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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料的碧香。”
“胆子真大。”
这种情况,一般应该跪下,哭天抢地说自己不知情,说自己冤枉。
就像此时的秦若一样。
可谢亦舒实在跪不下来。这也太不孝了,他怕儿子夭寿。
他只能扮一个完全被吓傻、不知该做什么的人给儿子看。
秦若一个劲儿地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谢亦舒一边听秦若诉冤,一边想顾薄到底是怎么发现酒里加了料的。
明明也没接触、没闻也没喝……谢亦舒顿悟。
顾薄怕是用神识笼了整个景天宗。
之前那男人意识到了这一点,留了个心眼,把白瓷瓶交给自己时,用了递音诀。
而秦若,太心急,加料就那样洋洋洒洒地加了,也没布个隔音诀。
谢亦舒一面欣慰,一面又有些心疼。
换作家里那只小胖子,面对塔下一桌水果、点心,早就一手桂花糕,一手四喜糕,鼓着小胖脸,吧唧吧唧从桌头吃到桌尾了,哪会想到提防人。
001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宿主,上头没批。”
谢亦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那就只能装傻了。
告诉儿子他是阿爸,对一下各自情况发现有出入,运气好,一块儿意识到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阿爸。
至于为什么会过来,怎么样才能回去……一概不知道不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吧。
秦若不知道下媚毒的事情为什么会败露,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洗去自己的嫌疑。
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那外门弟子也算识趣,知道除了当替罪羊,也没更好的选择,沉默地站在那儿,像是放弃了挣扎。
秦若脏水泼得便更起劲了。余光瞥见那外门弟子向前走了一步。
他要做什么?
是要为他自己辩解吗?不可能,这个外门弟子不蠢。他应该知道此时的辩解是无用的。就算顾薄信了他的辩解放过他,等他下了塔,景天宗的其他人,他的师父师兄,也不会放过他。
秦若惊疑不定。
下一秒,那外门弟子的声音像颗惊雷落在他耳边。
“小薄。”
他在做什么?他喊顾峰主“小薄”?他不要命了吗?
秦若一时连诉冤都忘了。他等着那外门弟子血溅三尺,没想到等来的是自己身上的一阵剧痛。
谢亦舒直视着顾薄。
儿子站起来,比他还高一点。
脸上的神情从最初那一瞬的怀念、哀伤变成了现在的暴戾、震怒。
“你们景天宗,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亦舒知道,顾薄把他当成被宗门刻意易容成“谢亦舒”的人了。
塔外,残山震动,塔内,秦若低伏在地,完全抬不起头来,已经晕厥。
谢亦舒甚至隐隐听见了山下跪拜求饶,齐齐祈求顾薄息怒的嘈嘈声响。
但顾薄除了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举动。
谢亦舒跟自己打了一个赌。
打赌这个世界见不得血,打赌这个世界的顾薄舍不得伤害和记忆中的娘亲有同样的人。
谢亦舒上前,伸手抱住了浑身僵硬的儿子。
挺瘦的。抱起来的手感和抱家里肉嘟嘟的小胖崽完全不同。这五天里得给他好好补补,谢亦舒心疼极了。
“好啦,真的是阿爸。”
谢亦舒像安抚啵崽一样,轻轻拍了拍顾薄的脑袋,一边顺着他的头发,一边轻声问他:“怎么,这个世界的‘我’已经离世很久了吗?我们家小薄怎么连阿爸都不敢认了?”
☆、第116章 第116章
第116章
顾薄左手按住青年的后颈, 看上去就像一个亲昵的拥抱。
但他和抱着他的青年都知道, 只要他轻轻一捏,就能送这个胆大的青年去提前超度了。
真是太可笑了。
顾薄想。
是他这些年对他们太宽容了吗, 那些人竟然敢、竟然敢……顾薄眼眸猩红, 满身戾气,想血洗整个景天宗,杀鸡儆给那些想联合起来对付他的宗门世家看, 却被青年抱得更紧了一点。
“好啦, 小薄,跟这个宗门的人没关系, 真的是阿爸。”
“我刚刚在下面听说我和顾延之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一个人。阿爸的小薄一定过得很孤单吧?对不起……”
顾薄听着青年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抚摸着他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一样语气温和地哄他。按在青年脖颈的手微微松开又收紧。
只需轻轻一捏,这个不知是谁派来的骗子就能彻底闭嘴了。
顾薄这样想,指尖却开始颤抖。
他下不去这个手。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问。
“我叫谢亦舒。我的道侣叫顾延之,我们有个儿子, 五岁, 胖乎乎的很可爱,叫顾薄。”
“我原本在卧房小憩, 眼睛一睁, 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景天宗的山脚下, 想回廖云峰时, 听到身边的人提到了‘廖云峰的顾峰主’。”
“我以为顾延之也来了, 却没想到他们说的顾峰主叫顾薄。”
顾薄看着面前青年和记忆深处的人一模一样的面庞,恍惚之间,被青年轻轻牵住手。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有些像天方夜谭,很难让人相信。”
“就像我从他们口中听到廖云峰的老峰主和峰主夫人早就不在了一样,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是不信的。”
“但在我用符纸联系你父亲,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后,我开始相信他们的话。而在见到你后,我确信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
青年说得很慢,像在讲一个故事。
顾薄勾了勾唇角:“阿爸!”
青年眼睛一亮,面露惊喜。
顾薄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吗?”
真以为儿子信了自己话的谢亦舒:“……”
矮墩墩的小胖子软乎乎的,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可爱。谢亦舒从来没想过打儿子的小肥屁股。但面对这个长大的儿子,谢亦舒不知道为什么,手就那么痒。
按在后颈处的手加大了点手劲,男人像是在考虑怎么折断他脆弱的脖子比较好。谢亦舒的手更痒了,但在看到顾薄眼底的阴郁和哀伤后,又气不起来了。
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谢亦舒拍了拍顾薄的肩膀:“要
是你相信了,就说明我和你父亲对你的教育非常失败。”
顾薄一怔,手又被牵住。
“但你会给我一个机会不是吗?给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阿爸。”
***
顾薄给了。
他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种下了赤蛊。
巫家家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