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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脸上泪痕已消,他又带起了面具,佯装起了坚强。乔琰之伸手要扶,又被躲开。
“晚上爱尔要开局了,回去再盘一下贴水吧。”周寄北轻咳一声,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后衣好在有外套所盖,而遮掩汗水。
.季家
季琼宇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屋子,整个人魂不守舍,他踏入昨晚周寄北睡过的卧房,床单上一尘不染,被子折叠整齐,没有躺过的痕迹,好像昨晚就没来过。季琼宇心里难受得很,他就着床边坐下,手试探性地摸过那只枕头,他忽而鼻酸,人轻轻后仰,躺了上去。周寄北的身上一直有一股冷冽的味道,他从不用香水,惯用的沐浴露也是清爽的木香味,那味道此时沾染在枕头上,季琼宇不得不闭眼,他侧过头去汲取,将脸全部埋了进去,手不由自主地往枕头底下伸去,忽然,季琼宇的手一顿,接着将他摸着的衣服抽了出来。
“......”那是季琼宇几年前穿过的一件旧衬衣,他刚搬来澳门的时候装了一箱周寄北的旧衣服带过来,不小心夹了件自己的旧衣服,也没发现。可是这衣服怎么会落在枕头底下?季琼宇的心跳顿漏半拍,他腾然从床上跳起,想都不想就往衣柜前冲,他猛地拉开门,然后将第三层抽屉拉开,他眼角的青筋骤然凸起,瞳孔紧缩,手差点将抽屉拆下。
抽屉里原本叠放整齐的衣裤被打乱了,胡乱地堆叠在一块。明显是被翻过的痕迹。季琼宇想起昨晚好像是听见了些声响,他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眨眼就要跳出来。季琼宇像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乱窜,他不知所措,而血液一个劲儿地倒流,让他理智全无。
“贝贝.....贝贝....!”季琼宇忽然惊叫,他抓了手机夺门而出,脚步踉跄,险些摔跤,他急吼吼地上了车,油门发了疯地踩,同时方向盘死命调转。他开车的手都在抖,目光甚至来不及细看两旁的后视镜,手忙脚乱的样子像是第一次开车。
.赌场内
“阿文,把贴水表拿给我。”周寄北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他洗了把澡,换掉了浸满冷汗的衣服,他披一件长到小腿的开衫,人坐在轮椅上,头发上仍旧挂着水。
“是,北哥。”阿文听命出去了,周寄北闲着无聊,摸起桌上的烟盒,他抽出一根烟往嘴里塞,下巴微低,将烟点着。尼古丁有时候能替代止痛片,他吸上两口,膝盖上的痛就散去些。
“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周寄北连头都不回,张口就说:“上周的也一起拿过来了?”他正抽着烟,嘴里含着雾,说得不清不楚。
背后没有声音,只有渐渐走近的气息。周寄北点了点烟灰,手腕呈弯,他正要回头,双肩忽然被人从后拥住,而那人身上皆是冷气,包裹住的瞬间,周寄北震颤。
“贝贝.....”
“.....昨晚你翻了抽屉对不对?”季琼宇的声音颤抖,他的手臂肌肉非常紧绷,呈不自然的状态。
“我们......我是说......还有没有可能?”
周寄北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那种不真实感就像他今天躺在病床上,脑中突然侵入过往记忆,叫他迷茫又恐惧。
“......季琼宇,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明晚让我们一起追溯季叔叔的心路历程。
第40章
周寄北一时动弹不得,从肩膀处传来的禁锢量力硌着他,他从颈部开始发僵发硬,再游移到四肢,膝盖无着力地,小腿仍旧发软发疼。他不得已捏紧了手,眼下因睡眠不足而青黑,他极为勉强地动了动肩,季琼宇手一抖,就放开了。周寄北感觉呼吸不畅,他被迫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得以喘息,他才搭着轮椅转过了身,手指在慌乱中插/进车轮内。
季琼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出门太匆忙,连外套都忘了拿。此时被冻得发抖,整个人驼着背,微微蜷缩在周寄北面前。他仍旧半蹲着,没站起来。周寄北一垂眸就能看见他,看见他冻得发白的脸,凹陷的轮廓,同那双已显眼纹的眼睛。
他双手交叠,好像很无措,两只手反反复复地摩挲,似乎都出了手汗。他从下而上缓缓抬起下巴,目光几近渴求般地望着周寄北。
季琼宇中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好像一想到周寄北,满脑子就是他小时候躺在病床上做低频脉冲时候的样子,抓着自己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哭得通红,可怜极了。季琼宇每每从梦里惊叫着坐起,越想越心慌,心里和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周寄北与季琼宇对视,他的手仍旧陷在车轮里没有抽出,他无意识地转了转手腕,指腹立刻被勒出了一条红印。
“....你先坐。”周寄北好不容易把手从轮椅里抽出来,一瞬间疼得紧,他不忍一抖。季琼宇这才意识到小腿蹲得发麻,他眉头一蹩,才想着站起来,身子刚一动就疼得吸了口气,他撑了下地才站起来,他一瞥过身旁的椅子,才撑住扶手勉勉强强地坐下。
“贝贝,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没敢认。你变了,长高了,比以前胖了些。以前太瘦了。”季琼宇不太敢看周寄北的眼睛,他就盯着周寄北的膝盖,睫毛微微颤抖,双手绞得骨节发白。
周寄北不出声,他一贯沉默,目光深远,而眼睫遮其眼神,很难透析。
“我....那会儿你执意要留在这里,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时候我能端着长辈的架子管着你,你都听我的。你从小就敏感,从不和我张口要任何东西,就算是用完了零花钱,饿了肚子也不开口。疼了冷了都不说,一开始我急得很,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房间内灯光昏黄,照在季琼宇的侧脸,显得他愈发温柔,他说话娓娓道来,不安的手指显得他焦躁紧张,但声音还算平稳。
“我一直心怀愧疚,它们始终压在我心上,我一直喘不过气来。我说我这辈子都会照顾你,不会不要你。我的确负罪感累累,一开始这么做,也的确是想让自己好过些。”
“可是一年过去.....两年过去.....直到姚轶提醒我,我对你所有的保护、相处的方式方法其实都不正常。是我在我们关系的天平上偏了尺度。”季琼宇说到这里,忽然口干舌燥,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得以继续。而周寄北的眼神逐渐失控。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六年以后你也不过十八。愧疚占据我对你的全部感觉,我们之间......至少在那个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生。也不能发生。”
周寄北预感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对他建设好的防火墙造成重创,他的眼神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