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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莱昂喉咙着一丝血气,他慢慢地说,“我……知道。”
西里尔:“如果你没有劫持星舰,杀死我的父母,两个月后我会办我的第二场音乐会。”
“我喜欢的人是一个beta,他跟我一样都是学音乐的,这份喜欢无关信息素。不意外,他会在音乐会结束后,跟我表白。”
“我相熟相知,彼此了解对方。”西里尔冷漠地看着科莱昂,“不像跟你。在你面前,我除了信息素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西里尔平静地问,“你要杀我吗?”
“加西,”科莱昂声音微微发颤,“把……孩子生来吧。他已经八个多月了,长了手脚,胎心稳定,马上就见到这个世界。”
“他在你肚子里,你一定感觉到他每天的变化。把他生来吧,是我的错,跟他无关。”
在科莱昂说完,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踢动,像是感应到了什。
他的脐带连接着西里尔,扯动时,西里尔钻心地疼着,而眼前这个男人不再像他第一次见面那样,游刃有余地逗弄他。
也不像刚将他带到星舰上,每当他不听话的时候,就强势的用信息素压制他。
更不像前段时间,谈起他父母死时,会高高在上地说要弥补他的以后。
科莱昂终于慌了神,不知道要怎做,才唤起西里尔对这个孩子的一丝怜爱,愿意把他带到这个世界。
“你恨的只有我,如果联盟政府攻这里,我死了,他就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西里尔冷冷打断他的话,“等你死了,我会洗掉你的标记,找一个己喜欢的人,重新组建家庭,我还是会有孩子的。”
科莱昂怔了怔,露缝合伤时都没有的痛色。
疼痛让他忘记了呼吸的本,嘴唇翕动了半晌,却没吐一气。
科莱昂看向那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虽然已经有八个多月大,西里尔却不想把他生来。
西里尔观察着科莱昂的每一个表情,从他的痛苦获得片刻的心安,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疼。
小腹突然一阵痉挛,西里尔面色苍白地弯腰,里面的那团肉不安分地滚来滚去,隐约还伴随着水声。
科莱昂连忙将西里尔抱到怀里,释放着信息素,手掌抚摸着因为腹部剧烈收缩,而痛得冒冷汗的omega。
西里尔嘴唇发着抖,十几秒后这阵痉挛才止住,孩子也在科莱昂的气息不再闹腾。
刚才大概是疼狠了,西里尔表情呆滞空白,隔了好一会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科莱昂抱紧了西里尔,将脸埋进白金色的发间,深深嗅了一。
omega的气息现在对他来说,不再是安抚神经,令人愉悦的良药,而是一根根裹着蜜糖的冰针,甜的只有外面那层,里面的寒意足以冻僵他的血液,刺穿他的骨肉。
但科莱昂还是难以戒掉。
轰炸声拉回了他的意识,楼像是有什小型炸弹爆炸了,天花板的灯具跟着晃了晃。
科莱昂松开西里尔,警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时手摁一面墙——识别器确认了掌纹后,光
滑的墙壁弹一个操作台。
他给西里尔跟己戴上氧气面罩,然后点开了一个红色按钮,大的落地窗随之打开,夹杂着星尘砂砾的疾风了进来。
舰桥操作室的二楼是紧急撤离的通道,旁边备有一架供给充足的小型星舰,里面的燃料足够离开小行星带。
落地窗全面打开后,氧气稀薄起来,科莱昂跟西里尔都戴着氧气面罩并没有任何不适。
科莱昂启动了小型星舰,对omega说,“你走吧,联盟政府应该会收留你的。”
他垂眸看着西里尔的肚子,突然俯身轻轻亲了一。
风吹乱了西里尔的头发,他立在风,高隆的肚皮前半蹲着一个alpha,对方依依不舍跟里面那个已经成型的胎告别。
西里尔低声问旁边的alpha,“你有没有后悔过杀死我父母?”
科莱昂一抬眸,就看见了面色憔悴却平静的Omega,喉咙压抑似的滚动片刻,他哑声说,“后悔。”
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不会接这个任务,做那把伤害西里尔的屠刀,他会保护他一家,会让西里尔开他的第二场音乐会。
西里尔直白地拆穿他,“你后悔是因为他是我的父母,而不是他不该死。”
科莱昂只用最苍白的言语,去表达他的悔恨,“对不起。”
西里尔动了动唇,良久才无声地拉起科莱昂的手,覆到胎踢动的地方。
“他已经34周了,37周就足月以生了。”
科莱昂仰头望着西里尔,听见他缓缓地问,“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希望我的孩子生来,是吗?”
