狗腿,像是在说:“殿下,你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吗?”
“你一会儿有什么安排?”爱伦显然很愉悦,还微微勾起了嘴角。
“烧饭……?”算不算安排?苏彬看了爱伦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晚饭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会有人送餐来。”爱伦的意思很清楚,“烧饭”不算安排。
“……”原来他点了外卖啊……这家伙虽然看起来高高在上了点,有时候做的事还挺接地气的呢,苏彬给他点了个赞。
爱伦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小抿了一口,然后优雅地把红茶杯放了回去,十指交叠,摆出了一个既看着端正又不紧绷的坐姿,道:“我们聊聊。”
苏彬:“……聊什么?”
爱伦:“随便聊聊。”
苏彬无语,“随便聊聊”需要搞得这么严肃吗?不过转念又想,也许爱伦根本没觉得严肃,说不定他平时跟人聊天都这样……
这么自我安慰着,苏彬应了一声:“哦。”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跟爱伦说什么啊……
苏彬瞄了爱伦一眼,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眼神带着笑意……苏彬心说你不是要跟我聊聊么,你先开个头啊,我知道你很帅但你也别总看着我笑啊!
还没摸到一点头绪呢,苏彬就先被爱伦安了个罪名:“我见你平时跟Joe和Fly聊得挺多,怎么一对着我,就变成哑巴了?”
“……”苏彬也很蛋疼,如果对方是个中国人,他随便打开哪个话匣都能跟对方扯上半天,但对方是出了名难搞的B国人,还是那种看起来很龟毛的性格,问了这个不礼貌,说了那个不尊重,而且措辞和语法错了都会被分分钟纠正过来……好累,感觉话都不会说了。
“跟我说说你自己吧。”爱伦终于宽宏大量地给了个提示。
“我……今年二十岁。”苏彬像刚学英语的人做自我介绍一般来了一句,说完自己都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啊~啊,以后写名字直接写首字母得了!
爱伦听了果然笑得更深了:“继续。”
苏彬心想我都报年龄了为什么你不报啊,我都不知道咱两谁大,好不公平……
无语了一阵,苏彬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说道:“我来自杭州,杭州是浙江省的省会,你知道浙江省吗?”呵呵,光看爱伦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对中国一无所知,还特么有中国血统呢,香蕉人!
苏彬找回了一点作为包邮区人民的自信,道:“那是一个在中国东部的省,听说两个浙江省的面积就能抵一整个B国……”
额,苏彬顿了顿,这种话会不会有“歧视”的意思?他偷瞄了爱伦一眼,见对方没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在杭州长大,在那里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在国内上的就是咱们省里最好的大学……”
苏彬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爱伦都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插话问苏彬一些细节问题,譬如他的高中是什么样的,要学什么科目,杭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有没有去过其他城市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