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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最不喜欢别人碰他,表情一变,当场就想发作,随即又克制住了,一拧眉毛对莫青荷道:“你爱吃这个?”
莫青荷不知道沈培楠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沈培楠一寻思,从呢大衣口袋掏出几张票子塞给老烟:“多出来的赏你,这一篮子东西留下。”
“嗳嗳,谢谢老总。”老烟急忙点头哈腰的往后退,莫青荷却急了,他的话没说完,见老烟被打发走,情急之下伸手搂住沈培楠的脖子,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背地里给老烟使了个眼色,又笑眯眯的抬头望着沈培楠,往那薄唇点了点:“怎么这会就来了,不是说好唱完戏我去包厢陪你们说话么?”
“谈来谈去都是公事,聒噪的很,不如来看看你。”沈培楠环着莫青荷的腰,逗金丝雀似的,“想不想我?”
莫青荷故意嗔他:“想有什么用?将军的相好多着呢,又不差我一个。”
那头老烟见莫青荷拖时间,便不声不响站在门外等他。
莫青荷急的瞪眼,心道如果周汝白的消息若有一分可能性,情报网高层领导投敌,不出一夜,全北平的地下党员尽皆暴露,不仅北平,上海,天津,南京,凡是那叛变的特使联系上的人物都面临灭顶之灾,连自己也不能幸免。
胜负存亡仅在瞬息之间,一念之差,组织覆灭!
心思这么一转,不管三七二十一,莫青荷抬头便往沈培楠的嘴唇亲了上去,察觉到那人的僵硬和抗拒,一横心把舌头穿过他的齿关,使出浑身解数撩拨挑逗,趁着他意乱,另一手滑到桌面上,中指和食指轮番无声敲击出一串利用短音和长音传递消息的莫尔斯电码。
“李知凡特使叛变,同志立即撤退。”
最后一个字符敲出来,他听到一串轻微的脚步声,是老烟挎着篮子出了门。
莫青荷这才略微放了心,把注意力转移回来,他知道沈培楠嫌他不干净,没想到这一吻过后眼前的人竟一瞬间有些走神,侧着脸不知想些什么,半晌才重新调整了表情,冷冷的横了莫青荷一眼:“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沈培楠转身要走,莫青荷一把拉住他,递给他一面镜子,笑道:“将军要是这么出门,怕要被当成龙套逮了串戏去。”
原来莫青荷在后台并未卸妆,穿着王宝钏的一身黑衣,扎青布头巾,脸上唇上都浓墨重彩,受惊吓出了一脑门汗,再跟沈培楠厮混,倒有大半的油彩擦到了那军官脸上,红红白白的一片,称着他刻意板起的脸,甚是有趣。
消息递出去了,莫青荷只觉得身子骨都轻了不少,盯着那军官的脸抿嘴直乐,沈培楠不习惯被人打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往莫青荷腰上捏了一把,皱眉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这小崽子害的。”
莫青荷弯着眼睛讨好:“咦,将军不叫我小婊子了?”
“骂了我的客人砸了我家场子,就凭你这倔股子倔劲,说是小婊子都抬举了你。”沈培楠往莫青荷的椅子上一坐,拍了拍大腿,“过来,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怎么做我的人。”
莫青荷掏出一只怀表,估摸着离下场戏还有时间,便泡了一壶茉莉片子,又拧了条热手巾把子,小心翼翼的给沈培楠擦脸。
门外演的是一出老人爱看的热闹戏,七八个小武生练把式,台下一连串的叫好,外面的喧嚣把后台衬得格外清净,一面檀木镶的镜子里映着两个人的脸,莫青荷怕沾脏了沈培楠的军装,扯过一条毛巾往他肩上一披,自己像个剃头匠似的忙活。
热手巾冒着气,先把油彩捂化了,再一点点的往下擦拭,莫青荷细瘦的手指时不时触着那军官的脸,沈培楠眯着眼睛,用余光打量这间朱红的屋子,红窗扇,红漆桌椅,桌角磕坏了一点,露出一丁点旧木头的黄,玻璃缸里的两尾金鱼也是鲜红的,天光昏暗,身边立着削薄的一片影子,伺候的妥妥帖帖……沈培楠一恍惚,握住莫青荷那只凉而修长的手,轻轻唤了一个人的名字。
仿佛是于桥,还是雨娇,莫青荷没听清,放下手里的毛巾,反问道:“将军叫谁?”
沈培楠猛然惊醒,脸上闪过一道阴鸷,本来握着莫青荷的手也甩开了,淡淡地说了句与你无关,莫青荷也便知趣的没问。
后来的事情证明他把手枪交给老烟保管是个明智的决定,当晚沈培楠叫了几个小兵把戏园子后台里洗劫似的收拾了一遍,莫青荷的京剧行头被一样样用藤条箱子打了包,又去了他住的小四合院让莫青荷挑了些必须品,开了两辆汽车送到西郊的周寓,这么一通折腾,莫青荷也就认真的在沈培楠家住下了。
然而莫青荷没想到,今天这次传递情报的行动竟是沈培楠对他的一次试探,差一点他就要漏了馅,即便是差了一点,他还是无法反抗的卷进了一场危机之中。
这场危机,就发生在他正式搬进沈培楠家的第一夜
第9章 危机
1927年两党决裂,中共在国民党统治区和日本侵略区的活动转入地下,大量心怀信仰,身怀绝技的进步青年放弃了本该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