从科莱昂这个角度看西里尔,对方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清隽的脸上也有着不知道是悲悯,还是嘲讽的神情。
但西里尔是怎想的,科莱昂还是克制不住地生一丝期待——他希望西里尔留他的孩子。
“加西。”科莱昂小心翼翼环住西里尔的腰身,像个孩子似的贴在他腹部蹭了蹭,又亲了亲,虔诚又缱绻。
西里尔没动,任由alpha抱着他,许久他才俯身吻上科莱昂的唇,一滴冰冷的液体砸到科莱昂脸上。
omega面色平和,眼睛却蒙着一层浓厚的雾霭,他后退两步,跟科莱昂拉开距离。
科莱昂怔怔地看着西里尔,隐约觉得不对劲。
见西里尔摘了氧气面罩,科莱昂才变了脸色,猛地起身去捞西里尔。
对方却先他一步,站到了落地窗前,外面就是无边无际的太空,人坠去,就如沙粒掉落进沙漠,水汇入大海。
缺氧让西里尔面色潮红,他却微笑着,“希望你也尝尝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
西里尔向后仰去,仿佛一根断了线的风筝,终于以由在。
“加西!”
科莱昂的心被人硬生生剖开似的,他想也没想跟着跳了去,想抱住他的omega。
陆盐和赫淮好不容易用微型炸弹,炸飞了那排枪,顺利进入舰桥操作室。他控制了里面的人,找上二楼正好看见这幕。
陆盐冲进了房间,西里尔跟科莱昂早已经消失在星际,不见半点影子。
赫淮从旁边的墙壁上,拿两个氧气面罩,给即将缺氧的omega戴上。
疾风从陆盐衣领袖入,寒意一点点汇聚到心脏,心一片冰凉。
察觉到陆盐心情不好,赫淮从身后抱住他,无声地安慰着陆盐。
其实西里尔不爱吃甜食,但他每天午三点都会来餐厅要一份甜点,目的是为了跟陆盐交换情报。
为了不引科莱昂的怀疑,给西里尔做甜点的,不一定每次都是陆盐,上次他交流还是一个月前。
那个时候西里尔怀孕七个多月,胎已经很大了,根本不好打,他的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我经常在想,为什要让他生呢?”西里尔摸着腹部,没有哭,神情却比哭了还令人难受。
这个孩子有一个不断试图杀了他的父亲,另一个父亲又做了很多坏事,他来到这个世界真的会幸福吗?
陆盐感受到西里尔的痛苦,他的痛苦不仅仅只是来源于遭受到了强迫,比强迫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其他东西。
陆盐很清楚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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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桥操作室是罗号的大脑,轻易让整个星舰陷入瘫痪。
陆盐和赫淮为联盟政府打开了方便大门,军队很快将这帮星盗清理了。
时隔六年,陆盐终于离开了这片小行星带。
看着舷窗外一闪而逝星际,陆盐像一塑雕伫立良久,直到看见空间站的影子,他才蹙了蹙眉头。
离开了罗号,本来应该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他竟然现了抵触排斥情绪。
赫淮从外面回来,就见陆盐唇线紧绷,神色焦躁,心情很差的样子,他走过去,扣住omega的手。
陆盐稍稍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听见他说,“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回到主星我就一块回家。”
这次围剿星盗的最高指挥官就是赫淮的父亲,安全脱身后,他父子俩聊了一个多小时。
赫淮本来是想带陆盐一块去的,但陆盐很抵触,赫淮没强迫他,单独去见了洛佩斯伯爵。
陆盐虽然没去,但猜也猜到他俩聊了什,无非是这六年经历了什,怎跟罗星盗搅合到一块。
赫淮肯定最后提到了陆盐,不知道用什方式说服了洛佩斯伯爵,让他意带陆盐一块回去。
“如果你不习惯,我也以搬来住,而且我答应我父亲报考星际中央军校,我不会在家待太久的。”赫淮说。
陆盐避重就轻,问道:“你要报考军校?”
赫淮:“嗯,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接受军方调查,毕竟我在罗号待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