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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你放开他不好吗?你害怕什么,怕他飞不起来会跌倒吗?可是跌倒有什么不好,教训吃下去才叫做教训。”
然后突然没了声音,舒馨沉默了五分钟,才问:“沁阳……”
“舒馨?”阮城的声音插|进来,他按着李沁阳的肩膀,借着身高轻松就占有了手机,任凭他老婆垫脚够手,从容不迫地说,“我说怎么一进门就看沁妞一个人在客厅拿稿念。她这几天还在放假,在家里模拟各种演讲,说话冲一点,你见谅。打电话是纵纵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事。”舒馨松口气,“我还以为她把自己又说哭了。”
“一激动就跟人红眼眶这毛病……这优点。”阮城说。
“她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舒馨略微踌躇,才道,“要是方便,明天大家约时间见个面好吗?我还是有些事情想询问。”
“四个人吗?”阮城俯身让李沁阳给他松领带,“那就明天下午四点,街道口合福记。秦跃我叫。”
“谢谢。”舒馨说,“谢谢。”
“不用客气。”阮城说,“作为交换,周末晚上让秦纵回家来吃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w
第57章 回暖
合福记临河设有包厢, 四个人小桌一张, 正好凑个满。阮城今天是休闲装,戴着眼镜清爽地坐在秦跃对面,没叫服务员,自己给人倒了茶。
“过年没见你。”阮城说, “跑生意呢?”
“没有。”秦跃接了茶, “出去旅游了。”
那就是一家三口单独过年去了。阮城没在这话题上停留, 转向舒馨, “今天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大家都在,容易解决。”
“你年底发给我的资料我都看过了。”舒馨妆容得体, 接茶时道了谢,才说,“我先前就查过一些资料, 也询问了一些心理医生,算是对同性恋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我今天的问题不会在这里再过多纠缠,我只想问一问秦纵的琐事。”
“我猜对了。”李沁阳从包里拿出贴了蓝色小象的相册,封面非常卡通, 里面都是阮肆和秦纵幼儿园到小学毕业的照片。相册被保护得很好,她有点舍不得似的放在桌子上, “纵纵幼儿园的照片是当初从你们家带出来的, 二年级之后两个人就待在一起,合照比较多。”
舒馨翻开相册,从第一页开始, 不仅有照片,还有各种小动物的标签纸,用彩笔写着“阮肆五岁啦”、“纵纵二年级合唱表演(站在中间哭得好伤心)”、“放学骑车合影”……
每一页都是满是满载的回忆。小□□动会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蓝色卡通T恤、白色短袜和球鞋,阮肆那会儿还比秦纵高,牵着秦纵站在操场上,笑容灿烂。还有一张李沁阳阮肆秦纵三个人从高到矮趴在阳台边一起看日落的背影照,那是四年级的时候阮肆从水沟里捡回来一只小狗,不敢给人说,藏在外套里带回家,和秦纵在衣柜里给狗垫出来只窝,可惜狗太小了,又被人扔水沟里夹了好几个小时,回来一晚上就不行了。被阮城发现的时候三个人抱着他一起哭,要他送去宠物医院,结果还是不行,送去也没救回来,家里难过了一个星期,这张照片就是最后三个人看日落一起低落的时候阮城拍的。阮城出镜不多,但也不少,有一张是秦纵三年级的时候运动会,有一场父子接力赛。秦纵半路摔倒,阮城接了棒依然给他拿回来第一名,得了三年级组的胡萝卜奖章,牵手领奖的时候秦纵还在哭,阮城给他买了冰激凌,自己也拿了一个。
照片太多了。
小区林道里秦纵第一次学骑车、楼前花坛里李沁阳种的小葡萄藤、阳台薰衣草前蹲着吃西瓜、阮肆小学毕业时的领奖、阮城没戴眼镜乱着头发穿着围裙煎鸡蛋、农场爷爷奶奶戴草帽的合影……就连阮胜利给两人按年纪种下的小树苗也有。
这些都是一个家庭的幸福。虽然秦纵哭的照片很多,但是他露着小牙大笑的照片更多。事无巨细,从每一次两个孩子值得纪念的时刻,到一家四口日常生活的随便抓拍,什么都有。便签厚厚地积累在相册里,字迹或工整或搞怪。
舒馨看得神色恍然,眼角泛湿。她也有秦纵的照片,却只有秦纵每一次在学校被夸奖的官方照。她以为很多事情可以忽略,成长总归是自己内心的不断反省,可却没有料到真的错过了会是这样的追悔莫及。
“这个是初中三年的相册。”李沁阳又拿出一套三册的相集,“这三年拍的合照不多,阮肆到了叛逆期,不喜欢拍照。纵纵的比较多。”
秦纵这会儿已经开始长个,稚气团在眉眼,起初的照片还是有哭鼻子的样子,可是到了初三,他就像是收敛了汹涌的眼泪,变得笑容有点帅气的干净样。阮肆这一时期的照片多是皱眉,一脸不爽。阮肆毕业的时候校门口树叶繁茂,他举着手做无奈的投降状,秦纵还穿着校服,跟他一起向镜头看。
“然后就是高中的。”李沁阳拿出最后一套,非常舍不得地翻开,“这会儿都长大啦。又高又帅,站在一起腿长破天际,拍出来都很好看。”
高一时两个人身高已经追平,阮肆运动服修身,搭着秦纵的肩膀在学校篮球场边的台阶上喝水,秦纵的气质早已不是哭包。李沁阳站在阳台上俯拍的两个人一起蹬车上学,秦纵在后座,回身对楼上挥手。高二时阮肆有了耳钉,笑容也逐渐变得飞扬着桀骜和肆意,秦纵反而变得内敛温润,眼睛里埋着诸多心思。最近一张合照是阮肆高二放假,阳台花草葱茏,阳光铺洒,两个人并肩坐在木椅上,懒散地晒太阳。阳光朦胧的打在脸上,阮肆闭眼偏头,听着秦纵侧头低声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带着点笑,沐浴在日光中,拍得很清新。
最后一张只有阮肆,背着包拖着行李,背对镜头挥手,挤在人群中,像是条孤独的狗。
后边还有很多的空白都没能填满,是李沁阳时时懊悔的事情。舒馨翻下来用了很久的时间,秦纵的变化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在每个时间段的悄无声息。他的大笑不断减少,像是在学着控制情绪,也不再暴露一丝一毫的难过。坚硬和柔软从第一套开始转换,这些年阮肆诸事顺利,神色间自然是年少轻狂的嚣张,但家庭潜移默化的温柔也在不停积累,最终透露在那双眼睛里。然而秦纵最初的柔软已经全然被收起来,他站在那里的时候,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哭泣的样子,像是被坚硬包裹,被长年累月的无声抵抗打磨成真正的尖锐。纵然眉眼温和嘴角带笑,也会不经意流露出那么些不自知的锋芒。
他长大了。
内心该柔软的地方不是舒馨和秦跃,也不再需要来自父母的滚烫关爱。他已经长成了一种模样,并且意志坚